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么簡單就能摘去,這種花又怎么會開上千年、一直在此?</br> “這里的尸骨堆積千年,常年無人到來,不僅養育著尸骸,還養育了各種毒蟲猛獸,動物們既然認為靈鹿的長眠之地,是神圣的地方,自然會守護著這處圣地,不叫外人攪擾。”</br> 方才的那條毒蛇,就是守護者。</br> 除它之外,恐怕還有不少動物守護著這里,但凡貿然闖入者,必死無疑!</br> 宗政辰探眸掃去。</br> 從這里到靈鹿棲息的亡靈花,至少有十來米的距離,想要摘下亡靈花,就必須步行上前,用手摘,可這么遠的距離,又藏著許多不知名的危險,連靠近亡靈花都難如登天。</br> 擰眉,沉思片刻,掃視著周圍的環境,突然開口:</br> “帶來的繩索有多長?”</br> 寒風當即回:“是攀山繩,附帶鋼釘爪,足有四十米。”</br> “夠用了。”男人揚眸,示意著頭上的這棵千年古樹,有一截粗壯的樹干是橫向生長的,正好伸向靈鹿臺。</br> “將繩子吊上去,懸空去摘。”</br> 寒風眼睛一亮。</br> 對!</br> 他怎么沒想到呢!</br> 內力一提,一甩,一卷繩索就掛到了又高又粗的樹干上。</br> “讓我去!讓我去吧!”大牛突然自告奮勇的奔上前來,“這座山是屬于我們村的,這里的蛇蟲應該不會傷害我,讓我去摘吧!”</br> 他拍著胸脯,說出的話不知是無心、還是故意的,咬重了‘屬于我們村’這幾個字。</br> 寒影皺眉。</br> 他這話的意思,蒼穹山屬于他們村,這株亡靈花也屬于他們村的了?</br> 按照她的性子,早就動手了,但見主子未言,她也不言。</br> “公子,屬下去吧,這里危險得很,大牛兄弟你不懂武功,若是遇到緊急情況,很難反應過來,我去摘。”一個侍衛顧全大局的分析道。</br> 大牛一聽,當時就急了。</br> 這是他們祖先尋找了幾輩子的亡靈花,怎么能被外人摘了去呢?</br> 這是屬于他們村的寶貝啊!</br> 雖然不知道亡靈花有什么作用,但祖先為了尋找它、賠上性命,一定是好東西!</br> “還是我去吧!”他急著說完,就大步奔到寒風身邊,抓住繩索的另一頭,手腳麻利的把它系在自己腰上。</br> “我經常進山打獵,手腳功夫不差,還把我拉起來,蕩過去吧!”</br> 他已經迫不及待了。</br> 寒風見狀,無奈,不得不順從大牛的意思,把他拉了起來。</br> 以樹干為支點,大牛被拉到半空,避開了那些堆積如山的白骨,再利用慣性作用蕩過去。</br> “低些。”</br> 他的身體在半空中晃來晃去。</br> “低些。”</br> “再低些!”</br> 幾下用力的晃蕩,他終于靠近了靈鹿臺。</br> 靠近一看,那含苞待放的亡靈花竟包裹著一層瑩瑩的白光,好像匯聚了無數靈魂,神了一般。</br> 大牛眼中露出貪婪與渴望,急忙伸手去摘。</br> 可,剛碰到葉片,手指便灼傷般劇痛。</br> “啊!!”</br> 指尖瞬間發黑。</br> 可,不止如此,那發黑的位置順著手指,蔓延到手背,再蔓延到手腕……像一只無形的惡魔,正在飛快的吞噬他。</br> “啊!我的手!我的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