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甚?你妻子身上穿的這件嫁衣是我外公為我娘準備的嫁妝,價值連城!我娘是準備留給我的。謝靈兒,我可沒允許你穿上哦~”謝長魚站定,操手道:“謝識時務的,便脫下來,別逼姐姐動手。”
陳均笑噴!這謝長魚有做土匪的潛質啊!謝靈兒若今日真脫下一身喜服,以后也不用見人了。
“謝長魚!你休想!”
“謝靈兒,你先別急,有件事兒我還想好好跟你捯飭捯飭~”謝長魚美眸靈光流轉。
杵在謝靈兒耳邊,玉手擋住側臉緩緩吐出一句話。
謝靈兒聞言臉色大變。
謝長魚!今日之恥,我定要你今后千百倍的償還。
她狠狠看了謝長魚一眼,嘩啦脫下一身喜服。
這下,別說賓客,連溫景梁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謝長魚彎腰撿起喜服,癟嘴嫌棄道:“這嫁衣很貴的,妹妹怎么都不愛惜,瞧上面都沾上血跡了!呲呲呲~”
說完,她垮的一聲將褶皺的嫁衣扔在地上,隨意拉起一個小廝吩咐道:“你閑時便將這骯臟物件兒燒了!雖說這套嫁衣是我娘給我準備的,但本小姐可從不穿別人穿過的衣服!”
眾人:“……”
這是什么富貴人家!
“謝長魚!!!”謝靈兒目眥欲裂,被氣的暈死過去。同溫夫人一樣被下人抬了出去。
謝長魚不甚滿意:“壞事干的不少,心理承受力卻這般差!”
她拍拍手,招來馬兒騎出溫家~
彼時,少女鮮衣怒馬,一騎絕塵。
于多年后,在場眾人依然不忘烈日下那道驚艷了時光的背影。
……
回到謝府,謝勛親自上了南苑,揚言要打死謝長魚。
“爹,您怎么來了?姨娘呢?”
謝長魚坐在石凳上,手上還拿著陳雙雙親手給她剝的一半橘子。
“你有臉問!”謝勛直接將鞋底厚的戒尺捏在手里,鐵了心要將些謝長魚打一頓:‘你姨娘還留在溫府安慰靈兒!你個畜生不如的狗東西,老子今日就把你打死!’
“老爺!小魚犯了什么錯,你要打死她?”屋內發出一聲質問。
陳雙雙推門而出,身后跟著玉珠和喜鵲。
“呵!你的好女兒干了什么事,你不知?蠢婦,你在跟我裝傻?”
自五年前,發生了沉塘一事后,謝勛對陳雙雙再無一毫一厘的情分可言。
“小魚做事向來就那樣的!若是打了人,妾身賠錢就是了!”陳雙雙被蒙在鼓里,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她覺得,錢能解決的事都不是事兒!
“你這蠢婦!你女兒今日……”謝勛一骨碌將事情說完,越說越覺得謝長魚行徑荒唐。
至少以前,這個大女兒還是怕他的,犯事了,只要拿家法要挾,謝長魚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而如今……
謝勛說了一炷香的時辰,口水彪了滿地:“都是被你這蠢婦給慣的!她現在,天王老子都敢招惹,我若不及時制止,謝家就完了!”
陳雙雙愣了半響,反應過來,拉著謝長魚的手關切道:“小魚,溫家人有沒有欺負你?”
謝勛無語,冷哼:“欺負她?她欺負別人還差不多!”
“那就好,那就好!我家小魚可有才有貌又有錢,只能她欺負人的。”陳雙雙心下松了口氣。
謝勛身子一晃,口里直罵蠢婦!
周邊下人都在憋笑。
有才?連梧州不滿五歲的孩童都知道謝家出了個花癡廢材,謝長魚有哪門子的才可言的!
有貌有錢倒是不假。
謝長魚為陳雙雙滿上一杯茶:“娘,我只是去溫家要債罷了!你看,萬兩銀票,女兒這不是幫您要回來了嘛!”
她從懷里拿出一疊厚厚的銀票……
金錢的香臭味引得謝府下人眼冒金光,這是銀票啊~他們這輩子都沒機會摸。
那疊銀票被放在石桌上,襯得冰冷的石桌都在閃閃發光。
謝勛的氣頓時散了一半,這一萬兩大概是他今日唯一的安慰了!好歹這些錢足夠謝家再于江南好吃好喝十幾年了。
“哎呀!小魚,你去要這錢干嘛!受了一身氣不說,還要被你爹指著鼻子罵,何苦呢?這一萬兩要回來不值啊!”陳雙雙皺眉,連眼都懶得打給那銀票。
謝長魚噗嗤一笑,她這便宜娘親還挺可愛的。
萬兩黃金才不少!不說梧州這小地界,放到京城,那也不是一般世家能拿得起的數目。
便宜爹是真傻,有陳雙雙這么一座取之不盡的金山銀山放在謝家不聞不問,卻去寵幸一介小妾,并且還將其提為平妻!
莫不是腦袋被驢踢了?
謝長魚雖繼承了原宿主的記憶,但每段記憶中穿插的各大事件也只有模糊的記憶而已。
她尋思著,這事兒得找喜鵲問問。
“ 娘,你我看不上這銀票,但不代表其他人看不上啊!有些人啊,人窮志短,還不肯承認!最討厭的就是那些個自詡清流的世家,分明窮得快吃不上飯了,還整天嚷嚷著禮儀氣節,只是表面如此,但心里還是很渴望有人拿錢去侮辱他們的氣節!比方說”
謝長魚瞧了謝勛一眼,吐出一個詞:“溫家。”
“!!!”
母女倆的對話能把人氣死!
謝勛想說,若是拿錢侮辱他的氣節,他還是……愿意的。
尤其是現下北方朝局不穩,太子無為,而皇帝年事已高,說不準什么時候就駕崩了!
真到那時候,大燕朝豈不亂了套?
陳雙雙深以為然:“小魚,這錢你拿去用,別像那些世家,小家子氣的。若不是你外公還在生我們母女倆的氣,溫家人敢欺負你?你外公定踩著溫家小子的頭讓他給你賠不是。”
她說著,弱柳扶風的咳了一聲:“哎,又要喝藥了。”
玉珠手中拿了件披風,旁若無人道:“夫人,外邊風大,咱們回房再說吧。”
“陳雙雙……”謝勛欲言又止,看到銀票后,完全忘了謝長魚的事。
陳雙雙回頭:“老爺?你有話要說?”
“最近府上開支”
“老爺!主家的玉蘭令傳來了!”
話被截斷,一個家生子雙手捧了一枚玉牌疾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