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冰刺,用力一轉、一扭,捅的更深。</br> “啊——”男人痛苦的倒在地上,傷口的血咕嚕咕嚕往外冒,抽著身體,做著瀕死前的最后掙扎。</br> 秦野緩緩睜開眼睛,眼前蒙著的一層‘霧’逐漸散去,露出真實的場景:</br> 殺手們全部倒在地上,沒了氣息。</br> 那殺手頭領捂著腹部,嘴里奄奄一息的哽著血:“呃……啊……”</br> 秦野走近,俯視著腳邊之人:</br> “楓王派來的人,不過如此,僅憑這點實力,也想殺我?”</br> 她跟宗政辰同床共枕了整整一年,豈會連宗政辰的聲音都聽不出來?</br> 笑話!</br> 踹翻他的身體,化去地上掉落的那根冰刺,大步折回宗政辰身前,剛扶住他,男人眼中的迷霧漸漸化去,逐漸恢復意識:</br> “野兒?”</br> 他愕然,“真的是你,野……嘶!”</br> 臉上的肉動了,扯到嘴角,生疼。</br> 有些怔的抬手摸臉,深深刺痛。</br> 誰打了他?</br> 特么的,誰扇他耳光?</br> 其他人也漸漸醒來。</br> “王妃,您怎么會在這里!”寒風清醒過來,見自己正揪著姐姐的頭發,嚇得急忙松開,“姐,你沒事吧!”</br> 寒影冷繃著一張臉,站起身來:</br> “我們都中了長淵詭術了!”</br> 中術者,會深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憶起腦中最美好的事,并一直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直至死亡。</br> 宗政辰緩過神來,他也中計了?難道他那時看見的女子,并不是秦野?</br> “你怎么會來這里?”他抓住秦野的手腕,“你還挺著肚子,萬一有個好歹,你是要讓我斷子絕孫嗎!”</br> 訓斥的話里,更多的是關心與害怕。</br> 怕她有個三長兩短。</br> 怕她有個好歹。</br> 怕……</br> 秦野還沒發火呢,他倒是先發制人,冷聲道:</br> “你獨自離開,連招呼都不跟我打一聲,你既然都不介意孩子還沒出生、就會失去父親,那我自然也不介意揣著孩子,顛沛流離了。”</br> “你!”</br> 他正是因為知曉她的性子,再加上有點賭氣,才會不辭而別。</br> “還好我來了,要不然,孩子就真的沒有父親了,你倒好,臨死前留了個種,我可不想守一輩子的寡。”</br> “你!”</br> 這才剛見面,幾句話不到,宗政辰險些要被氣死。</br> 有點抓狂,有點咬牙切齒,卻不得不攥緊雙手強憋著,現在的她打不得、罵不得、說不得,嬌貴得很。</br> 他忍!</br> 等孩子生下來,看他怎么收拾她!</br> 于是,輕飄飄開口:“我讓你過過嘴癮。”</br> 秦野:“??”</br> 張飛清點了一下無極門的人,大步走來:“辰王,辰王妃,你們都沒事吧?”</br> “啊——”</br> 剛說完,邊上的月兒尖叫出聲。</br> 只見那還沒死透的殺手頭領突然抓住了月兒的腳踝,嚇得月兒驚叫著跌坐在地。</br> “月兒姑娘!”</br> 寒風瞬間閃身而上,一腳踹飛了殺手頭領,忙撲上去。</br> “月兒姑娘,你沒事吧!”</br> 月兒臉色發白,腳踝被抓住的地方印著一個鮮紅的血手印,害怕的抱緊微顫的手臂,極力的強撐著:</br> “我……我沒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