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你37
阿丑被帶了回來,四爺還真有些哭笑不得。這都叫什么事!
這些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難道真以為他們給那個孩子編造的那一套經(jīng)歷那么完美,經(jīng)得起推敲。
桐桐給那孩子診治,四爺抱了龍兒回正院,問孩子說:“有沒有想過,一個雙腿被挑破了腳筋,身遍布刀傷的小姑娘,是怎么一個人在她說的林子里生活,卻順利的爬出來,一路爬到了城門口。”筆趣閣
龍兒一愣,先是不解,緊跟著露出幾分思索的樣子來。
是啊!郭叔以前每日都去那邊阿丑說的林子打獵,野豬、狼、老虎都有。別說遇到狼群和老虎了,便是運(yùn)氣不好遇一只野豬,那也能要了人的命。大人都怕,更何況那么一丁點(diǎn)的孩子。她的腿又不能行走,身的傷口還在潰爛流血,那味道是最容易引來野獸的。饒是她走運(yùn),避開了野獸,這初春了,林子里有什么不用費(fèi)勁能采集到的吃食的呢?若是找不到吃的,她又是怎么抗過來的,按照她的話,她在林子里不知道過了多少天。可她衣衫單薄,看起來特別可憐,初春往前扒拉的話,那可是寒冬了。便是剛過年的天氣,那也多是冷冽的。她又是怎么避過嚴(yán)寒的。
一條條的細(xì)想下來,竟是覺得真真荒唐的很。自己當(dāng)時怎么沒多想了。
她癟了癟嘴:“她騙人!”
四爺點(diǎn)頭,想明白了好。又問說:“那你想怎么樣?還給她治嗎?”
“治!”她騙我是她的事,我治她是我的事。不管她為的什么,成了那樣她自己也很難受。再說了,她一個小孩子怕是不能自主。要是這么把她拋棄了,那等著她的只怕是死路一條,“咱們要是不治,那不是成了跟利用她的人一樣的人嗎?”我不會也不想成為那樣的人。
四爺沒言語,只指了指桌畫了一半的畫,只剩下染色了。顏料在桌,他說:“去吧,你去著色。”
龍兒一愣,那是爹爹畫的,還挺寶貝,卻沒想到讓自己來涂色,于是歡天喜地的去了。畫是一架葡萄,她想也不想的給葡萄的葉子染深淺不一的綠色,可葡萄呢?染成什么顏色,綠色的?紫色的?亦或者黑色的?她拿不準(zhǔn),問她爹爹:“……染成什么顏色的好?”葉子不同,葡萄的生長期不同,顏色也不一樣。她自己先給葡萄葉子染色了,這種顏色該是葡萄的哪種生長期呢?她不確定,當(dāng)然要問。
四爺看了一眼,笑道:“……差別不大,染什么都行,你做主……”
本來不是教導(dǎo)孩子學(xué)生物,不用那么苛求。
龍兒哦了一聲,染成紫紅色染了一半了,心里似有所悟。
染成什么顏色自己做主,那是不是把阿丑養(yǎng)成什么樣的人,其實(shí)也是自己做主呢。
四爺沒教孩子三字經(jīng),什么人之初性本善,這三字經(jīng)是宋代王應(yīng)麟所著。而如今那位王應(yīng)麟,應(yīng)該還是個吃奶的娃娃,年歲也不及龍兒大。
學(xué)儒家,自然會明白仁善。但四爺不光得叫孩子知道人性生來便善,還得叫孩子知道人生性善變。
不過這些都不急,既然那孩子撞來了,那留著吧。進(jìn)了里面輕易別想出去,跟外面斷了聯(lián)系,時間長了,心向著哪邊說不準(zhǔn)了。況且,這些人打發(fā)了孩子過來,一是孩子不容易叫人生出戒心來,二……只怕也是觀察自家,想確定自家是善還是惡。若只是平凡的普通人,善與惡這個好說。可若是有能力和實(shí)力執(zhí)掌天下,作為明教,以光明普照為己任,怕是要驅(qū)逐邪惡。
等到晚回來,林雨桐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們所謂的光明是什么?”
光明是把孩子的腿腳腳筋都挑斷嗎?
若是如此,所謂的明教,又怎么稱之為光明!
