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陳林靜還是宋海平,跟容珩都不熟悉,宋園也不好一直縮在父母身邊,畢竟這件事跟她有關(guān),她主動問道:“謝先生,這么晚了你是找我有什么事嗎?”
容珩恩了一聲,那表情很茫然,說話也不像平常那樣有條理性,“宋小姐,我之前在機構(gòu)的時候下載了他們的app,然后就記住了他們給你的賬號跟密碼,今天想著結(jié)果應(yīng)該出來了,我就登錄看看,那上面怎么顯示我跟你兒子是父子關(guān)系?我有點不太懂,就過來找你了。”
原來他真的知道了。
宋園這會兒鼓起勇氣看他,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想不起來跟這個人有關(guān)的點點滴滴。
跟面對容庭時不一樣,那時候她不知道他是她的兒子,但她心里就很喜歡他,很想親近他,如果這個人真的是她在古代的老公,那她怎么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宋園也不知道該跟他說什么。
說什么呢,你難道真的是我兒子的爸爸?
這不是要把話題給聊死嗎,連她都沒有接受這件事。
正在靜默時,宋海平清了清嗓子,問道:“你不是謝家的嗎?”
容珩垂著頭,語氣迷茫,“我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躺在醫(yī)院里,他們說我是謝珩,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宋海平跟陳林靜對視一眼,似乎是在思考他這話的真實性。
宋海平是比較傾向于他說的是真的,當(dāng)時這謝家太子傷得有多重他是知道的,當(dāng)時所有人都說這謝家太子肯定死了,可惜了,居然死無全尸,就在這時,又有消息說找到了,他還在跟朋友感慨,這謝太子真是福大命大。
“你如果真的是容庭的爸爸,那你應(yīng)該也是古代人,謝家沒有去查嗎?就這么草率的認(rèn)定你就是他們家的人?”宋海平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豪門并沒有那么草率。
其實想到謝家的權(quán)勢滔天,他是心動的,正所謂富貴險中求,如果外孫真的是謝太子的孩子,甭管這謝太子是真是假,先撈上一筆再說,還好他很快地就清醒過來了,事后也是非常懊悔,自己怎么能有那樣的想法呢?不對,太不對了。
容珩自然不會將謝太太跟他說的那些話說出去,“他們似乎已經(jīng)做過鑒定,說我就是謝珩。”
這真是見了鬼了。
別說是宋園了,就是宋海平跟陳林靜都覺得這件事總差了點什么,以致于顯得非常不真實非常魔幻。
怎么可能呢。
就像宋海平說的那樣,如果他是容庭的爸爸,那他就是古代人,是身穿過來的,怎么可能通過鑒定。
當(dāng)然這件事對于現(xiàn)在而言不算是重點,宋海平回過神來,看向容珩,“既然你什么都記不起來了,你就當(dāng)沒這件事吧,畢竟真要扯上關(guān)系被謝家人知道,你也麻煩。”
陳林靜也附和,“你在謝家過得好,我們都為你高興,只是這謝家到底是什么情況,我們也不知道。你放心,我們家是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會牢牢地守住這個秘密,接下來我們會離開這里,小孩也不需要你管,雖然這么說不太好,但我們家有足夠的經(jīng)濟條件可以讓容庭生活得不錯,這對你對容庭來說,是最好的法子了,我們家不想卷入不必要的斗爭中,也不想天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謝先生,你能諒解吧?”
容珩點了點頭,這次卻是看向宋園,他的眼睛里多了一些她看不清楚也分辨不明白的情緒,“你呢?”
這是在問她怎么想?
