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念正疑惑她的突然改變,一抬眼,就瞧見霍謹言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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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光很亮,打在他臉上,有種冷漠又凌厲的即視感。
    時念看到他,心頭慌亂,立刻松開了溫曉晴。
    “你……”
    被他眸中的厲色驚住,再說不得一個字。
    霍謹言一聲不響站在那里,眸色清冷,諱莫如深看著她,
    眼底盡是厭惡,好似她是河底的爛泥一般。
    不由分說,揮開她的手,將溫曉晴帶進懷里:“沒事吧?”
    溫曉晴嬌喘連連,倒進霍謹言懷里:“謹言,我好難受,胸口悶……”
    細白的手指抓著他的袖口:“別……跟時小姐沒關系,是我自己……”
    話未說完,便被他打斷:“好好休息!”
    霍謹言的視線隨即看向時念,透著寒意,眼底布滿警告:“不知道她身體不好嗎?”
    時念怔住:“你沒看到是她主動找我麻煩的?”
    她一向不愛爭吵,這一次,忍無可忍,所有的委曲在這一刻爆發。
    彼時的溫曉晴臉色慘白,死死攥著他的衣裳,不停叫著他的名字:“謹言,難受……”
    “我難受……”
    霍謹言急忙打橫抱起她,“我送你去醫院!”
    快要離開洗手間門的時候,他突然停下,回過身來看向時念,冷聲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如果晴晴有什么,我饒不了你!”
    整個過程他沒看她一眼,抱著懷里的溫曉晴,渾身都是冷漠。
    走的毫不留戀,好似懷里那個女人才是他的正牌妻子。
    他來的快,走的更快,剎那之間,洗手間里便只剩下時念一個人。
    時念站在原地,不可抑制的發抖。
    心碎了一地。
    小腹疼得愈發厲害,墜得她心往下沉。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笑的盡是滄涼:“時念啊時念,這就是你拆散人家的結果,報應來了?!?br/>
    霍謹言叫她“晴晴”,會溫柔的同溫曉晴說話,卻從未用那樣溫柔的語氣對自己說過一句。
    也許……
    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吧。
    嫁給一個你很愛他他卻不愛你的男人是什么體會?
    就好似你在捂一塊冰,傾盡所有力氣,換來的只是一身傷痕。
    僅此而已。
    掬起一捧水拍在臉上,看著鏡子里狼狽的女人,突然一笑:“離開他吧。”
    不愛了,也就不會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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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早早已經睡下,時念還在廚房忙活。
    她在準備明天早餐用的材料,女兒愛喝小米紅棗粥,喜歡吃六分熟的白煮蛋,他喜歡40度左右的純牛奶,一塊夾心三明治,還愛在吃早餐的時候看財經周報。
    想著想著,不知怎地,又想到了那個男人。
    結婚五年,她習慣在門口留一盞燈,怕晚歸的他看不見,這個習慣一留就是五年。
    今晚……
    或許那個人不會回來了吧?
    時針已經指向十二點,看著沉沉夜色,時念苦笑:心愛的女人回來,他怎么會記得這里?
    離開沙發,熄滅那盞燈,回了臥室。
    打開電腦,查閱離婚協議書的格式。
    從看到他抱著溫曉晴離開的那一刻,她就想明白了:強扭的瓜不甜,五年時間都沒讓霍謹言愛上自己,何必再白費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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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3點鐘,早早突然大哭起來。
    時念顧不上穿鞋,跑進孩子房間,“寶貝兒,怎么了?”
    “麻麻,不舒服,我好難受……”
    孩子躺在床上,小臉兒通紅,發際線已經被汗水打濕。
    時念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頭:“好燙!”
    “寶貝兒,你發燒了,媽媽帶你去醫院!”
    匆匆套了件外套,用小被子裹住安安,猛踩油門,朝醫院駛去。
    孩子早產,小病不斷。
    懷早早八個多月的時候,她一個人在別墅,晚上下樓倒水喝的時候沒在意,摔了一跤,送到醫院已經聽不到胎心,不得已之下,選擇了剖腹產。
    因為孩子生下來過于瘦小,在保溫箱住了一個半月,她這個當媽的才見到自己的孩子。
    先天不足,早早心臟和肺功能不健全,所以,只要遇上孩子發燒,她都會整夜不睡,照顧孩子。
    燒成今天這樣,還是頭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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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念發了瘋似的把孩子送到急診處,看著孩子被推進手術室,這才坐下來。
    她大口喘息著,像是離開了水的魚,茍延殘喘的活著。
    盡管主治醫生跟她打了包票,說孩子很快就會出來,她還是半跪半坐在手術室門口的瓷磚上,嘴里念念有詞。
    “早早,你一定要平安回到媽媽身邊。”
    “沒有你,我也……不活了?!?br/>
    回應她的,只有冰冷的風聲。
    “謹言,好冷,你抱我好不好?”
    聲音傳來,時念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