四爺看她:“你怎么還認(rèn)真起來了?教義這東西,你當(dāng)真了,那你被愚弄了。”
嗯,也是這么個道理。
不過一個孩子,養(yǎng)著養(yǎng)著吧。但按照年歲,肯定不是倚天里出現(xiàn)的人,年歲不對。那個時候,明教已經(jīng)在原發(fā)展的頗有規(guī)模了,而如今,只能說是剛剛開始。
那天,黃藥師是怎么教訓(xùn)江南七怪的,林雨桐也不知道,只是據(jù)莫愁說:“那個郭靖,在家門口已經(jīng)跪了三天了。”
也是打從那天之后,這位一直在門口跪著呢。顯然,柯鎮(zhèn)惡真生氣了,沒那么容易答應(yīng)這門婚事。
華箏終于也有熱鬧看了,幾乎是每天打郭家門口路過一趟。
硬生生的扛到第五天,李萍滿臉憔悴的找門來,她是來請假的:“……家里有點(diǎn)事,這幾日怕是不能來工坊了……”很是歉意的樣子。
林雨桐十分大方的準(zhǔn)了,這段時間,布紡那邊也頗有成效。雖稱不精細(xì)吧,但達(dá)到結(jié)實(shí)耐用的條件還是能的。
看著李萍離開的背影,林雨桐心說:這有時候活著死了難。
死了便是兩眼一閉,啥也不管了。但這活著,那是該管的還得管。如李萍,心里只怕是兩難呢。
一方面是心疼兒子,先不說娶不了心人這以后的大半輩子會不會快活,只眼前,跪在門口一跪是五天。便是習(xí)武之人,這么耗著,也是不成的。另一方面,又顧慮到恩人。這江南七俠別人怎么看她也不管,但只對她們母子而言,七俠真是恩人。雖說郭靖跟拖雷是諳達(dá),自小便是。可這孩子之間這種關(guān)系,拖雷還小的時候能給自家多少照顧呢?在蒙古,漢人該受多少欺負(fù)還受多少欺負(fù),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受到的欺辱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在知道楊家娘子包惜弱再嫁之后,別人或許會給許多非議,但她倒是選擇理解。沒經(jīng)歷過的人永遠(yuǎn)不會知道,一個女人帶著孩子過的有多艱難。這種艱難,在七俠到來之后便結(jié)束了。有這么七個人在,沒有人敢欺辱自己。也因?yàn)槠邆b的緣故,靖兒才能在大汗的面前露臉,后來更成了金刀駙馬。
靖兒不一定記得住他小時候的事,因此,他對他的師傅們的情感,主要是教導(dǎo)之恩。可之于自己而言,這七位師傅,又豈止是教導(dǎo)之恩能說清楚的!
因此,在兩者之間,她兩難了。心疼兒子,又不好違背了師傅們的意思。
柯大俠是說什么也不愿意叫靖兒跟那位黃姑娘定親的,誰說都沒用。非說那姑娘眼里沒有他們,心性太邪,不是良配。可這種事,只能緩緩教導(dǎo),卻不能來硬的,越是強(qiáng)硬,越是要壞事的。只會把靖兒越推越遠(yuǎn)。
可具體怎么做,她卻當(dāng)真沒有半點(diǎn)頭緒。回到家門口,左右看看,竟是不見靖兒的身影。他推開門進(jìn)去,卻見七師傅在門內(nèi),見她進(jìn)來了,噓的一聲。
李萍不敢說話,只用手指了指外面。
兩人又從大門里出來,此時韓小瑩才道:“那個黃姑娘,把靖兒帶走了,具體是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李萍面皺眉,可心里著實(shí)是松了一口氣。她有幾分尷尬:“那個……那個……七師傅,靖兒不懂事,叫柯大俠生氣了……”
其實(shí)這六個人里,對黃蓉意見最大的便是柯鎮(zhèn)惡,其他人沒那么抵觸,不過是聽從大哥的話成了習(xí)慣了。
其實(shí)韓小瑩也還覺得那黃姑娘不錯,自家那傻徒弟,沒有個精明的人護(hù)著怎么成了。怕靖兒被欺負(fù)?那倒是不會!小情兒之間的那種欺負(fù)叫欺負(fù)嗎?彼此甘之如飴而已。可幾位兄長都是光棍了大半輩子的人,哪里懂這些。她倒是對李萍歉意的很:“大哥太固執(zhí)了。如今靖兒走了,倒也好了。時間長了,說不得想明白了。”
如今,也只能這么想了。
說請假的李萍第二天又準(zhǔn)點(diǎn)到作坊,林雨桐不解的看她:“家里的事處理完了?”