她怎么想?她當(dāng)然是認(rèn)同她爸爸媽媽的意見。
當(dāng)然她也不是什么事都聽父母的,這也是她想要的結(jié)果。
她想了想,還是選擇實話實說,“我已經(jīng)忘了在古代的事,你也失去了記憶,無論你是因為什么來到這里,你現(xiàn)在成了謝珩,我們就不是一路人,我只想保護我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好像她說了這話,他似乎就陷入了一種失落與失望中。
她覺得她這么回答沒問題。古代是古代,現(xiàn)代是現(xiàn)代,不能混為一談,在她什么都不記得,他也都忘記的情況下,互相都當(dāng)做親子鑒定這事沒發(fā)生過是最好的了。
“恩,我知道了。”容珩握緊了杯子,骨節(jié)微微泛白,臉上卻是掛著笑容,如同和煦的春風(fēng),“你們不用離開京市,這里有最好的醫(yī)療跟教育環(huán)境,對容庭的未來很好,我對謝家的情況已經(jīng)摸清楚了,自認(rèn)為是不會有危險的,雖然知道我有個兒子很令我驚訝,但我也想承擔(dān)起作為父親的責(zé)任,你們放心,我不會讓別人知道這件事,也可以不用告訴孩子,我可以當(dāng)他的叔叔,除了我們四個,沒有人會知道我跟他的關(guān)系。”
宋園愣住了。
陳林靜跟宋海平也懵了。
宋海平是真的不能理解,這人是不是傻啊,什么都不記得了,能當(dāng)謝家的太子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明明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趕緊轉(zhuǎn)身就走,這對他來說才是最有利的選擇啊。
還有,這是否定了他們的意見是嗎?這人完全是不知好歹啊!!這么好的事被他碰到了他不欣喜若狂,還在這廢話什么?
宋海平有點煩躁,正想罵他是不是太平洋的水進(jìn)了腦子時,只看到前妻跟他搖了搖頭,制止了他。
“那我們再好好商量一下,畢竟這么大的事。”陳林靜假裝抬手看了一眼時間,“園園,你應(yīng)該要去接容庭了吧,正好,送送謝先生,對客人要有禮貌一點。謝先生,容庭快回來了,讓他看到你在這也不太合適,這小孩聰明,很容易就猜到,你也不想這件事影響到他的生活吧?”
容珩放下手中的杯子,光看他的表情,暫時也看不出喜與怒,他只是很禮貌地跟他們道別,“那好,叔叔阿姨我就不打擾了,改天再來拜訪。”樂文小說網(wǎng)
宋園從頭到尾都沒說什么話,她也是在思考。
思考該怎么跟容庭解釋這件事,也在思考這件事該怎么解決才算圓滿。
目前看來,容珩并不愿意他們離開京市,也擺明了要負(fù)責(zé)到底的態(tài)度……
兩個人一前一后走出屋子,等房門關(guān)上以后,宋海平才一臉不理解的表情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怎么讓園園去送他,這小子一看就是油嘴滑舌,一肚子陰謀詭計,要是園園被他糊弄了怎么辦?”
“如果容庭真是他們倆的孩子,那他們也該商量一下,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再說了,園園沒那么容易被糊弄。”陳林靜嘆了一口氣,“我現(xiàn)在知道了他的身份,反而安心了一點。”
“怎么說?”
“雖然也跟他沒說幾句話,但我看得出啦,他不是一個糊涂的人。”
宋海平腹誹,這還不糊涂嗎?
“我就想著吧,這做皇帝的人腦子都比平常人要聰明些,心眼多些,至少他應(yīng)該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不會因為失憶就變的。”陳林靜頓了頓,又皺起了眉頭,“按理來說,他失去了記憶,他又是當(dāng)皇帝的,應(yīng)該知道跟我們斷了來往,當(dāng)自己是真正的謝珩才對呀。這一點有些說不通,你說說你的想法,你們兩個都是男人,很多男人的想法都是共通的。”
宋海平扯了扯嘴角,“我怎么想,我跟你說,這小子絕對對園園有非分之想!”
“這種非分之想,大得過謝家的財勢嗎?”陳林靜還是很不解。
她在商場見得多了,這世界上當(dāng)然是有癡情種子的,但她真是怎么看,都不覺得這個謝太子是個好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