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儀不是傻子,聽到時念和警方的對話之后,也覺得霍青山死的蹊蹺。
可她又不能確定霍青山的死是不是意外,便趁著眾人都沒注意到自己,跑去打電話。
前兩天查爾斯才找過她,他想要的東西她沒給他,會不會是這個原因?
而且……
羅斯柴爾德家族的人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如果不是意外的話,她想不到還有誰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查爾斯笑:“葉女士,話不能亂說,無憑無據的,你憑什么說我做的?我做了什么?”
對方明擺著不認帳。
葉婉儀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時念提出的那些問題都很有道理,起了疑心之后,便愈發懷疑查爾斯,雖然對方沒留下蛛絲馬跡,但她有種直覺,就是他!
“查爾斯,再說一遍,你想要的東西我沒有!那個什么族徽我聽都沒聽過!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也請不要再騷擾我的家人!”
“至于我的丈夫,如果不是意外的話,我會揭發你的!”
事已至此,多說無用,再爭辯下去也不會有結果,她必須保持冷靜。
掛斷電話之后,回到靈堂,看著躺在那里的陪伴了自己大半輩子的男人,也不知道怎的,宛然就淚流滿面。
曾經,她一直都以為自己不愛這個男人,哪怕這些年來他從未提及過謹言的親生父親,處處小心翼翼呵護著她,也沒有給她那種愛情的火花。
可是現在……
也不知道為什么,只是看著他,她便心如刀絞。
身體像是被抽空了似的,只剩下呼氣的份兒。
曾經,她無數次的想過,如果霍青山死了,自己會不會傷心,會不會掉眼淚,直到這一刻,她才發覺:不是不愛,而是深愛。
霍青山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滲透進了她的生命里,無孔不入,無所不在。
如今他驟然離世,她腦海里浮現的念頭居然是――想跟他走!
就這么跟他躺在一起!
這個念頭就像是在她腦海中扎了根似的,突然一下子生出來,便根深蒂固扎在那里,直直扎進她的心底。
她曾經尋死覓活過幾次,卻從來沒有像這次這般平靜從容。
指尖細細摩挲著他有了皺紋的臉,俯下身來吻住他的唇,深深一吻。
輕聲道:“老霍,別急著走,我辦完事就來陪你,到了黃泉路上,別喝那碗孟婆湯,等著我,好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溫柔,整個人都發著光。
時念跟警方交涉完回到靈堂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
葉婉儀彎腰抱著躺在棺材里的霍青山,臉貼著他的臉,絲毫不避諱那是具尸體,就好似抱著什么心肝寶貝似的。
她沒有說話,也沒有打斷她,而是默默退回到旁邊的房間,捂著泛痛的胸口。
失去至親之人,沒有人不痛苦。
霍青山去世的消息很快傳開,剛剛手術完的霍謹言躺在病床上,眸底泛著悲痛。
不顧陸景越的勸阻,硬是讓人把自己抬到輪椅上,來殯儀館看望。
無論如何,那是他叫了三十幾年爸爸的人,哪怕他就是快咽氣了,也要在臨死前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