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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一章 翻舊賬

    西山,有一處宮邸。此時正成為了朱慈烺與自己的親姥爺周奎的密謀之地,此時二人臉上的表情是如此的熟悉至極。</br>  這來自于一對做著不可告人秘密的奸商嘴臉,周慈烺一臉的神秘,周奎則眼珠亂轉。</br>  “姥爺,我可又找到了一個發財的門路。發大財,大賺特賺那種。”</br>  周奎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上位,不知是如何的發財門路,可否告知老臣。”</br>  朱慈烺有些不樂意了:“哎,這里又沒有外人。咱們還是以家人稱呼的好,什么上位不上位的,沒得生分了。”</br>  上位,近侍對于皇帝的稱呼之一。</br>  其實皇帝的稱呼,自秦朝以來都是多變的。從萬歲、陛下,至尊、圣上、天子、萬乘、今上,唐朝的時候近侍叫皇帝為大家,到了大宋朝又被稱之為官家。明朝,有稱呼為上位或者上邊。</br>  到了滿清,又改成了皇上。歷朝歷代,皆有所不同。</br>  皇帝是中國帝制時期最高統治者的稱號。上古三皇五帝,如羲皇伏羲、媧皇女媧、黃帝軒轅、炎帝神農等都不是真正帝王,僅為部落首領或部落聯盟首領。夏朝君主稱“后”,商朝君主稱“帝”,周天子稱“王”。</br>  戰國諸侯大多僭越稱王,尊周天子為“天王”。秦王嬴政統一中國,認為自己“德兼三皇、功蓋五帝”,創“皇帝”一詞作為華夏最高統治者的正式稱號。</br>  萬歲本意有永遠存在之意,本為臣下對君主的祝賀之辭。今也用為祝頌詞,表達極其贊賞的感情用語口號。在中國封建社會里,“萬歲”一詞是最高統治者的代名詞。在中國封建社會里,臣子口中的“萬歲爺”就是皇帝。</br>  陛下的“陛”指帝王宮殿的臺階。皇帝至高無上,臣子不敢直接同他交談,只好讓皇帝的近臣代為轉告,所以一聲“陛下”。</br>  這些都好理解,唯獨與這個萬乘可能很多人會迷糊。周代制度規定,天子地方千里,能出兵車萬乘,因以“萬乘”指天子、帝王:萬乘之尊。</br>  不過,即便是朱慈烺套近乎,以親情來拉近二人感情。周奎也不傻,你若是當了真,怕也離死不遠了。</br>  皇帝注定只能是孤家寡人,想和皇帝做朋友。最終的結局,都很凄慘。</br>  周奎雖然為朱慈烺的親姥爺,又怎敢以長輩自居。聽得朱慈烺這么說,雖然內心欣喜,表面上卻誠惶誠恐:“萬歲爺這可折煞老臣了,老臣當真是罪該萬死,這怎使得。這不是,要了老臣的老命么。”</br>  朱慈烺有些意興闌珊,自從做了九五之尊。確實是,所有人都自覺地與自己疏遠了。即便是自己的小詩詩,那也是一樣。</br>  就像是小詩詩,雖然母儀天下。可是當朱慈烺成為九五至尊,成為天下之主的時候。骨子里,不管是有意也好無意也罷,對朱慈烺總是沒有之前那樣的親昵。更多的,是一種敬意。</br>  這讓朱慈烺很是不爽,非常之不爽。他不喜歡這樣,他喜歡和小詩詩夫妻之間互敬互愛,平等相處。</br>  可朱慈烺也知道,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了。除非,自己不做這個帝王。</br>  比如說崇禎皇帝,他與周皇后雖然夫妻恩愛。可是呢,他們夫妻之間依舊也是不可能與平民百姓一樣。周皇后對崇禎,也只能把他當皇帝一樣充滿敬意。</br>  好吧,這些其實都不是重點。朱慈烺想了想,又神神秘秘的:“姥爺,這朝廷準備出資修建一條水渠。”</br>  周奎一愣:“水渠?”</br>  朱慈烺點點頭:“正是,只不過這次修建水渠不是有朝廷出錢。而是,采取競標的方式。”</br>  周奎愈發有些不懂了,慌忙問道:“萬歲,這何謂競標?”</br>  這是時代的差距,朱慈烺無奈,只好耐心的跟他解釋,什么叫競標。</br>  解釋了半天,周奎也沒能明白個什么所以然來。好在,最后還是聽懂了。就是每個參與投標者出價,出價最低者可以承包修建水渠的任務。</br>  前提是,你要出錢出力。等到水渠修建完畢的時候,朝廷再來驗收。驗收合格之后,再由戶部結賬。</br>  周奎終于懂了,就是朝廷借用民間的資本,來修建一條從玉泉山到紫禁城的水渠。聽朱慈烺的意思,這水渠非同一般。</br>  而是一條引水管道,從遙遠的玉泉山,到達紫禁城。</br>  看起來,很是異想天開。可就是如此異想天開的計劃,朱慈烺竟然說干就干。原來,他來西山玻璃廠,就是為了研究玻璃水管的制作問題。</br>  周奎想了想,最終還是說道:“萬歲啊,老臣老了。”</br>  朱慈烺一怔,他也沒有想到,周奎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嗯,老了又怎樣。誰都得老,朕也總有老去的一天。”</br>  很顯然,朱慈烺沒有聽明白周奎的意思。或者說是,他聽明白了,偏偏故意裝作不明白。</br>  周奎只好跟他解釋:“老臣依然是半截入土的人了,萬歲體恤老臣,讓老臣茍延殘喘的在西山做了些事。老臣時不常的在想啊,這老了也干不動了。不若,把老臣在西山的股份拿出來,好讓老臣頤養天年吧。”</br>  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人是傻子。朱慈烺很快就明白了周奎的意思,這家伙是想退股。</br>  大概是被自己誆騙的久了,周奎有些不怎么信任朱慈烺了。說好的年年分紅,終究不過是成了一紙空談。最終,周奎從西山得到的好吃,實則是寥寥無幾。</br>  朱慈烺沉吟了半響,然后嘆了口氣:“哎呀,好吧好吧。既然姥爺您這么說了。有件事,朕其實一直都在瞞著你。朕就是覺乎著姥爺您年紀大了,經不起打擊了。這才一直隱瞞著,沒敢告訴你。不過這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看來不告訴你實情,怕是不成了。”</br>  周奎聽朱慈烺說的嚴重,不由得吃了一嚇:“萬歲爺啊,您可別嚇唬老臣。”</br>  朱慈烺輕輕的搖了搖頭:“姥爺怕是有所不知,這些日子朝中并不太平。有些自詡為清流的臣子有喜歡翻舊賬,這不,翻著翻著,就翻到姥爺您的頭上來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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