李萍也驚訝:“黃姑娘沒帶著靖兒過來嗎?”
沒有呀!
這能去哪呢!
林雨桐這才知道,黃蓉把郭靖帶走了。難道在黃蓉買的宅子里?
正想打發(fā)人去看看呢,結(jié)果武三娘來了,要接受傷的武三通回去。她之前已經(jīng)托歸云莊的陸冠英把他們在南邊的產(chǎn)業(yè)變賣了,錢財(cái)也捎帶來了,足有萬兩銀子有余。用這些銀錢,她在城外買了個兩百畝的莊子,買了一坐山頭。在城里買了一座兩進(jìn)的院子,兩間地段還算可以的鋪?zhàn)印H缃穸家呀?jīng)典出去給人做買賣了。又買了兩房的下人,正經(jīng)的要留下過日子了。
林雨桐也不知道她是突然開竅了還是有人指點(diǎn)她了,但能這么把錢財(cái)攥在手里,有房子有地有收入,將來又有兒子依靠。她好歹還有些拳腳功夫,只要不摻和到江湖事里,哪怕女人帶著孩子,跟普通人來往那也不至于說被欺辱。
武三通的傷,一燈大師沒叫林雨桐幫著看診,他們自己醫(yī)治的。因此,他壓根好不徹底,便是傷情痊愈了,經(jīng)脈也是受了大損傷,這種程度若沒有林雨桐三兩年的診治,那是這輩子于武藝絕緣了。一燈大師不可能再請林雨桐出手,他這樣的情況與其去禍害別人,真做出什么有違人倫的事,到不如這樣。
因此武三娘來接,他叫人給了銀子,又留了印信,以后遇到麻煩,只管門便是。甚至還說,“若是愿意跟著回去,回去也可。”隱居之地本偏僻,不為外人所攪擾,最是安寧不過。
但武三娘顯然不是那么想的。她有兒子的,孩子在單純的環(huán)境里長大,又會變成什么樣呢?再則,這些人都癡迷于武功,一閉關(guān)便什么也顧不得了。孩子爹不是跟著他師傅,一日一日過著這般的日子。想來,他若是不是隱居于脫離人群的大環(huán)境,那必然不會不在乎別人的想法,生出那樣有違人倫的心思來。因此,在她看來,人得放在人群里,好歹有人言約束著,不會太出格。若是跳出了大家都認(rèn)可的圈子,那便會格格不入。她現(xiàn)在是真感覺到了這一點(diǎn)!
因此她說:“孩子以后……我也不想叫他們習(xí)武,若是要學(xué),也不過是一些強(qiáng)身自保的手段……最要緊的還是讀書明理……”只要不在江湖里行走,他們不會知道他們爹做過的糊涂事。不光孩子不會知道,以后生活的那個普通百姓的小圈子,也不會知道。這江湖跟普通人隔得很遠(yuǎn),普通的老百姓只關(guān)心今兒多賺了幾錢,家里的雞今兒有沒有下蛋。其他的連聽都懶得聽,問也懶的問。在他們的眼里,江湖人無所謂正義與邪惡,那都叫強(qiáng)人。便是全真教,若不是披著教義的皮,小老百姓也是怕的。百姓畏懼當(dāng)官的,當(dāng)卻更害怕強(qiáng)人。官哪怕是貪官壞官,殺人也得含蓄。可這些強(qiáng)人不會,脾性來了,說打打,說殺殺,一言不合動刀,隨心所欲的很。他們一動手,這茶鋪?zhàn)语埱f子都?xì)Я耍z毫也不顧慮這有些家業(yè),是人家一家人好幾代辛苦維持下來的。
這些個心得,也是時而跟那位郭大娘說話的時候她說給自己聽的。本來她是去勸人家成全黃姑娘跟郭少俠的,后來反倒是聽了一肚子不一樣的道理。偏她還都聽進(jìn)去了,覺得人家說的,甚是有道理。
于是,她把宅子買在郭家的隔壁,寧肯給人家賣家多出五十兩銀子。有個明白事理的長輩在邊指點(diǎn),她覺得日子過的都會清明一些。
如今,她把這想法一說,一燈大師念了一聲阿彌陀佛,“……一番苦心苦意,將來結(jié)出甘果。善哉善哉!”
