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br> “咔嚓……”</br> 樹枝不堪巨力壓迫當場折斷，一道人影也從上方跌落，踉蹌倒地后退。</br> 正是莫求！</br> “刀劍雙絕？”凌萬緊隨其后輕飄飄落地，一雙鷹眼閃爍不定：</br> “一位以醫術成名的大夫，竟有如此深厚的武學造詣，真是難得。”</br> “凌捕頭客氣了。”莫求面色發白，雙臂顫抖，身軀更是死死繃緊：</br> “真的要趕盡殺絕？”</br> “你以為？”凌萬嗤笑：</br> “小家伙，你很不錯，能把凌某逼到這等地步，若是今日尋不到你們怕是我也只能無功而返。”</br> “不過，看樣子你們時運不濟，今日就到此為止了！”</br> “好！”莫求鋼牙一咬，猛緊手中刀劍：</br> “既然如此，我跟你拼了！”</br> “拼？”凌萬面露不屑，身形再次前穿，鷹爪籠罩一方：</br> “就憑你！”</br> 他的一雙肉掌在后天真氣的加持下，堪比百鍛鋼刀，此即爪勢落下，與刀劍相撞，竟是絲毫不傷，甚至濺射出道道火星。</br> “叮叮當當……”</br> 碰撞聲急促錚鳴，莫求面容繃緊，刀劍齊施，如封似閉，卻也被死死壓制。</br> 不過兩個呼吸，防御就是一緩，被對方一爪破開，屈指點在胸膛。</br> “彭！”</br> 莫求身軀一顫，直接倒飛出去。</br> 身在半空，他面色冷肅，雖交手處于絕對的下方，心中的恐懼反而漸少許多。</br> 確實，凌萬的實力很強，強大到難以戰勝，但還不至于讓他絕望。</br> 相較而言，何進所化行尸的威能更加恐怖。</br> 行尸只是一掃，就讓他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刀劍齊出也是一轟就碎，根本不可能力敵。</br> 凌萬，顯然就差了不少。</br> 即使能打破刀劍的防御，剩下的力量經過內甲、獸皮的削弱也已經所剩不多。</br> 也就是說……</br> 未必沒有機會！</br> 莫求眼神閃動，微微側首，在后方不遠，一輛驢車正陷入泥濘之中不能動彈。</br> 密林中光線稀疏，目力受限，再加上急雨不停落下，更是難辨遠方。</br> 因而秦清蓉并不知道莫求那邊的情況。</br> 只知伴隨一聲大吼之后，那邊箭雨停滯，緊接著有金鐵碰撞聲傳來，隨即越來越遠。</br> 很顯然。</br> 莫求被人發現蹤跡，不能再給她提供支持。</br> 一時間，獨留秦清蓉孤零零一人面對兩位衙門高手。</br> “看來，大人出手了。”兩位捕快對視一眼，緊繃的身軀就是一松：</br> “就剩下一個小娘們！”</br> 聲音一落，他們的表情就變得詭異起來。</br> 其中一人更是磨掌擦拳，眼神來回審視秦清蓉玲瓏有致的身軀。</br> “就這么殺了，太過浪費。”</br> “小心些。”另一人眉頭微皺：</br> “能讓我們追那么久，這小娘們也不是好相與的，別陰溝里翻了船。”</br> “知道。”對方點頭：</br> “先打斷她的四肢，有的事時間慢慢玩，好像白家也出了大價錢要買她的命。”</br> “你知道就好。”</br> 兩人言談間，不忘記步步逼近，也讓秦清蓉的表情越發難看。</br> 當下連退兩步，一個轉身就朝暗處沖去。</br> “想逃？”衙役冷笑：</br> “剛才是心有顧忌，不敢追的太緊，你以為你真的能逃得了？”</br> 音落，兩人左右夾擊沖出。</br> 速度，比之此前快了足有五六成！</br> …………</br> 急雨密如珠簾，懸掛天地之間。</br> 寒風呼嘯而來，讓林中飛禽野獸瑟瑟發抖，卻壓不下林中彌漫的殺意。</br> 冰冷的水滴落在唇邊，輕輕一舔，苦澀、冰涼的滋味浮上心頭。</br> 莫求雙眼微瞇，胸腔起伏，掌中刀劍陡然一凝。</br> 事已至此，唯有一博！</br> 無形殺機，讓對面的凌萬也為之變色，面上的輕挑慢慢收斂。</br> “錚！”</br> 長刀輕顫、劍身穩守。</br> 身如鐘，手似炮，勁從地起，力達尖芒。</br> 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防御姿勢，在莫求身上，竟似無懈可擊。</br> 論修為，他不過鍛骨。</br> 論實力，堪比煉臟。</br> 但武學境界，借助系統感悟，卻是比凌萬、鐘云召這等后天高手，還要強上一籌。</br> 此即沉下心來，刀劍相合，整個人就如一座大山矗立，防御牢不可破。</br> “好！”即使身為敵手，凌萬也不禁贊了一聲：</br> “如此年紀，如此武學造詣，若是今朝不死，他日成就定然遠超凌某。”</br> “只可惜……”</br> 他輕嘆一聲，率先出手。</br> 唳！</br> 鷹唳破空。</br> 身材高瘦的凌萬屈膝踏地，身軀騰空，整個人在雨幕之中劃過一道弧線直撲莫求而來。</br> 鷹爪伸張，只是簡簡單單的五指一扣，攻勢卻如最猛烈的狂風暴雨。</br> 招式看似散亂，但其威恐怖，任你山巒如何堅固，也要被無窮無盡的攻勢傾覆。</br> 爪力所指，莫求只覺咽喉皮膚刺痛，汗毛炸開，筋肉瞬間繃緊。</br> 霎時間他就明白過來，對方這一招主攻咽喉，以凌萬的爪功，只要落在身上，就算有天羅功防御加持，皮肉也是不堪一擊。</br> “嗡……”</br> 刀劍齊顫。</br> 莫求身軀發力，地下泥濘四濺，刀劍成環斜斜迎向來襲的爪勢。</br> 這一刻，他的精、氣、神盡數融為一體，刀劍化作身體的延伸。</br> 宋氏刀法、清風劍法，更是彼此相融。</br> “當……”</br> 凌萬一雙肉掌，堪比精金，此即一個碰撞，竟是發出金鐵交擊之聲。</br> 他身在半空一時受阻，當即再次變換身形，雙爪裂空，倏忽間撕出十余道殘影。</br> 裂空千擊！</br> 此乃鷹爪功的殺招，身處不著力的空中，也能搬運氣血、抖動筋肉做到多次發力。</br> 每一次撲擊，都從意想不到的方位而來，讓人疲于閃避最終喪命。</br> 居高臨下，更是壓得地面泥濘飛濺。</br> 莫求吃力不住，雙足下陷地面足有半尺，移動起來更是不變。</br> “哼！”</br> 悶哼聲中，他腳下的地面陡然炸開，細細看去猶如無數條靈蛇在泥濘中竄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