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人間
    手機滴滴滴的響起來,  因何還以為是寧海又打過來了，結果拿起來一看,  是楊坤的媽媽。品書手機端  m.vodt
    如今楊坤媽媽在京城陪讀,  盯著楊坤。如今看,  還是盯的挺緊的！
    楊坤剛從這里走,  他媽媽的電話打來了。
    她只得接起來,  叫了一聲“阿姨！”
    楊坤媽媽笑“因何啊,  吃飯了沒？”
    “吃了。”因何渾身都戒備起來,  感覺楊坤媽媽要問話。
    人家那邊笑道“我在你們學校門口,  看見這里一家蛋糕店。看著還不錯，你出來吧，阿姨給你買蛋糕吃。”
    不去不好！跟自家父母關系還挺好的長輩。
    到了之后楊坤媽媽都已經把蛋糕和果汁點好了,  “巧克力蛋糕,  吃吧！小姑娘都愛吃。可別學人家減肥,  你這樣剛剛好。”
    因何把蛋糕推到間,  “阿姨也吃。”
    楊坤媽媽應著,  卻問因何“楊坤找你了？是不是借錢？”
    因何搖頭“沒借錢……是問問羅阿姨的鳳凰集團,  那邊不是要舉辦鳳凰寶貝的選拔嘛……”又告訴她什么是鳳凰寶貝，但是關于楊坤或者林豆,  她一句也沒提。
    楊坤媽媽什么都知道了，然后眼里涌出一股子憤怒來,  到底當著因何的勉強壓下去了。她跟著這姑娘說“他要是找你借錢,  你說沒有。”
    因何點頭“阿姨,  我也真沒多余的。我弄了個小鋪子,  要裝修開業呢，還得進貨，錢都是算著花的……”
    這叫楊坤媽媽心里更難受了，看人家孩子，手里有錢都置辦鋪子去了。如今不管是房子還是鋪子，那是價格見天的往漲啊！
    她說“因何啊，幫阿姨一個忙，也是幫楊坤一個忙。你跟他是同學，也是朋友。這件事還得落在你身。”
    我？
    楊坤媽媽一臉高深的笑“他是我生的，他肚子里有幾根腸子我你清楚。她打聽那個什么鳳凰集團鳳凰寶貝的，是想叫那個叫林豆的姑娘去，不光要去，還想叫人家脫穎而出。這個想法啊，我也不說有多傻。只說他接下來會干嘛吧！先，他得有錢叫這姑娘去shanghai，還得叫她在這個暑假期間在shanghai過的稍微愜意一點，這都需要錢。所以，他先得籌錢。要是不借的話，或是沒有地方可以借給他那么多錢之后，他怎么籌錢呢？唯一能弄到那么多錢的，只有一個辦法，是這個學期新給他買的那臺電腦。他一定會想辦法把電腦給賣了，然后告訴我說電腦壞了，找人修，卻不知道為什么修的更用不成了，反正報廢了。我跟你叔叔又不懂那玩意，要是壞的連尸都跟我說扔了，我能拿他怎么辦？”
    “所以呢？”因何問了一句，手機響了。是寧海來的短信。
    短信說楊坤給我打電話問我要那臺電腦不？半價賣給我！
    因何都驚悚了知道嗎？在她眼里，眼前的阿姨瞬間高大了起來，簡直神機妙算！
    她迅回了一句我正見楊坤媽媽，她媽媽都料到了。你等一下，我聽阿姨怎么說。
    楊坤媽的手擱在桌子，把蛋糕給因何往前推了推，那金鐲子晃的因何眼暈。聽她道“所以，這小子要是今晚沒打電話給你說借錢的事，你先給他打個電話，透漏幾句你想買電腦或是你同學想買電腦的話，你等著，看他會怎么說？按說他關系好的同學我都排查了一遍，沒有一把能拿出那么多錢的人。所以，還是會找你。”
    又猜到了！但是你沒猜到的是，他你想的還敗家，幾乎是新電腦，他按照半價往出賣。
    因何不敢露出別的神色，只認可的點頭，問道“然后呢？”買了電腦之后呢？
    “然后不用你管了。”楊坤媽媽像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叫他拿錢去給那個女孩子好了。回頭阿姨給因唯打個電話，愿意出一筆贊助費，只要她能保證把那個姑娘推到前十行。”
    嗯？
    幫林豆嗎？
    楊坤媽媽伸手摸了摸因何的臉，跟嫩豆腐似的，花骨朵一樣，可惜兒子眼瞎，這么好心又單純的姑娘，白白便宜了別人了，“這些了。”
    她又叫店里打包了一個大蛋糕給因何，“帶回去分給同學吃。”
    然后人家走了。
    因何這才跟寧海打電話，把剛才的事說了“……你要是手里寬裕，覺得他的電腦還行，半價半價，很占便宜了。”
