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材料準備就緒之后,李炫將實驗室的門反鎖上,就在其中開始了煉制寒冰丹藥的實驗。</br> 李炫有宇宙仙界中的底子,如今再從頭練起,自然進度飛快。</br> 一連三天,李炫都在用低級別的丹藥練手,別人研修煉丹術就好像是蓋房子,從地基開始一點點的壘磚塊,最后建成一棟房子,期間只要有任何一個步驟出錯,恐怕就要推倒從來。</br> 可對于李炫來說就沒有這種擔心,他研修煉丹術就好像在往一個空的水袋里裝水,只要將水裝滿就圓滿了。</br> 裝水自然比蓋房子容易的多,第三天的晚上,李炫制作出第二十份“激血丹”之后,水袋的水就幾乎裝滿了。</br> “很好,找到點當年的感覺了。”</br> 李炫活動著手指,煉丹師必須有非常靈活而穩(wěn)定的手指,否則在煉制丹藥的時候一抖手,就有可能失敗,到時候浪費材料事小,要是引發(fā)爆炸,搞不好連自己一起炸死。</br> 尤其是,李炫要煉制的不是普通的寒冰丹藥,自從他在五輪峰界接觸了符文引擎之后,就他琢磨著把符文和丹藥融合起來,配制出一種超越煉丹術范疇的改良寒冰丹藥。</br> 在李炫的心中已經有了個大概的思路,不過要想將思路變成現實,還需要更多的試驗。</br> 從第四天開始,李炫就全身心的投入到改良寒冰丹藥的制作當中去,不過跟最初三天的突飛猛進不同,接下來三天里,他所做的實驗全都失敗,無一成功。</br> “砰”,一團白煙冒出來,一股冰寒的氣息噴在李炫的臉上,他的頭發(fā)眉毛上立刻掛上一層白霜,看起來就好像是個老頭子。</br> 這已經是李炫三天來的第三十五次失敗了,他雖然已經能夠熟練的煉制普通的寒冰丹藥,可只要一進行到將符文和丹藥融合的步驟,就會立刻失敗。</br> 三天來李炫已經進行了幾十次的改進,可無論是增強暗影靈力的控制,還是調整丹藥的用量,甚至改變步驟的順序,只要是能夠想到的地方他都做了改變,卻還是一無所獲。</br> “我得休息一下了。”</br> 李炫覺得頭疼欲裂,他坐在椅子上,放松著四肢,同時將腦中亂紛紛的念頭清空。</br> 不知過了多久,李炫才放空了雜念,長長的吐了一口氣。</br> 他已經在實驗室里呆了六七天,臉都沒洗一個,下巴上的胡渣已經很長了,如果再不打理一下,等龍葵她們再來探望的時候,只怕他都已經變成野人了。</br> “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再繼續(xù)吧。”</br> 李炫順手將失敗的丹藥掃進垃圾桶里,準備離開。</br> 這個時候,他忽然看到從戒指空間里清理出來的那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中有幾張紙。</br> “是司馬德留下的古籍殘頁。”</br> 李炫心里一動,將那幾張紙抽出來,仔細的看起來。</br> 其實上面記載的那些東西都已經印在了李炫的腦海中,不過他重看的這一遍,卻給他不同的感受。</br> “我的思路絕對不會錯,可為什么總是失敗呢。”</br> 李炫暗想,他仔細的揣摩著他的理論,越想越覺得符文和法術是完全可以聯系在一起的。</br> “到底是哪一個細節(jié)的問題呢。”</br> 李炫將那幾張紙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看著,百思不得其解。</br> 忽然,他想到一件事情,言出法隨的法術里都帶有類似的符文,兩者之前的關系他一直沒有搞清楚。</br> 難道法術中的符號跟符文有什么關系嗎,又或者法術中的力量來源就是那些符號?</br> 李炫心里想著,體內的暗影靈力涌動起來,手掌上就出現了一個言出法隨的“定”字符。</br> 定字符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團淡紫色的霧氣,不同的是在霧氣的正中有個骷髏頭。</br> 這個骷髏頭的樣子和某個符文很類似,都散發(fā)出一股陰惻惻的氣息,讓人一看就心驚膽顫。