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嚇了一跳:“棟兒,我這條裙子這么貴?”
庭棟笑了:“你以為呢?正宗岳華品牌,新上市的,呵呵!”
庭棟又接著撥了個電話:“沙鷗,去301,在我抽屜里有一張連衣裙的發/票,價值一千八百九的,你取了送到我家對面的餛飩攤?!?br/>
小雨笑了:“棟兒,你從自己的店里拿衣服還要花錢買???還開發/票?”
庭棟點點頭說:“那當然,這是正常的商業行為,我是董事長,公司要給我發工資,可是公司財產是公司的,不等于是我個人的,買東西我就是消費者,索要發票是良好習慣,呵呵。”
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說著閑話,忽然,一直站在旁邊的崔金龍悄悄說:“老板,李科長要走。”
其實庭棟早就看見了,他的眼角余光一直沒離開那個李科長,之所以沒出聲,是因為他聽見了警報的聲音,巡警的車到了。
還是警察動作迅速,李科長和除了崔金龍以外的兩個手下剛走到皮卡車邊,沒等打開車門,巡警們就跳下了警用面包車。
警察見有人要離開,立即有兩人看住了他們,同時另外一個人向這面問道:“誰報的案,請表明身份。”
庭棟站起來說:“是我報的案,那群準備上車的人之中有一個姓李的科長,剛才故意用棒子打砸公私財物,致使我同學的裙子被損毀,價值一千八百余人民幣,已經構成損害公私財物罪,所以我報的案?!?br/>
年輕警官佩戴三級警司的的警銜,一看就是三人中的領導,他皺了皺眉,嘀咕了一句:“一條裙子近兩千元,有證據么?”
他實在是難以置信,一個在小攤上吃餛飩的女中學生會穿著一條這么昂貴的裙子,不過,既然人家這樣說,他也不敢大意,隨口問了一句。
庭棟微微一笑,說:“證據來了?!?br/>
隨即向正在疾步走來的那位身材不高不矮、皮膚略顯黝黑的年輕女孩一招手,沙鷗已經來到庭棟身邊,伸手遞上發/票,問道:“師父,怎么了?”
庭棟接過發/票,回答說:“有人把小雨的裙子弄壞了,剛剛警官向我們要證據。”
說完,隨手把發票交給警官。
警官接過發/票看了看問道:“怎么能證明發/票上的裙子就是這一條呢?”
庭棟指著發/票說:“發票的品名一欄里有這條裙子唯一的貨號,和裙子商標下面的號碼是一致的,核對一下就清楚了。”
警官一愣,隨即笑了:“高檔貨就是不一樣,一條裙子弄的跟機動車似的,還有自己專門的號碼。好吧,我相信你們說的話,現在沒有女警官,不方便對女生的裙子進行檢驗、核對,我們到局里再說吧。”
說完對另外兩位佩戴學員警銜的警官說:“都帶回局里吧,連同這幾位證人?!?br/>
李科長終于輪到了說話的機會,他早就不耐了,對那位三級警司說:“警察同志,請你搞清楚,我們是城管的工作人員,正在執行公務,你們有什么權利帶我們走?”
年輕警官一愣,對呀,人家也是公家工作人員,自己能帶他們走么?他開始猶豫了。
這時,一名城管人員走到他身邊說了幾句話,年輕警官感到問題棘手了。
不過,雖然年輕,他卻是一名老巡警了,眼珠一轉,立刻有了主意,他回頭對庭棟說:“報案的同學,我們是巡警,只負責突發事件的處置,沒有具體辦案權,現在局勢已經得到控制,我們要把案件移送有管轄權的辦案部門,你們雙方稍等。”
庭棟倒是無所謂,他不過是要陪小雨去幼兒園去看那幾名周日留在園里的孩子,早點問點問題不大。
李科長有些不耐,不停的和巡警交涉,怎奈巡警油鹽不進,就是不聽他們的,只有一句話:等辦案單位。
秀才遇見兵,沒辦法,警察不讓他們走,他們也不好強行離開。
趁這功夫,小雨悄悄對庭棟說:“你剛才說的話算數吧?”