    誰都知道，那電腦其實是用了兩月的新電腦。
    寧海是真有點羨慕楊坤了，爹媽為了他真是費心的很了。現攔著不是辦法，那是順你的心意，推著你往前走。不是想叫那姑娘出頭嗎？行！我幫你實現。然后了……然后不用管了。林豆那樣的女孩，一旦有更好的選擇，轉臉不會記得楊坤是誰。
    他媽媽是要給他這個教訓，叫他一輩子都不敢忘。
    寧海叮囑因何“這事爛在肚子里，一輩子都別提。要不然楊坤得心里該別扭了。”
    然后因唯接到一個熟人的電話，莫名其妙的要贊助五十萬，只要求林豆進前十。
    這種捧著林豆推著林豆叫林豆得到想要的然后一腳踹開他兒子的辦法，不能不說夠狠。她一聽明白怎么回事，前十也是露露臉，但拍廣告用不到那么多人。
    那邊既然是這種想法，因唯說“我知道阿姨的意思了，能不能進前十，這得看她的能力。要是能力差不多，肯定叫她進。要是能力不行，但我想我還有能力將她推薦給別人……”
    楊坤媽媽心說一聲厲害，這才多大點年紀，辦事這么老道圓滑又下的了手。雖說跟因何是孿生，但只看性子，實在看不出來是一個娘肚子里出來的。
    她說這些說的這么坦然，一時叫人沒法接話了。
    因唯倒是笑“阿姨一片慈母心，我明白。再說了，那姑娘一心向，不是今兒也會是明兒，既然她想，楊坤也那么想，那順著他們。如果要受傷害，早一點晚一點好。疼了，他醒了。”
    楊坤媽媽被說動了心腸，聲音都有些哽咽“孩子，這是實在沒辦法。他跟了毒一樣，誰說都不聽。那姑娘的心眼實在又太多……孩子，阿姨喜歡有心眼的孩子，但這心眼得長的正才行啊。你看看她，阿姨不嫌棄她家沒錢……阿姨以前也過的是苦日子，但你至少得品行端正吧……這品行不端罷了，關鍵是她心里是沒有一點念著楊坤的好的。”
    要不然，何至于動這個心思呢？
    明白！明白！都明白！
    楊坤這會子是真不明白背后的這些，只知道電腦很輕易的轉手了，然后因為賣給的是寧海，所以對方不光沒壓價還抬價了，只說手里的錢不寬裕，把能湊出來的錢都湊出來了，最后按照原價的六成買了。還放在宿舍里，想用還一樣用。
    說實話，楊坤挺感激的“謝謝你了兄弟。”
    回頭給林豆打了電話“我能給你湊夠五千！這些錢要是省著用，也是夠的。你不是說你哥在那邊嗎？叫你哥提前給你找個住的地方……”
    林豆驚喜極了“真湊夠了？”
    “嗯呢！”他沒說賣電腦的事，只道“說好的一起努力。”
    林豆之前說，她希望有一個平臺，借助平臺走到大眾的視野里。然后去一些電視臺應聘的話會容易很多。如一些英節目，或是一些報社或是媒體，會招聘記者。她想有一份穩定也叫人羨慕的工作，如此，也是為兩人的將來考慮。如果她成了她設想的她，應該家里的父母不會反對的吧。
    她都為兩人的將來這么努力了，他怎么能不努力呢。
    之前，是自己說的，要兩人一起努力。一起兼職，一起打工。但顯然，她的這種想法更好，那按照她的想法做，一起為兩人的未來努力。
    林豆抱著電話親了好幾下“真是愛死你了。你說的對，說好的一起努力。你這個后勤部長把大難題解決了，剩下的交給我吧。等著我勝利的好消息。”
    宿舍里的女生都挺羨慕的，林豆是大家眼里的白富美，男朋友又有錢，還級寵她。說去shanghai去shanghai，說給費用給費用。
    五千塊啊！一年的學費都沒這么多！
    這個晚，有多少個姑娘想著暑假去shanghai，不是人人都想跟林豆似的，但大部分姑娘，確實也想通過這個途徑找到另外一條出路。還有……那二十萬，實在是誘人的很，不試試，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也有些姑娘是找個借口出來玩的，但不管為的什么，因唯這邊的遞過來的傳真資料，真是多到可怕。
    她要是知道會有這么多人，她當初大概都不敢這么想了。
    如今怎么辦？硬著頭皮都要走下去的。
