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上蒼見憐,讓她終于醒了過來。
男人眼底蘊著淚光,生怕時念瞧見,急忙低下頭去,假裝親吻她的手,將眼淚偷偷擦干凈。
“餓嗎?”
因為哽咽后的聲音變了樣,生怕時念聽出來,他說的盡量簡短。
時念笑著合了合眼睛:“是有點餓呢,我想吃你做的面條。”
其實……
她一點兒也不餓,不想吃東西,反而泛惡心,特別想吐。
怕霍謹言瞧出她的異常,便打發他去廚房。
霍謹言聽了,很是高興,拍拍她的手背:“好!我這就去給你做!”
說完之后,立刻起身,去往廚房。
他剛一進廚房,時念便跳下床,沖進洗手間,抱著馬桶吐起來。
自己的身體,自己心里最清楚。
她其實很明白:她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如果不是陸景越醫術高明,只怕這一次她已經見閻王了。
吐了很久之后,她才緩過一口氣來,坐在馬桶上,大口吸著氣,像是瀕死的魚。
霍謹言剛進廚房就又折了回來,他是過來拿圍裙的。
然而……
他還沒有走出門來,就聽到時念在洗手間吐的聲音。
這才明白過來:她不想讓他看到她狼狽的一面。
男人眼底翻著淚光,站在廚房門前,像被定住了似的,一動不動。
就這么聽著她吐的聲音,每一下都像刀一般割著他的心。
明明痛不可當,卻連叫她名字的勇氣都沒有。
念念,對不起……
多希望承受這一切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她不想他知道,他就裝作不知道,站在廚房門前,聽著她吐完回去的聲音,這才折回到灶臺前。
點火,放水,調味兒,打雞蛋。
每個動作都熟練無比,卻又僵硬無比。
撲哧……
有什么透明的東西落進沸騰的開水里,濺起一點水花,隨后又消失不見。
男人回神,急忙舉起袖子,抹抹眼睛,將面條放進開水里煮。
煮面條很快,不費時間,約摸一刻鐘時間,霍謹言就端著熱騰騰的大碗面過來了。
男人特意用牛肉鹵做了底料,碗里加了牛肉,荷包蛋和青菜。
黑色底料,白色面條,黑白相間,愈發襯的白色面條根根分明,開水燙過后的青菜,碧綠如洗,讓人格外有食欲。
整個房間里都是濃郁的香氣,原本并沒有什么胃口的時念聞到這樣的香氣,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好香!”
隨即摸肚子:“我好餓!”
霍謹言將碗放在小桌板上,遞給她筷子,笑瞇瞇看著她:“慢慢吃,燙。”
時念接過筷子,朝他勾勾手指。
霍謹言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便彎下腰來,一臉疑惑看著:“怎么了?”
時念二話不說,吧唧一口親在他臉上,在霍謹言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另一半臉也親過了。
爾后,急忙低下頭去吃面條,再不理會站在那里呆若木雞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