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你們兩人有什么要對場內外觀眾說嗎?”主持人將發言權交給賽手。
黑男爵率先站起身,脫掉皮手套,露出燒傷的手背。
“因哈曼雜種干的。”他說,“我會從這女人身上連本帶利的拿回來,讓她明白自己和自己的國家有多卑賤?!?br/>
暹羅一瞬間只想殺了男人,辛忒拉牽住了他的手,公主臉上是自信的微笑。
“無論如何?!彼舐曅迹拔視A給你們看!”
“看樣子兩位都信心滿滿!今晚的比賽注定精彩紛呈!大家一定都等不及了!”主持人不失時機的點燃氣氛,“為了不浪費開始前這一點點時間,我將對賽道進行介紹——”
大屏幕上變幻著各個路段的圖像。
“首先是長達12公里的軍用隧道,穿越整座波菲米亞山,唯一的光源只有車燈!我可不打算多描述其中的兇險,請各位選手自行體會!接下來是號稱‘羊腸’的彎道,一連串讓人目不暇接的急轉,你的心臟準備好了嗎?之后是3公里的跨海長橋,請各位注意屏幕,這座被戰爭蹂躪過的橋梁一直處于廢棄狀態,早已千瘡百孔,中間更有一道跨度為30米的斷裂,我們預先架設了斜坡,但不提供保險單和救生圈服務!最后選手們將抵達半島,沿著濱海大道返回這里,可千萬不要掉以輕心,突出的山巖和倒塌的護欄都是潛在殺手!我衷心祝愿各位平安無恙!”
“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騎士大人。”辛忒拉輕聲告訴暹羅,“接下來,請好好欣賞比賽。”
“你總是一個人扛著?!卞吡_說不出其他的話——連責備也是。
“我沒有?!毙吝瓘乃掷锬眠^頭盔,給自己戴上,“忘了嗎?剛剛還在酒吧有說有笑,接著又靠在你肩頭撒了嬌……得寸進尺的事情,我早就做盡了,你這木訥的家伙還沒發覺罷了?!?br/>
暹羅抬起頭來,望著觀眾席上的一張張臉。
幸災樂禍的霧手人,擔驚受怕的因哈曼人,為什么要有這樣的區分?能不能中斷仇恨的鎖鏈,創建一個弱者也可以生存的世界?明明是自己的愿望,辛忒拉卻走到了前面。
“我要求參賽!”暹羅沖主持人喊,“頂替棄權者的位置!”
“他喝醉了!”辛忒拉馬上反對。
“我既清醒又認真!”暹羅壓過了她的聲音。
喧嘩聲漸漸平息,人們等待著大賽的安排。
“請稍等!”主持人顯得有些局促,轉身與禮臺上的主辦者交頭接耳,討論花費了幾分鐘,他終于重新拿起麥克風,“確認一下,你有駕駛經驗?”
“比你想象的多!而且剛剛你已經看過了!”暹羅回答。
“那么你擁有自己的機車嗎?”
“沒有?!?br/>
“使用棄權者維爾的‘藍鳥’可以嗎?”
“可以?!?br/>
主持人再次確認過暹羅的表情,突然高高揚起右臂,馬鞭似的輪了兩圈:“讓我為勇敢的加入者鼓掌!你的名字是——?”
“暹羅。”
“暹羅!因哈曼人暹羅,對吧?”
掌聲雷動,觀眾們需要這樣的刺激點,主辦方顯然深諳此道。
“上帝?。∥也皇窃谥惺兰o吧,這里站著名為了公主挺身而出的騎士,你確定沒有叫做蘭斯洛特的祖先?”主持人語氣昂揚,“現在雙方從六比一變成了三比一,因哈曼的希望增加了足足一倍!”
