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城西是出了名的貧民窟,大部分外來打工者生活在這里,因此,這里的環境是出了名的臟亂差。
    他生在豪門之家,從未見過這些人是如何過生活的,便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
    就在那天他下樓踩到人的那個木質樓梯旁,有一個像狗一樣趴著的東西,不知道是人還是畜生。
    散發著刺鼻的臭氣,令人作嘔。
    霍謹言看著伏在地上那一團,想到那天晚上被那只令人惡心的手抓過,只覺得惡心。
    但他還是忍住了,稍稍靠近一些,想要看清楚那一團到底是什么。
    然而……
    當他真切的看清楚那是一團什么東西之后,還是被嚇得呆了幾秒鐘。
    確切的說,那是一個人。
    衣不蔽體,滿臉生瘡,頭發上爬滿虱子的,滿臉絕望的人。
    看不出是男還是女。
    只一眼,便讓他心生退意,沒有再向前半步。
    那天被這個人抓住時,他就覺得怪異,如今看到這副場景,只覺得被抓過的那塊地方毛骨悚然。
    打心底透著排斥。
    堪堪后退兩步,才讓那股子不舒服的感覺退去。
    可……
    就在這個時候,趴在地上的那一團也瞧見了他,而后便急切的朝他“嗚嗚”叫,還試圖爬向他。
    霍謹言被對方這個舉動嚇了一條,下意識后退幾步,才讓自己那顆驚魂未定的心稍稍平復一些。
    他和對方并無瓜葛,想到自己的目的,立刻轉身離開。
    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是來找余青的,卻還是忍不住會想到剛才那個人的眼神,以及他所處的環境。
    直到他離開一段距離以后,還能聽到對方“嗚嗚”的嗚咽聲。
    這個小插曲讓霍謹言的心情變得糟糕起來,再加上周圍的鄰居都說不認識這個叫余青的女人,他便坐回車上,離開了這里。
    只不過……
    那個人的眼神像是刻在了他腦海里似的,怎么都甩不去。
    中心醫院院長辦公室里,霍謹言一臉疲憊,靠在椅背上,不停捏著眉心。
    “你說她到底是不是念念?”
    之前,他可以肯定那是他的念念,但是現在……
    他有些猶豫了。
    特別是她的失憶,根本就記不起兩人之前發生過的種種,這讓霍謹言萬分頭疼。
    陸景越正在寫小結,從高高的文件里抬起頭,扶扶眼鏡,看他一眼:“想知道她是不是時念很簡單,你拔一根她的頭發,帶毛囊的那種,然后再要一根時鋆的頭發,到我這里做個DNA檢測,幾天就能知道結果。”
    這是目前最直接、最快的解決方案。
    但……
    想要拿到余青的頭發,談何容易?
    還有時鋆那里,他還沒想好怎么跟這個大舅子說這件事,就是怕萬一不是,惹得他傷心。
    聽說,自打時念失蹤之后,那位大舅哥脾氣變得古怪怪戾,難以相處。
    霍謹言一直沉默著,不說話,不知在想些什么。
    陸景越看他這副表情:“不就是一根頭發?你跟余青上次床,馬上就能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