    這個時候，老媽終于沒作壁觀，站在高處看笑話了，及時的打來一個電話“……你郝寧阿姨明兒去shanghai，你知道的，她是做絡媒體的。剛起步的小平臺，想跟你們合作，在做直播。還有，決賽的時候也要用心做，做出水平，你郝寧阿姨在媒體圈子里，人脈很廣，大電視臺轉播不了，一些小電視臺，還有一些報紙廣播，還是愿意摻和的。一些要請的人，你想請的人，只怕你連人家的門邊都摸不到吧！這些你不用管，列個單子出來，給你郝寧阿姨好，你能想到的人，沒有她請不到的……”
    因唯這個時候還在辦公室里暴躁呢，然后老媽的電話跟一場甘霖似的，她瞬間從老板椅蹦起來“媽，我愛死你了！給我親一口吧！”
    哼！我一點也不愛你，麻煩精！
    她高冷的道“不能給你親！”然后直接掛了電話。
    因唯抱著電話笑的能天！
    陪她加班的人相互對視一眼，去忙去了。這種的你羨慕的來嗎？不是咱們不創業，實在是看人家創業，那個看似艱難，可在艱難的時候總有一雙手及時的伸出來給你托住的感覺……那種感覺實在叫人無力的很。
    自問，自己身后是沒有那么一雙手的，所以，把穩些吧，少撲騰點。要不然，不是歷練，而是找死！
    郝寧不光自己來了，還帶著團隊來。團隊安置在酒店，她不住酒店，跟因唯住在這邊的公寓。
    在公寓打量了一圈說因唯“你知道我最羨慕你媽什么嗎？”
    因唯搖頭，關鍵是不敢說。
    郝寧點著她“你這孩子，可沒你媽實誠。”她嘆氣，“你說我要是早早結婚，是不是孩子也該像你這么大了。”
    因唯不敢回答這個問題，她學著媽媽的樣子打擦邊球，“我媽昨兒才說我是麻煩精呢。”
    郝寧看她“誰家的孩子像誰，你這說話到底是像你媽多些。你爸好，你爸是見了誰都笑呵呵的，可一說話，那是誰都高，都冷。”
    因唯誠懇的說了一句“那不是因為您是女人！我爸向來不跟女人親近。親媽和閨女連同我媽是例外。”
    郝寧哈哈笑，笑的肚子疼。因唯還不知道她在笑啥。聽郝寧道“你直接說你爸怕老婆不完了嗎？”她倒在沙，“你知道像是胡海那樣的人叫你爸爸什么嗎？”說著想起什么似的問了一聲“你認識胡海嗎？”
    “知道！”因唯給她倒水，“是省政|府大秘！”
    “對！是他！”郝寧坐起身接過水，“人家說你爸是高參的料。知道什么是高參嗎？”
    這下因唯算是知道也不能說知道了，只傻笑“人家那是說客氣話，怎么還當真。”
    小丫頭又不實誠了。
    別看郝寧看去著三不著兩的，但真要說辦事，還得是她的面子好使。
    她提議說“像是這些搞慈善的，你得請。你想做捐款，得跟這些基金會溝通好。”
    把這些名單確定下來之后，還說動了人家作為舉辦方單位，聯合給像是g青團這樣的單位邀請，又請了多家媒體。得到媒體方的保證，說肯定要報道的。然后才拿著名單帶著因唯去請評委。
    因為有一定的曝光率，又有媒體在間搭橋，像是一些導演，一些還算有名氣的明星，都愿意來。這里面又有什么資深媒體人，什么影視公司的老總，什么電影學院的教授，甚至包括某地方不知道幾套電視臺的副臺長。連主持人也請的是娛樂節目里較有名的。很能唬人！
    放暑假了，那么多人都往shanghai  跑，因何也想去看看，看看因唯那邊怎么樣了。
    她訂了機票，寧海把她送到機場“到了以后打個電話給我。”
    因何應著，揮著手推著行李箱進去了。
    這邊一落地，不是因唯接的，她顧不。來的是郝寧，她借來的車，司機是公司的司機。見了因何笑“可算是找到個跟我一塊逛街的人了。”
    活都是別人干的，她是閑人。
    因何還想幫因唯呢，到了那邊公司才現她根本插不手。運作這么大規模一場選秀，因唯一個人忙不過來，請人也來不及磨合。用的是他們學校的整套學生會班子。當然了，都是帶薪的。忙一暑假，下學期的生活費肯定能賺回來。而且大學生有榮譽感，在本校舉辦，又是這么大規模的活動，還是咱們學校的學生自己組織的。這是多好一個展現自家母校風采的機會啊！
    他們有他們固有的協作模式，外人插不進去的。
    見了因唯，因唯瘦的很了。整的跟排骨精一樣，身邊個人，手里拿著東西不知道叫簽字還是干嘛的。因何現她好像能同時聽幾個人說話一樣，這個那個的，嗓子都是啞的。
    看見因何來了，眼睛馬亮了，“姐，我想死你了。”
    你還是別想我了。
    因何轉身“你忙吧，我回去給你做飯去。”
