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謹言是什么人啊?
    陸景越說的那些話,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他心里清楚的緊。
    不過是想寬慰他而已……
    殊不知,像他這樣的人,其實早就都知道了。
    男人坐在那里,沐浴著陽光,神色平靜無比,似是老僧入定一般。
    只是……
    眼底的光有些暗淡。
    時念推門進來,看到他一個人落寞的坐在那里,心臟猛的一疼。
    那人已經轉過頭來,視線落在她臉上,輕聲問她:“怎么了?”
    時念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霍謹言是誰啊?
    他怎么可能流露出那種悲涼呢!
    一定是自己看花了!
    “覺得你好看唄!”
    他自己推著輪椅緩緩朝她過來,眉梢眼角盡是笑意:“那你就多看看。”
    看到他現在的樣子,時念終于放下心來。
    想著昨天晚上也許真像他和陸景越說的那樣,只是白天累著了。
    朝他一笑,走過來,親了親他的額頭:“昨天晚上睡的好嗎?”
    霍謹言輕輕頷首:“睡的挺好。”
    此時此刻,她就捧著他的臉,距離很近,近到她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臉上細小的絨毛。
    “撒謊!”
    “睡的挺好怎么會有黑眼圈!”
    霍謹言抬高下巴,在她唇上偷個吻,啞然失笑:“想你想的!”
    時念忍不住推他:“瞧你!又沒個正經!”
    他笑的眉眼彎彎,摟住她的腰:“那你說,什么叫正經!”
    這個問題……
    時念還真回答不上來。
    “你真討厭!”
    “你的意思是:我討你喜歡,百看不厭?”
    “哎呀,你這人真壞!”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
    時念這下是徹底無語了。
    拍開腰上的咸豬手:“行了行了,不跟你說了,給你帶了早餐,先吃了。”
    起身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有一種預感:霍謹言有事瞞著自己!
    他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會是什么事呢?
    很重要嗎?
    又或者是不能說的事?
    如今兩個人的關系已經到了無話不說的地步,他沒理由瞞著自己,除非是……
    她有種直覺:這事跟溫曉晴有關系!
    看著霍謹言把早餐吃的光光,她又去洗了碗和保溫桶:“今天你哪兒也不許去!在病房里好好呆著!我去第一醫院看爸爸,如果情況允許,我會替他辦理轉院手續!”
    “但如果你跟過來了,我就不辦!”
    她都這樣說了,霍謹言還能怎樣!
    “好,我送你出門!”
    他跟時念一起出門,他和輪椅停在病房門口,目送她的背影走遠,直到消失不見。
    確認她走遠以后,男人自己將輪椅推到走廊盡頭。
    那兒有一扇窗戶,如果他爬上那里,不小心掉下去的話……
    所承受的這一切是不是都結束了?
    戒藥的過程痛苦無比,沒有任何東西緩解,他只能靠自己的意志力。
    可過程實在是太痛苦了,痛苦的讓人不忍偷生。
    他眼底有光亮泛起,看著那扇窗,似看到了希望,心里默默念著數字:一,二,三……
    從這里跳下去,只要縱身一躍,稍稍花點力氣,他就解脫了……
    越是靠近那扇寬大的窗戶,他的心情就越發激動,連帶著指尖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