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句試探,她是認真的。
如果她死了,她不希望霍謹言一個人守著早早過日子。
希望他遇上一個比自己更愛他的女人,待早早如親生,陪著他一起到白頭。
他才三十一歲,往后的日子還長,一個人過終究太苦悶了些。
但……
這些話她都不能親口告訴他。
陪著孩子們玩鬧了一陣子后,時念帶早早去洗澡,給孩子講故事,哄她睡覺。
待到一切安靜下來之后,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
她捏了捏口袋里的安眠藥,去酒窩拿了瓶紅酒出來。
開了瓶,將已經碾成粉末的安眠藥灑進去,倒上酒,輕輕搖晃。
霍謹言這會兒正坐在書房里跟陸景越打電話。
他說了今天時念的種種行為,問他:“你說……她突然跑回家,說要住一晚再回醫院,這樣行嗎?”
陸景越倒是沒說什么,只是一再叮囑他:“千萬不能上她有任何傷口,即便是牙齦出血也不行,她現在的血小板太低,一旦出血,那就是大出血,你一定要當心。”
“還有就是,你們不能有親密接觸,以免傳染!”
時念說:今天不想回醫院,想在家住一晚。
這么小的要求,霍謹言自然不會不同意,但……
他又擔心她的身體,才給陸景越打這個電話,兩人又細細說了一些要注意的細節,這才掛斷電話。
霍謹言的聲音剛剛停下,便響起了敲門聲。
“進!”
話音落下,時念一手拿著一只紅酒杯,面帶笑意走進來。
見是她,霍謹言立刻起身,繞過書桌走過來,拿走她手里的酒杯。
“你不能太辛苦,這些事讓我來做就好。”
時念笑著搖了搖頭:“我今天心情好,想跟你喝一杯,怎么樣?要不要陪我?”
不動聲色把帶有安眠藥的那杯推到他跟前,慢悠悠拿起自己跟前這杯。
霍謹言有些疑惑:“今天是什么日子?讓你這么開心?”
時念輕輕抿了一口紅酒,歪著頭看他:“非要是什么重要日子才能喝酒嗎?”
“平常日子就不能喝了?”
霍謹言沒接話,跟她碰杯,慢悠悠喝了一口自己杯子里的酒:“沒說不能喝,就是有些納悶。”
今天的時念太過反常,跟平時的她差太多,總讓他有一種隱隱的不安感。
時念放下酒杯走過來,環住他的腰,臉深深埋進他胸口。
“傻瓜,六年前的今天,是我們的洞房花燭。”
那是她的第一次,也是他的第一次,可他們偏偏都覺得對方不是第一次。
霍謹言不由得也想起那個讓他如火燒一般的夜晚。
忍不住回抱住她,吻吻她的發心:“那天晚上我太粗魯了,對不起。”
時念很輕聲的回他:“沒關系,都過去了,以后要好好的。”
霍謹言眉心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