    路給爸媽報了一聲平安“……因唯都瘦成什么樣了？看著可忙可忙了……”她說著話，伸出手來，自己的手背都有肉窩窩了。
    林雨桐正在西澤這邊，剛好老太太在邊，把老太太心疼的不行“不知道折騰些什么，好好的享福不好么。你說一個娘肚子里出來了，前后腳的差了五分鐘的時間，咋那么不一樣呢。”
    大孫女是個享福的命，二孫女倒是勞碌命了。
    老爺子說“竟是胡說！別管啥日子，自己高興是好日子。你叫兩人換換，只怕兩人誰都受不了！”
    林雨桐和四爺也掛心，特別掛心，每天孩子那邊是什么進展，其實四爺都知道。但是還不能去。孩子離了大人，那能當大人用。可孩子身邊一旦有了大人，她長到八十歲都得靠爹媽。
    財經大學周邊的酒店民房，能租的都租出去了。賽的前兩天，人烏央烏央的。
    林麥在火車站接了林豆，兄妹倆誰都沒說話，這種天太熱了。
    林豆說“買瓶水吧，在路邊隨便吃點。”看見有賣涼皮的，可香的感覺。一路在車都沒吃到啥東西，是真餓了！
    林麥擦了一把汗，“走吧！住的不算遠，倒兩回車到了。到了地方我給你煮面。”
    林豆抿嘴到底沒說什么，跟著林麥在路都能顛簸三個小時，才到了在電視里看到過的那種弄堂。這地方已經很老舊了，誰知道進去以后，才現哥哥是住在樓梯間的。
    門打開，里面是一點光線也不透。當然也不透氣。初一進去，也只門口能站直，再往里面，得彎著腰，再往里得蹲著。里面除了一張單人床還窄的木板拼出來的床之外，其他地方都塞的滿滿的。
    衣服，洗漱的東西，做飯的東西，兩個人進來連個轉身的地方都沒有。
    林麥道“你去床坐吧。我給你做飯。”
    然后是把酒精爐子放在外面，里面塞一團粉紅色的工業酒精，然后從墻角摸出半根棍子，棍子的一頭有燃燒過的跡象。這棍子應該是折斷的一次性筷子吧，見他將打火機摸出來把燃燒過的那頭點起來，一見火著了。然后拿著這跟棍子的這一頭，把燃燒的那頭湊過去，一挨近，那酒精‘哄’的一下著了。
    火點起來之后，林麥才進去拿了個小鍋，出來在院子里的水龍頭跟前接了水，然后把水放在酒精爐子慢慢的燒。這才起身，“你看著，我出去一趟，五分鐘回來。”
    林豆想，哥哥大概是買菜去了吧。
    等哥哥走了，她起身走出去，打量這個里弄里的房子。一層大概住好幾戶人吧，感覺廚房里進進出出的都是人。他們好的朝這邊，帶著幾分同情。但偏他們說話，她還聽不懂。抬頭看去，也看不到天。一層一層的，外面都凌空掛著衣服。衣服的水沒擰干，還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這種感覺很糟！說實話，她不喜歡這樣的地方。
    這兩年哥哥都沒回家，她還想著，哥哥過的不錯吧。但其實忽略了，如今兼職打工賺錢賺學費賺生活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院子里是水泥打的，但有些年份了吧，坑洼不平，還送有污水時不時的掉下來。哥哥住的樓梯間邊，大概是見不到太陽的緣故吧，地都已經長了青苔了。
    她心里突然難受了起來，可眼淚不會再往下掉了。她早明白，每一滴眼淚都得流的有價值才行。
    哥哥回來了，沒有買菜。只是手里拿了一包方便面，兩個蔥花餅。
    把東西放進去，水差不多開了。
    林豆主動去拆泡面，可林麥卻說不急，他不知道又從哪個犄角旮旯里摸出一把掛面，捏了不小的一撮，先下到鍋里。等煮的差不多了，再下泡面。他很小心，沒有把泡面跟掛面弄混了，煮好之后，把泡面撈出來盛在一個碗里，然后把料包撕開倒在面。又把掛面撈出來放在另一個碗里，從床底下的鞋盒子里拿出兩包東西，應該還是料包，也撕開，倒在掛面。這才把鍋里的面湯澆在兩碗面。
    林豆卻盯著那個鞋盒子看，里面半盒子的方便面料包，哪里來的？
    不干吃方便面，誰能有這么多多余的料包。
    林麥注意到妹妹的視線，道“有的同學干吃，剩下的料包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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