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的屁股敷了麻藥,麻麻木木的,那薄涼的唇印了上去,一抹怪異的感覺散發開來……</br> 酥麻。</br> 冷涼。</br> 還有點莫名其妙的……舒服?</br> 秦野趴在床上,抱著枕頭,心中涌出了幾分感動。</br> 身在異世,她獨自一人無依無靠,唯獨月兒這丫頭,打小就跟著她,這些年來,無論是下人欺凌、還是渣爹姐姐們羞辱,月兒都會護著她。</br> 如今,又奮不顧身的為她吸取毒素……</br> 她抿緊嘴角,沉聲道:</br> “月兒,你待我的好,我全看在眼里,我這個人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定不會叫你白白跟了我。”</br> 從前的秦野已死,現在的秦野已經新生。</br> 從今往后,再也沒人能欺負她們。</br> “月兒,你放心,待我離開辰王府,定會為你尋一個如意郎君。”</br> 說到辰王府,秦野心中頓時來了氣。</br> 想起今晚遇刺之事,那是越想越氣,越想越虧,握緊雙拳,咬牙切齒,也不壓抑了,直接就罵了出來:</br> “都怪宗政辰那狗東西!”</br> 要不是乘坐了他的馬車,她也不會被刺客們追殺。</br> “我就說他好端端的,為什么要去母妃那里,原來是想讓我先回府,引開殺手們的注意力,把我當成活靶子了!”</br> 呵。</br> 天底下怎么會有這種渣滓?</br> 納妾之夜,一腳把她踢死不說,還算計女人,不要臉。</br> “這種卑鄙、無恥、可惡、惡心的男人,到底是怎么娶到媳婦的?為什么還有人喜歡?真是搞笑,秦野真是瞎了眼了,竟然看上了這種人?”</br> “換做是我的話,我跳起來就要把那狗東西的狗頭擰下來,再裹上糟糠、扔進三百度的油鍋里爆炸,等炸至兩面金黃時,再再撈出扔在地上,一腳跺碎!!……嘶!”</br> 說的太激動了,不小心牽扯到了臀部的傷,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氣。</br> 握拳,再度開口:</br> “狗男人!”</br> “狗東西!”</br> “我汰……”</br> “你就這么恨本王?”</br> 空氣中,忽然一道極沉的嗓音響起。</br> 秦野渾身一僵,剎那似一個驚雷劈在身上,令她腦子有一秒鐘的空白。</br> 這熟悉的聲音……</br> 就在身后……</br> 難道……</br> 她緩緩扭轉僵硬的脖子,發出‘咔咔’的骨頭轉動聲,就看見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后,并且還是單膝跪在床榻上、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的動作。</br> 他嘴角沾著黑血,而月兒站在三米開外。</br> 剛才為她吸毒的人是……</br> 轟——</br> 秦野只覺得腦子里有什么東西轟然炸開,忘記呼吸、忘記反應:</br> “我……我、我不干凈了……”</br> 宗政辰冷臉睨著她,他為她吸毒,還傷在那么尷尬的位置,不干凈的人到底是誰?</br> “王妃對本王的意見似乎不小吶?”他似笑非笑的睨視著她,深不見底的墨眸之中,醞釀著喜怒難辨的危險之色。</br> 辱罵皇子,冒犯皇室,輕則刑罰、重則死。</br> 秦野急忙拉過被子,蓋住自己受傷的部位,心中氣得跺腳打罵:</br> ——天老爺,你偷看了我的屁股,還轉頭來說我的不對?祈求上蒼降下驚雷,劈死這個不要臉的狗東西!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