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br> 哪怕是將書房掘地三尺,刨個底朝天,也找不到。</br> “主子,沒有。”</br> “這邊也沒有……”</br> “沒有……”</br> 凌亂的書房里,宗政御站在最中間的位置,置身于凌亂之中,雙手背在身后,眼睛一直緊緊的閉著。</br> 是他大意了!</br> 當初,東寧城疫病的事暴露后,他就不該留著烏奴,若是早將烏奴殺掉,也不會惹出今日的麻煩。</br> 那封信難道還在烏奴手中?</br> 難道烏奴想威脅他?</br> 不可能,如果要威脅的話,烏奴早就現身了,也不必等到現在。</br> 突然,腦中猛然滑過什么。</br> 宗政御倏地抬頭,沖上去揪住一個暗衛的衣領子,質問的嗓音帶著輕顫:</br> “那天,從宮門口攔截的秘密包裹,確定全部都攔下來了?”</br> 他的意思是,攔下了一個秘密包裹,是不是還有其他的?</br> 他的意思是,辰王府不止送出了一個包裹,而是兩個、三個,或者多個?</br> 暗衛后知后覺的察覺到這個情況,慌了一下:</br> “主、主子……這……”</br> 兩天前的晚上,如果包裹沒有全部攔截下來的話,那,那封信可能已經到了皇上手中……</br> 這時,門外,管家走來:</br> “殿下,宮中的德福公公來了一趟,皇上請您即刻入宮,緊急召見。”</br> 剎那,氣氛陡然沉下。</br> 宗政御渾身一震,踉蹌的倒退了三四步,像是天塌了般。</br> 今天不是上朝的日子,更何況這個時間點也不對,皇上怎么會突然召見他?</br> 還是緊急召見。</br> 丟失的信,皇上召見,難道……</br> “不……”</br> 他慌了,倉促倒退撞翻了柜格,擺放物件霹靂哐當的掉了一地。</br> 如果那封信到了皇上手中,他所犯的罪惡將會浮出水面,公之于眾,一旦公開,他這些年所累積的人脈、名譽、面子、尊嚴,全部都沒了。</br> 他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br> 皇上一定不會原諒他,還會廢掉他的!</br> 如果丟失了太子之位,他活著還有什么意義?要皇子的身份還有什么用?</br> 從小到大,他是太子,是天之驕子,他的驕傲、自尊以及虛榮心,絕不允許讓自己走下坡路,更不會低頭。</br> “殿下?”</br> 門外,管家還在等著去向德福公公回話。</br> “主子,您要進宮嗎?”暗衛壓低聲音詢問道。</br> “不……”宗政御臉色蒼白的搖著頭,他不會失去現在所擁有的東西,權利、身份、地位。</br> 只會往上爬!</br> 絕不往下退!</br> 任何人都休想奪走他的位置!</br> 心中一定,心弦一狠,踢掉腳邊礙眼的書冊,撿起地上的黑色長劍,紅著的眼眶里充滿狠勁兒:</br> “你說得對,進攻!”</br> 暗衛晃了一下,想不到眼下情況緊急,主子還能這么心大。</br> 尊重主子的選擇。</br> 他快步走到門邊,打開門,對管家道:</br> “下去準備轎子,主子要進宮。”</br> “??飯桶!”宗政御沖上去就是一耳巴子,甩得暗衛飛出去三四米,咬牙切齒,</br> “本宮說進攻!”</br> 暗衛:“??”</br> 管家:“??”</br> 確實是進宮沒錯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