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行云聞言還欲說些什么,卻是讓身后的花月給一把推開了,
“師弟你不需對他低聲下氣的!比就比,我還怕他個愣頭青不成!”
燕情聞言不再多說廢話,伸手比了個請的姿勢,
“此處恰是演武臺,我們就在此處比試,生死勿論,你敢是不敢?”
花鏡聞言瞇了瞇那雙風情萬種的狐貍眼,淬了毒一樣狠,
“有何不敢,只望你莫成了我的劍下亡魂,不然你那個沽名釣譽的師尊可不是要傷心死了。”
燕情:不,他只會開心死。
眾人見花鏡應戰,紛紛退至演武場周圍,將空地讓給了二人。
輪到比試了,這女子倒是變得知曉規矩起來,她不屑的對著燕情抱拳道,
“在下望月宗花鏡,請賜教!”
燕情同樣抱拳還禮,
“在下浮云宗燕情,還請師姐賜教。”
他說完靜等對方出招,花鏡也不客氣,周身玄氣大漲,四顆玄丹聚頂,紫氣繚繞,原來是六玄七品的修為了,距離五玄之境只差一層薄薄的瓶頸。
九玄始,八玄起,五玄之上入仙門,這花鏡也算是半只腳踏入高手行列了。
不同于望月宗眾人的洋洋得意,浮云宗的弟子都有些擔憂,
“沒想到這老妖婆修為竟是不差,這下燕師兄可怎么辦啊!豈不是輸定了?”
“你瞎說什么,燕師兄入門的時候玄氣就比我們高了一截,才不會輸呢,你莫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只是話雖如此說,浮云宗眾人已然落了氣勢,花鏡見狀勾唇一笑,看向燕情道,
“你方才說生死勿論,這話還算數么?”
“自然算數,我說話從不反悔。”
燕情說著望向了身后的人群,挑眉一笑,對著臨沂朗聲道,
“師弟,你不是一直要我教你劍法么,師兄上次不得空,這次得了機會,你可要看仔細了。”
他如此輕狂放肆,徹底惹怒了花鏡,對方以玄氣附劍裹挾著紫光直接刺了過來,對著的正是心口死穴。
燕情見狀一個后仰躲過,孤鳴劍鏗的一聲出鞘,寒氣逼人。
“此乃空明無相劍法第一式,星移斗轉!”
燕情說完手持孤鳴直直攻向花鏡,目標卻不是人,而是對方手中的劍。
只見他手腕急速抖動,劍峰都顫出了虛影,靈蛇一般纏繞著花鏡的劍,直逼對方手腕處,花鏡見勢不對急忙想撤回來,誰知兩劍相碰發出鏗鏘金石之音,那巨大的力道直接將她震得長劍脫手,后退了幾步才停下來。
“你修為雖高,玄氣卻是紫中帶紅斑駁不已,想必是用了什么天材地寶生生從一品提上七品的。”
燕情說完狹促一笑,將她的長劍甩了回去,
“師姐,修煉還是腳踏實地的好。”
他說完又飛身攻了上去,花鏡急忙右手持劍相抵,左手卻悄悄聚集玄氣朝著燕情腹部打了過去。
“此乃空明無相劍法第二式,踏花點水!”
燕情一個后翻躲過花鏡的偷襲,足尖輕點落于對方的劍鋒之上,孤鳴劍繞著劍花直對著她的臉刺了過去,花鏡何其愛惜容顏,見狀慌了一下子神,急忙收劍側身想躲過,燕情直接改換目標用劍峰挑斷她大半頭發,照著她后背一踢把人踹出了演武場。
眾人只見他穩穩落地,袖袍翻飛,數不盡的意氣風發。
燕情望著被眾人狼狽扶起來的花鏡,將劍從左手拋到右手,帶了些屬于少年的得意,
“此乃我自創劍法,辣手摧花。”
那演武臺上紛紛揚揚落得都是頭發,花鏡原本氣的臉色鐵青,后來發覺不對,往身后一摸,這才發現自己的及腰長發被燕情削的只到耳朵根了。
“混賬東西!你竟敢削了我的頭發!拿命來!”
