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化淳走了以后。崇禎看著天邊隱隱發呆。其實呢,他不是真的在發呆。他只是想,希望能有個好收成。眼下最緊要的還是糧食。因為接下來的幾年,年年都是干旱。說起來歷史上的崇禎也是倒霉催了。他一登基要么就寒災,要么就旱災。可是等他死了以后。就風調雨順了。原本崇禎還想著立福建泉整頓稅制。可是想想不行啊。百姓連飯都沒得吃。所以只能暫緩。</br> 此刻在福建,鄭之龍已經收到了朝廷的文書。于是,他就把他弟弟鄭洪奎叫過來商量。鴻逵啊,這是朝廷發來的文書,還有一道圣旨你看一下。陳鴻奎接過文書和圣旨看了起來。鄭芝龍一臉嚴肅地坐在上首位的凳子上。他并沒有催促鄭鴻逵。而是若有所思的在想著什么。</br> 過了片刻鄭鴻逵就看完了。大哥,這明顯是朝廷在拉攏我們啊。鄭芝龍看了一眼鄭鴻逵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能看出來是朝廷在拉攏我們,我就看不出來嗎?哦,我知道了,大哥是在猶豫我們到底要不要接受朝廷的拉攏。鄭芝龍點了點頭。說道是啊讓人難以決斷。我雖然掛著福建水師提督的名頭。但是你也清楚。我們這份家業都是我們自己打拼來的。朝廷可沒有給過我們一分錢一兵一卒。現在一紙文書就想我們為朝廷效力。是有些不甘心啊。鴻逵啊!我想聽聽你的看法。</br> 大哥照我說的話應該答應。我倒不是圖什么登州水師提督的位置。朝廷現在給我們下文書。是因為現在朝廷水師孱弱。朝廷需要我們。如果等到朝廷水師不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又不聽調。大哥那后果可不堪設想啊。</br> 鴻逵啊。你說這些我豈能看不到。可現在朝廷哪里還有像樣的水師?能對我們構成威脅。大哥呀,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給自己留條后路沒錯啊。你可別忘了朝廷的水師在成祖年間是何等強大。誰又敢保證朝廷沒有翻身的機會。</br> 還有一點大哥。你想一想。如果你沒有福建水師提督這個頭銜。恐怕我們呆在福建也只能躲在海島上吧。也因為有了這個頭銜,我們才算是名正言順的官軍啊。而不是海盜。大哥有頭銜就是官,沒頭銜就是賊。要是我們不聽調。估計你福建水師提督的頭銜是保不住了。再說了,聽調我們也沒什么損失。</br> 按朝廷文書上說的。升你為福晉總兵。加兵部尚書銜。大哥你想一想以后可以做的事情是不是更多了?朝延只是要了我們50艘船和200個水手。還有皇帝不是賜了我那侄兒國姓嗎。大哥這才是千金,難得呀。有何難得呀?鄭之龍問道。大哥你糊涂啊。皇帝親賜的國姓。只要大明還在一天,只要我們鄭家不犯上作亂。這就是最好的護身符啊。侄子以后就是國姓爺。足以保我鄭家幾代興旺。</br> 鄭芝龍聽了弟弟鄭鴻逵的話。算是徹底想通了。倒不是說他就想不明白。只是有點不甘心,朝廷憑一紙文書,就要把他的家當調到山東去。鄭芝龍又說。你看到了吧,文書后面還說了,讓你去登州赴任的時候從江南購入大米一同帶去登州。</br> 看到了,這都是小事。又沒讓咱們出錢。只是讓我們靠岸裝船。大哥呀,只是我覺得200名水手太少了。何出此言,朝廷不就只要了200名嗎。我覺得嘛,朝廷只要200名。一是怕要多了你不給。第二嘛自然是怕我們的人多了以后水師會被我們掌控。鄭芝龍說道,那依你之見該怎么辦呢?大哥,我覺得500名合適。</br> 在我們的承受范圍之內,朝廷也不會過于擔心我們會控制水師。你說的有道理。既然都同意了朝廷的調令。那你就準備準備即日就北上吧。一直到了很多年以后,他們兄弟倆才慶幸他們今天的決定是多么的正確。</br> 紫禁城御書房,啟稟陛下,陛下讓卑職找的宋應星已經找到了。好好好,快帶他來見朕。草民宋應星叩見陛下,宋先生請起不必多禮。宋應星有點受寵若驚了。皇帝稱呼他先生。陛下萬萬不可如此稱呼啊,草民擔待不起。哎……,宋先生不必過謙。朕可是看過你的天工開物。令朕嘆為觀止啊。像宋先生這樣的大才就應該為國所用。宋應星此刻說不出來的激動。他在老家時常被人看不起。可今天卻能受到皇帝的接見和夸贊。</br> 因為這個時候還是以儒學為主。像他這種被稱為倒把投機營技奇巧不務正業。反正這個時代就是,社會充滿了對科學家的不理解。不尊重。他們心中只有子曰詩云,才是真正的讀書人。</br> 別人看不起的自己能被皇帝重視。他能不激動嗎?就像是你被全世界的人否認。但是有一天你卻被這個世界最有權威的人認可了。這種落差帶來的激動,只有宋應星一個人知道。</br> 此刻的宋應星身上穿著的衣服都是有很多補丁的。你們就可以想象一下,在古代搞科研有多么的艱難。沒錢搞都不算什么。關鍵是還被人看不起。宋先生。朕把你從江西請來。就是想讓你為國家做貢獻。讓你好好研究你喜歡研究的東西。做你自己喜歡做的事。需要多少錢,朕就給你多少錢。</br> 朕已經在城外為你建了一所大明皇家科學研究院。等到建好以后。你就是大明皇家科學研究院的第一任院長。會有更多和你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搞研究。當然這也是朕喜歡的事情。所以宋先生朕給你承諾。以后朕保證讓你桃李滿天下。沒有人會在歧視或者看不起格物之道。反正崇禎就是給宋應星畫大餅。為了拉攏人才,臉皮都不要了。</br> 宋應星因為聽得太激動,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謝陛下隆恩。宋先生請起,你車馬勞頓,今天先去休息。明天朕再給你介紹一個人。此人也擅長格物之道。朕相信你們兩個在一起,一定會成為真正的好朋友。王承恩。奴婢在,安排宋先生去休息。奴婢遵旨。宋應星走出去的時候。對天長嘆大聲說道。吾道不孤啊!這些年壓抑在他心中的郁氣,終于可以釋放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