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時又伸出手來,摸了摸他的頭,察覺他情況好了很多,莞爾一笑,隨即拿著毛巾去了洗手間。
    看樣子,他是有點低燒,也不知道怎么就燒起來了,好在他年輕,身體底子好,用冰塊敷了一會兒這燒就退了。
    她漸漸放下心來。
    待到她從洗手間回到床前的時候,那人維持著之前的姿勢,趴著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
    事已至此,她也沒辦法再叫醒他,咬咬牙,索性就把他丟在臥室,去洗澡了。
    聽到洗手間的關門聲后,閉著眼睛的男人睜開眼睛,眼底盡是笑意。
    骨節雅致分明的手伸出來,摸了摸床上的被子,深深嗅了一口。
    念念,你還說不是你!
    承認是你就那么難嗎?
    但……
    他也只能在心里暗暗問她,并不敢真的到她跟前去問,生怕又嚇跑她。
    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
    站在時念的立場,變成這副模樣,當然不希望別人知道那是自己。
    女人都愛美,誰不希望別人看到的是漂亮美麗的自己,哪一個愿意被別人看到自己丑陋的模樣?
    好在她并不怎么照鏡子,完全不知道她現在的模樣。
    那些膿瘡已經好的七七八八,接下來就是幫她褪去身上的那疤痕,待到疤痕消退,她又是那個漂亮的念念。
    怕她知道,每次他都把藥碾碎了摻在飯菜里送過來,再過些日子,即便她不想承認自己是時念也不行了。
    男人眼底的光又一次亮起,看向洗手間方向,眼底蘊著笑意。
    念念,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霍謹言有潔癖,一向愛干凈的緊,今天卻隨意往這里一趴就睡著了,委實讓阿時覺得心疼。
    看著他額頭上的那些汗珠,她決定好事做到底,再給他擦擦臉和脖子。
    她做這些的時候,動作放的很輕很輕,輕若羽毛,生怕吵醒他。
    霍謹言感覺到有一雙溫柔的小手在自己臉上的脖子上游來游去,心頭是說不出的暢快。
    只可惜……
    這么大好的享受時光,他只能閉著眼睛,當它是一場夢。
    阿時正要替他把襯衫扣子解開,不料..
    一只好看的手伸過來,握住了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她便也跟著趴在了床上,頭幾乎就挨著他的。
    她想要發火,抬眼看過去,男人眼睛提閉著的。
    臉頰上染著紅暈,像是燒還沒有完全退下來的樣子。
    “念念,別走……”
    “我想你……”
    說完這兩句話后,他便又不動了,就這么抓著她的手腕,又睡了過去。
    阿時想走,抽了抽自己的手,才發現根本就動不了。
    暗暗在心底嘆息:真是冤家!
    其實,她也很想跟他靜靜靠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就這么靜靜坐著,也很好。
    奈何……
    造化弄人,她不僅成了丑八怪,還跟邵盛元有一腿,給霍謹言戴了綠帽子,這是她永遠也無法原諒自己的。
    一年零九個月以前,她認為自己就要死了,而體內的J病毒又不能讓霍謹言和她過分親密,才選擇了離開醫院,跟他回家,好好過完人生最后這一程,便假裝讓自己忘記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