“好吧,伙計們,給他‘藍鳥’!”他接著宣布。
暹羅的車位在辛忒拉右邊,有人推來了深藍色摩托,他跨上去,試了試手剎、油門和離合器。當了三年碼頭工,日復一日的操作機械,暹羅觸類旁通的掌握了許多駕駛技能,一種奇特的直覺告訴他,“藍鳥”性情溫順,和辛忒拉的“炎星”相比,簡直稱得上淑女。
這是輛不該出現在賽道上的車,然而今夜卻只能咆哮。
“真不該讓你來。”辛忒拉側過臉,追悔莫及的說,“我只需要一個老實的觀眾而已!可不是某個自不量力的蠢豬!”
“對不起?!卞吡_首先認了錯,接著扣上頭盔,熟練的拉下茶色目鏡,“我擅自選擇了‘更近’的席位?!?br/>
辛忒拉竟一時語塞。
暹羅看了看整裝待發的另六個騎手,那些臉上的圖謀昭然若揭,“黑男爵”鄙夷的沖他們打了個拇指向下的手勢——赤裸裸的包圍網。
“你的生活并不輕松?!彼麊枺耙恢边@樣嗎?”
“今晚是特例?!毙吝裆艁y的辯解著,“平常就兜兜風。”
想點破因哈曼公主的謊言、想詢問“疾風女士”的由來、想告訴她并肩作戰的意義、想為這些年的頹然致歉、想說——你找到了自己的人生,而我卻沒有。
“那么一起吧?!卞吡_笑了,“當心夜路難行?!?br/>
辛忒拉眨了眨眼,雙手攏向腦后束好紫羅蘭短發,然后戴上頭盔,那凜風中的身姿颯爽極了。
“你一點也沒變?!彼@么說,拉開儲備箱,將額外的護肘和護膝拋給暹羅,“記得保護好自己,我可不會等著菜鳥。”
預備燈已經點亮,騎手們身體前壓,引擎的低吼將氣氛推向了極致,許多觀眾按捺不住熱情從座位上站起,涌向看臺邊緣。
“很快,你將是我的,靈魂和肉體都是。”黑爵士宣布。
“你不是因哈曼?!毙吝淅涞幕鼐?。
綠燈!幾乎在同一秒,八輛機車沖出.asxs.,離弦之箭般扎進了幽深的隧道,一片晃眼的車燈照亮了墻壁。隊列起初如擁擠的魚群,隨后在狹窄的空間里慢慢分散,黑暗重新主宰了四周。辛忒拉占據了首位,黑爵士緊隨其后,暹羅連續超越兩個騎手,排在第五。路面又濕又滑,常常會有突如起來的障礙竄進視野——比如坍陷和磚堆,暹羅緊握把手駕馭著藍鳥,可還是免不了陣陣顛簸,時速指針顫抖在80km/h刻度兩側。
暹羅前方的騎手中只有辛忒拉開了尾燈,她看上去游刃有余,不時起身調整重心,嫻熟的應對彎道;而黑爵士則狡猾的咬住“炎星”,省去了擇路的風險。
“藍鳥”和第一集團四輛車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經過廢棄的地下中轉站時,暹羅徹底丟失了目標,他心急如焚——黑爵士從最開始就沒打算守規矩,何況還有另兩個同伙。軍用隧道里,攝像頭的盲點要多少有多少,正適合他們的陰謀。 暹羅拉高前輪,“藍鳥”以一個重跳越過橫臥的鋼梁,落地后左右搖擺了許久才恢復平衡。后視鏡里,某個不幸的家伙被絆倒,人先飛了出去,機車貼著地面滑行,擦出大簇火星,第一個退賽者產生了。暹羅無暇他顧,心全系在辛忒拉身上,他仿佛回到了司南局時代,回到了那片無數次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戰場,守望者的職責是保護旅人。
頭痛欲裂,他的靈魂一直蜷縮著,有些傷口無法愈合,有些經歷永難釋懷……
曾經沒能拉住薩瓦娜的手,難道今天又要重演?絕不!
PS:恩……狗尾續貂開始……請做好準備……具體位置我也記不太清了,剛接的時候文風模仿還算比較順……往后就有點不行了……總之從下一章開始就是第二作者掙扎著做出的接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