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我還得感謝國師大人呢,”君落淵笑瞇瞇的望著凌奕星,“你雖然沒什么用,但你預測我是紫微星這一點,成就了我。”</br> 君傾羽皺眉:</br> “君落淵,注意你的言辭!”</br> 凌奕星坐上國師之位的這些年來,德高望重,為人仁善,受盡百姓愛戴與尊重,豈是君落淵能夠詆毀的?</br> “我說錯什么了嗎?”君落淵偏了偏腦袋,笑言道,“我說他沒用,難道冤枉他了?”</br> “他要是有用的話,這四年來,南淵國會一場勝仗都沒打?”</br> “他要是有用,怎么連辰王都拿不下?”</br> 父皇早就對他寒心了!</br> 若非諸千尺暗中協助,六日前,辰王恐怕已經攻下山海關,帶領著軍隊,直接挺入都城,拿下南淵國了!</br> “報!公主,沒有找到。”一名士兵跑了回來。</br> 很快,又有一名士兵跑回:</br> “公主,這邊也沒有找到。”</br> “那邊也沒有……”</br> 士兵們將整個國師府都尋了一圈,沒有找到兩個孩子的蹤影。</br> 君落淵皺眉,“都找仔細了?”</br> 領頭的士兵彎腰回答:“都找了,連柜子、籮筐,那些犄角旮旯都沒有放過,沒看見那兩個孩子。”</br> 怎么可能?</br> 她收到消息,有證人親眼看見,那對龍鳳胎被凌野帶走了。</br> “人呢?”她直接問凌野。</br> 秦野眨著雙眼,不解的偏了偏頭,“什么人?”</br> “你別在這里裝傻,你把那對龍鳳胎藏到哪里去了?他們是南淵國的質子,你若私藏,可是通敵賣國的大罪,是要掉腦袋的!”君落淵冷聲逼仄道。</br> 秦野故作恍然般的模樣,‘哦’了一聲:</br> “你說的是那對龍鳳胎啊。”</br> “昨晚,我把他們帶了回來,他們吃了晚飯后,就離開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br> 君落淵蹙起眉頭。</br> 走了?</br> 暗衛來報,他們并未發現孩子離開,也就是說,孩子還在國師府,只是被藏起來了。</br> “凌野,那對龍鳳胎有沒有離開,我會不知道?你當我是傻子?”</br> 秦野:“我沒有當你是傻子。”</br> “我看你是把我當傻子了。”</br> “既然你非要這么認為,那你就是吧。”</br> 猛地反應過來的君落淵:“你!”</br> 臉色一變,怒從心中。</br> 這個小賤人!</br> 竟敢拐彎抹角的罵她!</br> “等我找到那兩個孩子,你也難辭其咎,不把你抓到天牢里蹲個三五年,我就不叫君落淵!”冷聲放狠話。</br> 秦野掀了掀眼皮子,好笑道:</br> “你不叫君落淵,可以叫秦落淵啊,畢竟你又不是真正的公主,你偷了辰王妃的身份,聽說,你的生母是東陵國、一個官宦世家的妾室。”</br> “這么說來,你還是上不得臺面的庶女呢。”</br> 君落淵瞳孔猛縮:</br> “你!”</br> 身份的事,是她的底線,也是她此生最痛恨、最不愿提及的事。</br> 凌野當眾提起,提醒了她,貶低了她,無異于觸碰到了她的逆鱗。</br> “凌野,你口無遮攔,看我不打爛你的嘴!”她怒得上前,高高揚起右手,就要落下時,被君傾羽扭扣住。</br> “她說錯了嗎?”</br> 君傾羽冷笑一聲,用力推開她,“她說的是事實,你怎么惱羞成怒了?接受自己真正的身份,難道很難嗎?你生母是妾、你是庶女這件事,難道很丟臉嗎?”</br> “啊!”</br> 君落淵踉蹌的摔在地上,那些話,就像尖銳的刀子,扎得她腦子一陣一陣的刺痛。</br> 別說了!</br> 她不是庶女,她娘也不是妾,她是尊貴的南淵公主!</br> 她是紫薇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