這么著,在武三通一個勁的哀求,一心只想打聽何沅君下落的情緒,被帶走了,可精神也有些不大正常了。這有當(dāng)初了莫愁的du的因素,但更多的,則是精神遭受了打擊。何阮君痛下殺手,哪里有半絲情分可言。可以說,這里面沁著恨意。又著實(shí)是不愿意相信他的阿沅跟著陸展元離開了,今兒不是說阿沅被拋棄了,便是明兒說陸展元快死了,阿沅成了寡婦在陸家被苛待,趕緊叫給接回來。這種吵嚷的程度已經(jīng)擾民了。
這些個事情,莫愁是都清楚的。回來還跟華箏道:“男人無情可怕,這男人癡情起來,也是可怕。”所以,在這世,想找個正常點(diǎn)的男人,當(dāng)真是不容易呀。
說著,想起被武三娘用鐵鏈子鎖在家里的武三通。如今,武三通每天兩碗安神湯喝著,醒來灌一碗,昏睡半天。總之,不吵人行。
武三娘也是看透了,用她的話說是:“我盡心盡力伺候著,能活一天我伺候他一天。”
之人家漁樵三人,人家的家眷在大理過的很好,不算是一等富貴人家,也算是有名望的人家。家尚且還有子侄同族為官,便是他們隱居,不常出山,可也保證家里的妻兒有所依托。哪里像是他:“自作孽呀!”
這可不是什么人間自古有情癡,情癡若是如此,那當(dāng)真是有些駭人的。
華箏關(guān)注的不是這個,她猶豫半天到底是開口:“郭靖他……你一定知道他去哪了……”
莫愁轉(zhuǎn)著手里的匕首,看了華箏半天才道:“你還想著他?”
華箏苦笑一下:“什么事情都要講求個你情我愿。看了夫人和先生是如何相處的,我便知道,我跟郭靖之間到底是少了些什么。想著他那倒也還不至于,是……習(xí)慣了牽掛……暫時沒放下而已……”
“哦!”莫愁撇撇嘴:“我知道黃蓉帶著郭靖出城了,一路往南邊去了……”
“黃蓉……不是身的傷還沒有痊愈,還要夫人幫著醫(yī)治,怎么跑了?”華箏問說。
“想來那九陰真經(jīng)對她的傷勢有些助益,再加姑姑給配了一年的藥,應(yīng)該是沒有大礙了。”莫愁輕嗤一聲,“走之前從姑姑那里把配好的藥都帶走了。想來是不會回來了。”
“不是還有試?”華箏忙問說:“試也不參加了嗎?”
不了吧!
反正等到名次定下來之后,不服氣的,可向這些人挑戰(zhàn),贏了對方,便能更換排名,不是非得現(xiàn)在這么多人里,一決高下的。
莫愁這么一說,華箏悵然一笑,看著在院子里停留的雕兒,道:“看來,我也該走了……”這里終歸不是自己的地方。
華箏要走,龍兒當(dāng)然舍不得,一留再留,留到了不能再留的時候。
許是不是正史,成吉思汗的壽命也不到六十六歲,于這一年的秋天,病逝了。
而華箏,是在四爺收到消息說,成吉思汗病了的時候,才踏歸程的。龍兒叫一對雕兒跟著去了:“要是遇到什么危險……或者不能離開,你叫雕兒回來,我叫人救你去……”很是貼心的樣子。
華箏自然也知道自己這一回去,會是什么樣的處境,摸了摸龍兒的腦袋,終于馬疾馳而去。莫愁帶著龍兒將華箏送出城,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這才帶著人小丫頭往回走:“這么舍不得呀?”
