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一群沙漠黑蛇四處竄了出來,狠狠地攻擊這些不該存在于沙漠里的不速之客,咬死一個,便等同于一頓美餐。</br> 四大家族的人抵死反抗,死的死、傷的傷。</br> 最后,采取火攻的方式,這些蛇才受驚的鉆進厚厚的黃沙里,嗖嗖逃離著溜走了。</br> 現場一片凌亂。</br> 沙漠黑蛇的毒性極強,但凡被咬到的、沒有活路,全斃命了,死了二十多人,駱駝也死了好幾匹,剩下的人氣喘吁吁的坐在地上,心有余悸。</br> 流璃掃了眼四周的環境,語氣凝重的說:“我們迷失方向了。”</br> 突然出現的黑蛇打亂了他們的計劃,打起來時,也亂了方向。</br> 一旦不知往何處走,將是致命的。</br> “這該如何是好?”柳飛擎喘息著說。</br> “我們已經進入沙漠深處了,一路走來,遇到的危險也越來越多,是不是代表著目的地就在附近?”一個年輕的晚輩提了這一點,驚醒眾人。</br> “快將地圖合起來看看。”</br> “快!”</br> 四大家族的人紛紛取出各自保管的地圖,將它們攤開了、鋪在地上,緩緩湊成一副完整的圖案。</br> 是太陽。</br> 地圖的正中央,畫著的是一輪圓圓的日頭,旁邊是高低起伏的丘陵,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東西。</br> “這是什么意思?”</br> “日頭畫在正中間,應該代表的是目的地在沙漠中心的意思吧?可沙漠這么大,誰能確定中心點在哪個位置?”</br> 有人抬起頭,迎著刺目的太陽,瞇起眼睛,望向正空中的圓月。</br> 大家研究起來,各種猜測都說了,方法也用了,仍是無解。</br> 當他們想把地圖拿起來時,卻發現地圖好像被什么東西粘住了,死死的附在了沙土之上,怎么摳都摳不下來。</br> “你們快看!”</br> 地圖變了。</br> 隨著沙土的輕微震動,本就是拼湊而成的地圖,被震得緩緩分裂開來。</br> 每一張地圖的交接處都是參差不齊的,好像是許多年前,被人用手撕成了四塊。</br> 柳飛擎看著分裂的地圖,忽然受到啟發般,道:</br> “許多年前,四大家族有著同一個先祖,先祖自然不希望家族分裂、四分五散,是不是只要我們團結起來,就能破解?”</br> 旁邊的人疑惑道:“我們都一起來沙漠了,難道還不夠團結?”</br> “愚昧!我們是不是一起來的,先祖已逝,怎么知道?要不然,我們將血滴在一起,試試如何?”</br> “好!”</br> 現在情況危急,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四個家族紛紛割破手指,將血滴在地圖上。</br> 登時,神奇的一幕發生了:</br> 只見四人的血融在一起,逐漸擴散開來,染紅了地上的太陽,紅的就跟天上的太陽一樣刺目,眾人腳下的沙漠更是劇烈的晃了起來。</br> 越晃越厲害,晃得他們東倒西歪,幾乎站不住腳。</br> 忽然,腳下凌空,沙漠陷了下去,所有人瞬間墜落:</br> “啊!”</br> “嗷!”</br> 彈指之間,眾人消失,就只剩一些駱駝、包袱、尸體,躺在原地,一片死寂,靜到詭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