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說去,還是心疼她。
哪怕她一再否認,他也認定她就是他的念念。
只是……
念念,你為什么不認我和早早?
孩子畢竟還小,你不能把賭注壓在一個六歲多的身上,霍謹言生怕女兒出錯,一句又一句叮囑著,活像個老媽子。
溫睿站在一旁,雙手抄在褲子口袋里,挑眉看著這一切,只覺得霍謹言啰嗦。
7點半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霍早早童鞋在父親殷切的眼神里向那幢小樓走去。
她每邁出一步,霍謹言的心便跟著收緊一分。
男人目送女兒走進那幢小樓,便疾步上樓,站在陽臺上,通過望遠鏡看過去,迫切的想知道那間花房里發生的一切。
拿著望遠鏡的手心里全是汗,指尖微微顫抖。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緊張,卻就是不受控制的心跳加速,連呼吸都比平時重了幾分。
透過望遠鏡看過去,花房里一片安謐,阿時已經吃過了飯,正在清洗食盒。
屋里沒有早早的影子,小姑娘應該還沒到。
男人放下望遠鏡,深呼吸,一次又一次吸氣吐氣,直到心跳恢復正常,才又一次舉起望遠鏡,并示意所有的安保人員打開全部監控攝像頭。
彼時,阿時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監控了,仍舊忙著自己的事。
通過這段時間的整理,花兒除了每天正常的澆水、松土之外,只要做好防蟲和曬太陽工作便成,不再似剛進花房的時候那般忙,她也就有了屬于自己的時間。
人在忙的時候,沒時間想東想西,可一旦閑下來,便就有了時間胡思亂想。
她雖然沒有進主樓,但她知道,那里住了一個女人,極有可能是霍謹言的下一任妻子。
只要想到這種可能性,她便痛徹心扉,經常會在半夜里疼醒,而后坐在床頭到天明。
沒錯,她是時念。
可……
這樣的時念有什么勇氣出現在大眾眼前?
有什么資格站在霍謹言身旁?
當世人提起霍謹言的時候,都說他娶了一個丑八怪?
并把這個當成茶余飯后的談資?
讓早早在學校受人恥笑?
無論哪一點,她都做不到,更何況……
她逃不過那個人的手。
身上的這些病毒傳染,如果不能拿到解藥,她很快就會死去,所以……
還是不要連累家人的好。
就讓她這樣靜靜的呆在這里,看著自己深愛的男人和女兒,慢慢死去多好!
哪怕霍謹言說她是時念,她也不會承認,更不會跟他在一起。
有些傷痛不是時間能修復得了的。
踏踏……
樓梯傳來腳步聲,打斷她的思緒。
阿時吸吸鼻子,將眼底的淚痕抹干,抬眼看向樓梯口方向。
這個腳步聲……
不是霍謹言!
比霍謹言的腳步聲輕了很多,聽上去更像是小孩子。
小孩子……
這個念頭自她腦海中閃過,剎那間,阿時像是被定住了似的,全身肌肉僵硬,瞪大眼睛看向樓梯口方向。
心撲通通跳著,幾乎要從胸口里跳出來。
果然……
她看到了一個小小的人影。
霍早早按著爸比說的,到這里來找她的玩具,爸比跟她說:這里住著一個奇怪的阿姨,因為生病的緣故,變得很丑,讓她見到那個阿姨后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