龍兒嘆氣:“是可憐她。”
回去之后,每個人都忙著爭權(quán)奪利,朝政動蕩,時機(jī)真未必好。原想不告訴她蒙古的消息的,但爹爹也說了:那是她的父親。
是啊!不管親近與否,對她疼愛與否,那都是她的父親。
于是,她還是告訴了她,將要面對什么,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都讓她自己去選擇。
憐憫別人可憐,這話叫莫愁覺得特別好笑。又揪住她的揪揪:“羞也不羞,裝的跟大人似的!”說著,放她下來,“你自己走,看能不能追我?”
說完,運(yùn)起輕功走。
龍兒當(dāng)即變了臉色,孩子怎么可能追大人?
她嘀咕了一句:“暗器第一,又不是輕功第一,有什么了不起?”
今年的試,因著連連出了幾大江湖丑聞,所以,后續(xù)反倒沒那么大的熱鬧。
第一大幫被丐幫拿了。
第一高手,卻由周伯通得了。別管他的德行操守如何,人家的武功是高嘛。
因著大理段氏有丑聞在先,一燈大師又是出家人,得了六脈神劍的修煉心得已經(jīng)心滿意足,根本沒有下場試。若是練的六脈神劍,周伯通他也不用放在眼里的。
洪七公又因?yàn)樨蜑榈谝淮髱停闶遣蝗帲匚灰呀?jīng)擺在那里了,因此,也沒場。
又有西du根本棄權(quán)了,黃藥師的興趣全在門遁甲。他們這些人早把這種第一第二看的淡了,其他三個都棄權(quán)了,只剩下老頑童了。他跟老頑童在桃花島那么多年,彼此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兩人連交手的樂趣的都沒有了,還不如在林子里繼續(xù)鉆研他陣法呢。
周伯通倒是想跟林雨桐交手,林雨桐只說:“我不是江湖人。”
所以,不參與試。
于是,周伯通人家排在高手榜第一的位置。
但這沒參加試的,也不是說沒給排名次。如西du,人家得了天下第一用du高手的名頭。
可誰也不太當(dāng)回事,因?yàn)檫@李莫愁的用du工夫,只怕未必在西du之下,只是沒相互較量,誰也說不清楚。
而李莫愁的冰魄銀針,因?yàn)榕浜蟙u的關(guān)系,倒是得了個暗器榜頭名。
林雨桐本來的意思,也不是說在一起一定得一。她要打造的是這個朝聞閣不用看試,能根據(jù)各自的情況推斷出對方的武功高低,而自行來排名。榜單公布之后,不服的再來約時間過來試。
要的是這個權(quán)威性。
第一屆,主要是收錄資料檔案,達(dá)到這個目的,成了。
許是黃蓉也看明白了這一點(diǎn),帶著郭靖竟是一去不復(fù)返,再不見人了。
在結(jié)束之后,周伯通為了躲避瑛姑的,也為了不面對因?yàn)樗B累了名聲的全真下的,偷偷跑了,到底跑哪去了也沒人知道。瑛姑緊跟在后面,也不見人影了,跟誰也都沒告辭。一燈大師呢,給武三娘又送了一次銀錢,卻沒再見武三通,帶著弟子也走了。
丐幫下事務(wù)最多,洪七公不能只留下一個地方。加之四爺又滅金攻夏的打算,因此,這兩個地方的丐幫,主要任務(wù)便是要收集傳遞各類消息,他也走人了。
最后留下來的,反倒是黃藥師。
那個林子里的迷蹤陣,徹底的絆住了他的腳步。
有時候想想,這黃蓉不算是特別好的女兒,但黃藥師也未必是一合格的爹。孩子走了這么長時間了,也沒見他多著急。對他感興趣的東西,執(zhí)著的很。
林雨桐也思量著,這黃蓉和郭靖總得要回來的吧,結(jié)果這一等,等到年底也沒見人。等再見到的時候,都已經(jīng)是三年之后了。
這三年里,龍兒由小豆丁長成了小姑娘,一半時間在家里學(xué),一半時間在巾幗營習(xí)武。莫愁如今已經(jīng)兩千多人的巾幗營的統(tǒng)帥了,進(jìn)出穿鎧甲的時候穿便服的時候還多。
