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烈,軍旗更烈!</br> 金州城,一桿曹字大旗,在風中獵獵招展。</br> 不久前還充斥在這里的哀嚎、苦叫和喊殺聲消失了,卻讓此時的寂靜,顯得無比猙獰,一切都消失了。</br> 這場屠戮,從黑夜一直殺到拂曉,空氣中布滿了血的味道,已經是初晨了,遠遠望去,早已分不清是晨曦,還是鮮血染紅了大地。</br> 不少明軍士兵因為殺戮過盛,握馬刀的手都在微微顫抖。</br> 金州城和南關城一樣,七萬人不論男女老幼無一幸免,也包括去向外面,傳遞消息的蘇和泰。</br> 在曹變蛟的軍令下,一顆顆滴著血水的人頭,聚攏到了金州南城門,七萬多顆人頭被筑成京觀。</br> 曹變蛟,圍著小山般的京觀轉了一圈,露出了一絲微笑,自語道:“不錯,比上次筑得好。”</br> 曹變蛟,對著不遠處的陳璇招了招手,陳璇小跑過來笑著說道:“將軍有什么吩咐?”</br> “去把城門搬過來。”曹變蛟嬉笑道。</br> 陳璇一聽暗罵:“你個老六又不干正事。”罵歸罵該搬城門板子還得搬。</br> 最終曹變蛟得償所愿,在城門板子上刻上了,“大明屠夫曹變蛟,崇禎八年十月五日屠金州,在此筑京觀以懲建奴淫慝。”</br> 刻完后并命人把城門板子,立于京觀前。</br> “哈哈……”曹變蛟,看了看還在滲血的人頭京觀,和刻著字的城門板子,稱贊道:“真是絕配。”</br> 緊接著曹變較轉過頭,吩咐道:“陳璇,立刻帶人到城中,搜刮糧食充作軍糧,然后把城中房屋都燒了。”</br> “末將遵命”</br> 隨即一隊隊騎兵依令而行,沖到各個宅子搜刮糧食,當然搜刮金銀細軟也是不可避免。</br> 騎兵們,僅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就把金州城搜刮了一遍。</br> 曹變蛟,看著搜刮糧食回來的將士,胸口都鼓鼓囊囊的,也猜到了必定是金銀細軟等貴重之物。</br> 但卻裝作沒看見,在曹變蛟看來,只要所帶之物不影響作戰,都是被允許的。</br> 兩萬騎兵像潮水一樣,來得快退得也快,在搜刮糧食后,快速的退出了金州城。</br> 而此時的金州城,已經變成了人間煉獄,空氣中的血腥味令人聞之欲嘔。</br> 無頭的尸體,在熊熊烈火中被燒得皮開肉綻,被砍掉頭顱的脖頸,往外冒著淡紅的血水。</br> 火光照得天際一片血紅,和地上的紅褐色互相襯托著,有說不出的詭異和恐怖。</br> 兩萬騎兵,像一條紅色的絲帶,在山地蜿蜒著,曹變蛟一馬當先,走在隊伍的最前方。</br> 陳璇,看了看前面的曹變蛟,打馬上前跑到曹變蛟的左手邊,試探著問道:“將軍,我們真的要這樣一路殺下去嗎?”</br> 曹變蛟扭過頭,嘴角露出一個壞笑,打趣著反問道:“怎么你怕了?”</br> 陳璇頓了頓,猶豫著回道:“將軍,我們屠戮了近十萬人,這十萬人里沒有幾個是軍人,還不乏老人、孩子和女人,我們這么做恐怕有傷天和。”</br> 曹變蛟,聽完陳璇的一方言論,瞬間鐵青著臉,厲聲喝道:“迂腐,什么有傷天和?</br> 我告訴你,壞人老了依然是壞人,你今天看到的孩子,或許就是將來,入侵我大名的賊寇,而這些女人就是孕育賊寇的工具。</br> 所以,今天你屠戮的不是老人、孩子、女人而是壞人、賊寇和賤婢,所以不要有心理負擔,你殺的越多,我們大明就越安全。”</br> 陳璇被曹變蛟,說的一愣一愣的,連忙說道:“是末將愚昧,受教了,那接下來我們去哪里?”</br> 曹變蛟,笑了笑打趣道:“這么著急,不怕有傷天和了?</br> 昨天的南關城,建奴只有幾十個守衛,金州城是金州地界最大的城池,建奴也不過三百守衛。</br> 由此可以斷定,建奴在這一帶的州府,守衛都極為松懈,所以我打算直插復州,你覺得怎么樣?”</br> 陳璇想了想,緩聲說道:“我聽將軍的,將軍說去復州,那就去復州。”</br> 曹變蛟點點頭,對陳璇的態度頗為滿意,笑著說道:“從昨天上岸到現在,人馬都沒有休息過,可不能這樣去復州。傳我將令,原地修整。”</br> 話說兩邊,大明甘肅鎮頭墩營關口外,濟爾哈朗、鰲拜、阿布奈,帶著十萬大軍,在大霧的掩蓋下,已經悄然抵近頭墩營關口五里處。</br> 而頭墩營城關的明軍,還絲毫未查。</br> “王爺,讓我率軍攻城吧!”鰲拜一臉興奮的說道。</br> 濟爾哈朗,看了看旁邊阿布奈,想了想,笑著說道:“大汗之子,你之前不是說任何軍事行動,都要由八旗子弟和蒙古鐵騎一起執行嗎?那你準備一下,和鰲拜一起攻城吧!”</br> 濟爾哈朗話音一落,阿布奈的身體不自覺抖了一下,一臉訕笑的說道:“鄭親王,我還是和王爺您,在后面督戰吧!蒙古鐵騎交給敖大人率領,我很放心。”</br> 濟爾哈朗,斜睨了一眼這個被屎燙過的大汗之子,不屑的道:“廢物!”</br> 阿布奈,聽著濟爾哈朗罵自己,只是默默低著頭,并未做任何應答,臉上一副不服的樣子,心中自語:“建奴,老子記一下了。”</br> 鰲拜聽濟爾哈朗,同意讓自己率軍沖鋒,自是欣喜不已,一臉堆笑道:“謝王爺成全,屬下一定攻破頭墩營關口,報答王爺的成全之恩。”</br> 濟爾哈朗擺擺手,一臉嚴肅的說道:“去吧!在迷霧撤開前,攻下頭墩營關口。”</br> 鰲拜,帶著十萬大軍小步慢跑,直到距離頭墩營關口兩里處,鰲拜才下令沖鋒。</br> 一陣嘹亮勁急的號角聲,嗚嗚嗚…在建奴和蒙古韃子的陣中響起。</br> 猶如漫漫黑色松林的十萬鐵騎,瞬間化作了鋼鐵洪流,向著頭墩營城墻急流而去。</br> 恍如黑色海潮平地席卷一樣,隆隆的馬蹄聲響,如怒濤拍擊群,直使得山河顫抖。</br> 兩里的距離,對于疾馳的騎兵而言,不過是眨眼之間。</br> 頭墩營城關上的明軍,直到聽見拍岸而來的轟轟馬蹄聲,才察覺敵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