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二爺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就不怕得罪離王。</br> 為了女兒的幸福,他什么都可以豁出去。</br> 離王,你我本就是互相利用的關系,大家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而忙碌,現在,他以女兒為重。</br> 對不住了!</br> 顧二爺下定決心,揚聲道:</br> “皇上,自辰王出征以來,顧某與離王來往的書信,會面的地點,與匈奴的聯系法子,出賣的軍機要務,走私的軍火,顧某全都有記錄。”</br> “如果皇上不介意現在就查的話,顧某可以當眾奉上!”</br> 宗政離的臉色登時鐵青。</br> 該死!</br>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留顧二爺!</br> 皇上微默。</br> 按照正常情況而言,這確實是一個趁機除掉離王的好機會,不過離王手里還有他想要的東西。</br> 他倒是可以借此機會,反將離王一軍。</br> 皇上的手搭在扶手上,微抬著的一根手指、漫不經心的叩擊著。</br> 須臾。</br> 沉吟道:“前幾日,辰王向朕提起此事時,朕還不相信,今日,顧二爺又爆出了相關事宜,難道當真只是空穴來風?”</br> 宗政離凝眸。</br> 皇上這話是什么意思?</br> 是要處決他?</br> 皇上這樣做的話,就不怕拿不到亡靈花的所有藥,難道不想要長生不老?</br> 他低頭,嗓音深沉道:</br> “父皇,兒臣從未做過此事,還望父皇明察秋毫,還兒臣清白?!?lt;/br> “兒臣向來兢兢業業,唯父皇馬首是瞻,絕無二心!”</br> 他這話,有旁側敲擊提醒皇上的意思。</br> 他正在用長生不老,拿捏皇上。</br> 皇上豈會不知道他的意思?</br> 即便不能處置離王,也不會輕易讓離王好過。</br> 他故作沉吟:“朕是親眼看著離王長大的,他的品性如何,朕心里清楚,再者,今日是小侯爺的成親之日,朕不想折騰這些不吉利的東西。”</br> 他想了想,道:</br> “來人,將顧二爺押下去,管控顧家,嚴查此事,至于離王,禁足于離王府,此事查清之前,不得離開離王府半步!”</br> 今日之事,就這么敲定。</br> 顧二爺被帶走,宗政離也被押送回府,連帶秦嬌嬌也一同押回。</br> 婚宴繼續。</br> 不過,歷經這一茬后,大家心里都升起了異樣的想法,當著皇上的面,不敢多言,私底下,早已議論的火熱朝天:</br> “離王竟然在辰王出征的空檔,勾結匈奴,痛下殺手,看來,他是想競爭太子之位?!?lt;/br> “怪不得辰王不在帝都時,他各種上心、立功,表現的那么好,原來是早有預謀?!?lt;/br> “自古以來,皇位之爭,皇子逐鹿,已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皇位就只有一個,誰不想要?”</br> “你們說,離王與辰王之間,誰更有機會成為最終的贏家?”</br> “離王生下了皇長孫,皇室最重要的就是血脈傳承,他有希望勝出?!?lt;/br> “那可不一定,辰王妃生了一對雙胞胎,再加上皇上對辰王的偏愛,指不定辰王能殺出重圍……”</br> 誰勝誰負,不到最后一刻,難見分曉。</br> 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是,歷經此事,離王名聲嚴重受損,即便不能一次性扳倒他,但是在短時間內,他不得不低調行事,不敢再囂張蹦跶。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