而華箏當(dāng)真去了活死人墓。她是去避風(fēng)頭去的。龍兒倒是想把她接過來住,但她的身份……確實(shí)不好安排。在成吉思汗死后,她被安排聯(lián)姻一個遠(yuǎn)到記不住名字的小國為王妃。因著她跟拖雷的關(guān)系近,而拖雷恰好是奪嫡的失敗者,她跟著遭受了牽連。那個她壓根都沒聽過的地方,去了別想回來。她也不會去的。于是便逃了出來,怕因?yàn)樗凶约焊晒牌饹_突,她自己主動要去活死人墓。
活死人墓里,李莫愁的師傅已經(jīng)去世了。只剩下孫婆婆。因著李莫愁一直沒返回門派,所以也沒有所謂的逐出門派這話。當(dāng)時送華箏回去的時候,那位已經(jīng)去世了。孫婆婆正擔(dān)心古墓派后繼無人,結(jié)果李莫愁回來了。她自然不提逐出師門那話!李莫愁也在她師傅的靈位前說了:“當(dāng)年的祖師婆婆,也是跟王重陽齊名的抗金英雄。他全真教能抗金,我古墓派為何不能?”她發(fā)誓說,要讓古墓派的名聲,傳至江湖,乃至后世。
孫婆婆更無話可說了。正好又來了華箏,便是李莫愁要走,孫婆婆也沒攔著。
不過莫愁再回來的時候卻帶著一個幾歲的孩童,是個女孩,叫洪凌波。父母被山匪殺了,李莫愁便撿了她帶回來,林雨桐問說:“要收弟子了?”
李莫愁看著那孩子便搖頭:“不是弟子,我收個養(yǎng)女吧。”
林雨桐一愣:“你這是……不打算成親了?”
是啊!不打算成親了。
李莫愁笑了笑,陸展元跟何沅君成親后不到一年,便去世了。何沅君真成了寡婦。好在懷了孩子,留在了陸家莊,給陸展元生了一個閨女,其他的便不知道了。陸展元一死,本以為應(yīng)該沒什么感受的李莫愁,突然覺得人生也不過如此。男人女人,不管當(dāng)年怎么的海誓山盟,可到頭來,總會有一個先另一個而去的。與其到到時候形單影只,倒不如一個人瀟灑來去,“姑姑有龍兒,我覺得羨慕。”不想成親,卻想有個孩子,最好還是個女兒,于是碰一個,“還挺合眼緣的……干脆是她了……”
不改名不改姓,當(dāng)女兒養(yǎng)著,這便是洪凌波。
她養(yǎng)女兒是不會養(yǎng)的,一般是放在巾幗營里,跟著年歲小的孩子一起,反正糊里糊涂的,三歲的孩子也都長到五六歲了。
而這三年里,一步一步的擴(kuò)張,四爺已經(jīng)將金國和西夏,統(tǒng)統(tǒng)納入了版圖。其地理位置的大小,相起南宋,只大不小。
當(dāng)然了,富庶那是不的。但要說百姓的日子好壞,北地人,倒是更認(rèn)為北地好。
你說你們是魚米之鄉(xiāng)?
不!北地一樣可以產(chǎn)稻米。遼東那一片,原以為該是極寒之地的,可如今種起稻米來,也一樣豐收。原本是沒人北遷的,可自從那邊能種稻米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算在那邊購置莊子田畝。
四爺又在那邊駐軍,田畝隨他們開墾,一時間,竟是北遷成了一股子熱潮。好些在南邊沒有田地的百姓,拖家?guī)Э诘倪^來往北邊去。人若是連活都活不下去了,也不挑去什么地方了。
不說這作為主糧的稻米大麥小麥,便是各類雜糧,尤其是番薯和玉米的推廣,叫治下再無餓死的饑民。又有棉布開始普及,雖然還只是家庭式的自給自足或是小作坊制作居多,但若有富裕必能靠著海港運(yùn)往高麗和倭國,換取金銀。
時間一晃而過,說快也著實(shí)是快了一些。
“可不是快嗎?”穆念慈如今已經(jīng)變成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貴婦人:“我們過兒都滿地亂跑了。昨兒阿康還訓(xùn)斥,說是該開蒙了,卻只知道傻玩。”而且特別愛跟著龍兒玩。
林雨桐笑了笑,看了一眼坐在門口的小凳子,眼巴巴的盯著院門的楊過,心里便是一笑,這孩子是等著龍兒回來呢。
龍兒今兒回來的有點(diǎn)晚,一個人跑的鼻尖都冒汗了。進(jìn)來的時候拽了楊過一下:“你怎么又來了,你家沒飯吃了嗎?”