她氣的眼淚都出來了,提著劍就要沖上去跟燕情拼命,卻被一道聲音給呵斥住了,
“鏡兒!愿賭服輸,如今是你技不如人,怎可做出如此無賴之舉!”
眾人循聲望去,卻見江酒闌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演武臺下方,連同玉涼君和洛君榮,就站在不遠處。
花鏡見狀嚇的腿肚子都在轉筋,手中長劍鏗的一聲落了地,她望著不遠處面無表情的洛君榮,臉色又青又白,嘴唇蠕動了幾下,卻是什么都說不出來。
江酒闌見狀沉著臉,忽然大步上前打了她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花鏡嘴角都見了血。
“混賬東西!誰給你的膽子敢污蔑無塵尊,要不是你師弟前來通知我,我還不曉得你闖下如此大禍!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賠禮道歉!”
花鏡方才本也是讓臨沂氣急了才逞的口舌之快,而今被父親當著眾人的面打了一巴掌,是又惱又羞,淚珠在眼眶里轉來轉去最后啪嗒一聲落了地。
她到底不敢忤逆江酒闌,最后低著頭上前,俯身對著洛君榮行了一個大禮,聲音還帶著帶著哭腔,
“適才是花鏡不對,望無塵尊大人不記小人過,莫與晚輩計較。”
洛君榮聞言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燕情便忽然上前一步擋在了他前面,將花鏡嚇的退后了好幾步。
“覆水難收,你辱我師父的話亦是收不回來,方才那場比試不過給你個教訓,卻并不代表可以就此揭過。”
花鏡覺得燕情完全是得理不饒人,聞言唰的抬頭,眼睛通紅一片,
“你方才已經削掉了我所有頭發,還想如何!?”
“我不想如何,只是你硬要求著我師父原諒,我看不過去罷了,還有……”
燕情說著頓了頓,玩味一笑,
“在下給姑娘你還是留了些頭發的,全部削掉那豈不是成了尼姑?”
他如此不給面子,倒讓江酒闌面色難看了一瞬,不過到底是一宗之主,無論心里有多氣,他還是強擠了一抹笑意出來,
“此事是鏡兒不對,我回去一定嚴加管教,還望諸位莫要與她計較才是。”
誰說仙人就一定寬宏大度的,洛君榮就是個特例,整個玄界誰不知道這廝心狠手毒氣性小,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方才燕情說話的時候洛君榮什么反應都沒有,江酒闌就知道他怕是記恨上花鏡了。
密鑰雖然重要,但江酒闌想起花鏡與游仙宗宗主的婚事,再三權衡之下還是決定帶著閨女趕緊跑路算了,明日就向浮云掌門請辭去。
江酒闌帶著望月宗眾人灰溜溜的離開了此處,剩下的弟子原本還想歡呼一下,結果一看到白玉涼都蔫成了瘟雞,個個你推我我推你,就是不肯往前站。
“門規第三十二條,凡我浮云弟子,需每日卯時前往演武臺練劍半個時辰,而你們方才都在做什么?”
白玉涼面無表情的樣子能嚇倒一排人,尤其是在他手中吃盡苦頭的老油子,聞言恨不得拔腿就跑。
鑒于今日事出有因,白玉涼還是酌情減輕了處罰,
“三個時辰,練完了才可以走,寂河、臨沂還有燕情,你們三人練完劍再去將登仙階打掃了,晚間我來檢查。”
那登仙階少說也有三萬多階,從山頂直通山下,打掃完只怕命都去了半條。
白玉涼說完還封了三人的玄脈,免得他們用玄氣作弊。
洛君榮見狀,若無其事堂而皇之的開始包庇某人,
“阿情,你過來,為師有要事交給你辦。”
燕情聞言心中一喜,哪曉得剛走一步就被截住了,
白玉涼:“無塵尊,事情若不急的話等他受完了罰再去吧。”
洛君榮聞言淡淡的道,
“很急”
白玉涼聞言有些猶豫,最后松了些口風,
“既然無塵尊有要事,那便明日再罰吧。”
“明日也有要事。”
“那后日……”
“后日也有要事。”
洛君榮是鐵了心要帶燕情走,說完不等白玉涼同意,直接帶著人飛身離開了,獨留臨沂一個人在風中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