庭棟微微一笑說:“當然算數,老婆的話那就是圣旨,我現在就落實。”
小雨,小臉一紅,嗔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心里感覺甜絲絲的。
兩個人年紀都大了,公開場合庭棟很少開這樣的玩笑了,冷丁聽庭棟又拿她開玩笑,雖然有些害羞,心里卻很受用。
庭棟伸手招來曾雪,悄悄對她說了番話,曾雪眨了眨眼,點點頭說:“好的,事實就是這樣,是我親眼所見?!?br/>
說完,小雪又悄悄去找她的爸爸、媽媽。
然后,庭棟又給一直站在旁邊沒有動的崔金龍使了個眼色,崔金龍把頭湊了過來,庭棟又向他說了幾句,崔金龍也連連點頭。
辦案單位的警察來的很快,這里歸江南分局管轄,既然當事人指認是刑事犯罪,又有初步證據,巡警也就按刑事案件請求江南分局增援。
其實,巡警完全可以將這些人帶回分局處理,可是,那位領頭的巡長聽城管的人說李科長是市里領導的親屬,不想承擔責任,才向分局求援。
江南分局刑警大隊副大隊長江浩一到現場不由分說,讓巡警隊三人協助他帶來的兩名刑警把現場的所有人趕上了車。
庭棟和小雨是報案人,被允許乘坐沙鷗開來的自己的車,城管的四個人被分別請上了兩臺警用面包車,曾雪一家人也分別上了面包車。
到了分局,原被告分別詢問,庭棟被叫到了一個辦公室,里面只有兩名干警,其中一個,正是江城分局刑警大隊副大隊長江浩。
江浩點了點頭,然后對另一名警官說:“去幫我倒杯水,早上吃咸了。”
那名警官剛一出屋,江浩笑嘻嘻的站了起來:“庭棟老弟,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江浩,江南分局刑警大隊副大隊長,成威的鐵哥們,呵呵!”
庭棟笑了:“江大哥雷厲風行,果然是成大哥的好兄弟,呵呵,庭棟心里有數了。”
“哈哈哈!夠聰明,一點就透,我倒要看看那位李科長到底是市里哪位領導的親戚,敢不把我們庭棟老弟放在眼里!”
那名倒水的警官回來以后,詢問正式開始。
按庭棟的描述,那個李科長在砸爛曾家的三個爐子以后,揮舞木棍,砸向桌子上的盤子的同時,用棍子故意一挑,將一塊盤子碎片挑向了王思雨身上的裙子,小雨躲閃不及,裙子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按照這種說法,李科長就是故意損害他人財物,如果說是砸桌子濺起來的,就很可能被認定為過失,只能是治安案件,不能構成犯罪。
經過對幾個人的詢問,王思雨、曾家三人和崔金龍的說法基本一致。
城管的另兩名工作人員說法一致:沒看清楚。
只有李科長——李泰安一個人說是砸桌子的時候盤子自己蹦起來的。
現場材料對李泰安非常不利,故意損害他人財物400元就構成犯罪,不算其他物品,一條裙子就夠了,夠判幾年了。
李泰安傻了。
他說是執行公務,庭棟冷笑著說:“執行公務還包括現場損毀物品么?即使有權現場處置也要有個程序吧?何況損毀的是消費者的財務?”
取完筆錄,別人都走了,李泰安直接報局長審批,刑事拘留。
庭棟帶著小雨瀟灑的乘坐沙鷗的車去買玩具和小食品,然后去幼兒園看孩子們。
已經快中午了,孩子們都等急了。
這兩周,小雨姐姐都很準時,上午九點就差不多到了,今天晚了整整兩個小時。
負責這個周日值班的幼兒園的老師是一位活潑的小姑娘,比小雨大不了多少,有個好聽的名字,叫虞夢。
虞夢老師并不知道庭棟就是他們的老板,以為他只是小雨的同學,小雨也沒特殊介紹,這也是庭棟的意思,他不想在這里和老師、孩子們炫耀什么,和小雨一樣,他只是想給孩子們獻上一份愛心。
陪孩子們玩了一會兒,一起和他們吃了午飯,孩子們該睡午覺了,兩個人也就告辭了。
庭棟把沙鷗派回去了,他知道小雨不想招搖,能擠公交車的甚至都不愿意打出租車,更何況用私家車了。
其實他自己也喜歡這種平民化的生活,這樣可以讓他感覺到自己更能貼近他出身的那個階層,他不想做什么新貴,也不愿意做暴發戶。
他掙錢的目的開始是為了讓你父母和其他親人生活的更好一些,后來他把掙錢作為他將來實現自己抱負的一種手段。
當然,他也不是那種喜歡刻意把自己打扮成窮人,他不是守財奴,也不是偽君子,他的所作所為完全憑的是自己的喜好。
出門之前,庭棟感覺有些肚子不舒服,一上午了他都沒去洗手間。
他讓小雨去外面等,他匆匆走進進了洗手間。
小雨一個人慢慢的出了小院,走到了大街上,正在抬頭了望公共汽車站,忽然有人從后面叫她:“你是小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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