楊過巴巴的拽著她的袖子,被她拽的踉踉蹌蹌也不撒手:“姐姐……去玩……”
去哪玩呀去玩?
沒空的!
“我找我爹有事,你別鬧,乖乖的坐著,我一會給你糖吃。”說著,給林雨桐和穆念慈打了招呼,拎起茶壺灌了半壺的水,用袖子抹了嘴,撕開楊過直接往外走。
楊過憋著嘴要哭,林雨桐問說:“你找你爹干什么?先跟弟弟玩,你爹正跟你姑父談事情呢。”
談的事情還是大事情。
完顏康是來請四爺無論如何都要入住皇宮的:“……如今不是推辭的時候,宋國那邊的消息,那位還想冊封主公為晉王……”
晉王這個封號,在宋國可是個了不得的封號。
因?yàn)橼w匡胤當(dāng)年封過其弟趙光義為晉王。這里面暗含的意思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宋國龍椅那位宋理宗趙昀,跟四爺原身的身份趙畇,其實(shí)是平輩人。起年紀(jì),四爺還較為年長幾歲。而趙昀是趙匡胤的第九世孫,趙畇呢,是趙光義的嫡系子孫。
在這種情況下,對方要封四爺為晉王,代表的意思便是要南北一統(tǒng),只是暗含將來繼位也可以像是太祖太宗那般兄弟間傳承呀。
可這種事情,不落到白紙黑字,能作數(shù)嗎?況且,南北壓根是兩套班子,便是四爺肯,追隨四爺一路打過來的這些人也不肯。而且,兩邊也不可能親如一家。
宋國人恨金人,恨不能生啖其肉。可四爺對金人的態(tài)度,卻是融合。哪怕金國破了,金人也未曾收到迫害。便是宗室,也只是圈禁而已。不曾受到什么不尊重的待遇。
完顏康對這一點(diǎn),真的特別滿意。言出必行,說到一定做到。哪怕這么做,會對南下進(jìn)一步的一統(tǒng)造成障礙,也毫不猶豫。
如今不是三年前了,三年前只兩省之地,如今已經(jīng)是半壁河山。此時不登基建國,更待何時?
“這兩年,皇宮也算是另外修葺了一遍……”完顏康低聲道:“人人都想著位列朝班,有個正統(tǒng)的身份。這也是人之常情。”
是啊!也是時候了。
可這建國,建個什么國呢?
四爺問林雨桐,林雨桐覺得這個無所謂呀,叫什么都是表象,只看內(nèi)里是什么才對。哪個國號在立國之初,不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可國家將來成為什么樣,跟這個卻當(dāng)真沒啥關(guān)系。
她說:“宋元明清,這都是叫老了的。要么還叫宋,要么叫元……”叫清沒意思了吧。
四爺看她,這么想簡單是簡單了點(diǎn),但道理卻并不簡單。他說:“那聽你的?”
林雨桐高興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聽我的嗎?這不是順著趨勢走嗎?
剩下的便是冊封了。
頭一個,楊鐵心冊封為耿王。
完顏康還是被冊封為趙王,這是他心底的一點(diǎn)執(zhí)念。
親父子兩個都有爵位,四爺?shù)囊馑急闶牵喝粲写巫樱瑑蓚€兒子皆有爵位繼承。
這個恩寵還沒給完,因著穆念慈是義妹,又給冊封了義云公主,當(dāng)真是一門顯赫。
剩下的侯爵,又冊封出去不少,像是盧東來這個丐幫出身的乞丐,像是阮侯這樣的孩子,這么多年下來,也是屢建功勛,給個侯爵相酬。
李莫愁為將軍,三品武官。便是郭大娘,因著紡織有功,林雨桐也給了一個賢盛夫人的誥命。
等把這些都做完了,四爺才一本正經(jīng)的問龍兒:“你呢?將來想做什么?”
龍兒看了看她爹屁股下面的椅子:“我不坐它!叫娘把朝聞閣給我吧!”
四爺滿懷期待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去,不無埋怨的看桐桐:都怪你!江湖江湖,整日里嘴掛的都是江湖。看看,孩子被你帶偏了吧。
林雨桐:“……”她志不在此,怪我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