</br> 李炫手一抖,又換了一個換成了“疲字符”,這個法術之中也同樣帶有牛角形的符文字,一看就有一種讓人昏昏沉沉的感覺。</br> “兩個符號看起來都有些特別之處,似乎有點象形文字那種感覺,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聯系。”</br> 李炫咂摸著。</br> “或許就是象形的關系!”</br> 李炫忽然想到一個關鍵點,他之前對符文只是死記硬背,沒有想過內里的涵義。</br> 如今腦海中冒出來的這個念頭卻給他帶來了一個嶄新的思路。</br> 他立刻將所知道的所有的符文都寫出來,然后按照屬性分成幾組,這一對比之下才發(fā)現,符文字之間果然有著規(guī)律可言,凡是符文陣中起作用的符文字,或多或少都帶有象形的影子。</br> 李炫的心中漸漸的浮現出一個模糊的輪廓來,雖然他還不確定自己的發(fā)現能夠帶來什么新的進展,可李炫隱隱約約的感覺他已經找到了最關鍵的線索。</br> 李炫這些天實在太累了,忙著配制寒冰丹藥,每天連一個小時的睡眠都保證不了。</br> 如今思索著問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竟然昏昏沉沉的睡著了。</br> 半夢半醒之間,李炫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br> 他站在一扇大門前,那扇門非常的厚重,他怎么拉都拉不開,而大門的門縫里透出一絲光亮來,似乎后面藏著一個非常美好的世界。</br> 李炫拼命的去拉那扇門,使出吃奶的力氣,大門卻紋絲不動,就好像是石頭筑成的一樣。</br> 李炫似乎能聽到門后傳來女孩子嘻嘻哈哈的笑聲,還能聞到飯菜的香味,他又累又餓,干脆就靠在門上,想要休息一下。</br> 可就是這么一靠,門竟然緩緩的打開來,原來這扇門不是用拉的,只要輕輕一推就開了。</br> 門一打開,并沒有如同李炫想象中那樣有漂亮的女孩和美味的飯菜,他的眼前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閃光,晃的他眼睛都快睜不開了。</br> 李炫正在疑惑中,白光之中忽然有金色的光輝閃過,他就看見一個個金色的符文從白光中飛出來,從他的頭頂飛過。</br> 那一個個符文在空中扭動著,好像活過來一樣,這些象形文字本來就惟妙惟肖,一動起來,就更加的生動活潑。</br> 李炫就好像個小孩子一樣,踮著腳跳起來,想要去抓符文,可他無論怎么抓都抓不到。</br> 符文一個個的飄過去,沒入無邊的黑暗中,李炫心急如焚,想要去追,卻一下子絆在門檻上,摔了一跤。</br> “呼!”</br> 李炫一下從夢中驚醒過來,額頭上滿是汗水。</br> 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很多年都沒有做過夢,可剛才的那個夢實在太清晰了,栩栩如生。</br> 如果不是看到自己還在煉丹室里,李炫恐怕會以為那是真實發(fā)生的。</br> 長出了幾口氣,李炫稍微平靜下心情,腦海中浮現出夢境中的畫面。</br> 他想到那一個個飄出來的符文,心里忽然一動,立刻抓來一張紙,將那些符文都抄寫下來。</br> 眼前的景象一幕幕的變換,李炫全都記錄下來,然后仔細的琢磨著。</br> 他總覺得這一串符文中隱藏著什么奇妙的邏輯,能帶給他新的啟發(fā)。</br> 不過李炫看了幾遍,總覺得有點不對勁,那些符文都死氣沉沉的,似乎缺少一些活力。</br> “難道是動的關系?”</br> 李炫忽然想到夢境中的符文都在不住的扭動,才顯得十分的生動活潑,他忙將那張紙抓起來晃動了幾下。</br> 紙張晃動起來,上面的符文字也跟著動,就如同夢境中一樣,好像活過來似的。</br> “原來是這樣!”</br> 如同一道閃電劃破陰霾的夜空,李炫的腦海中也劃過一道閃電,一下子將他的思緒給點燃。</br> 許久以來一直堵塞著的想法豁然開朗,李炫一躍而起,沖到桌子前,開始飛快的調試起丹藥來。</br> “我終于找到符文和法術之間的區(qū)別了,符文來自于符文陣,每一個符文都是一個零件,這些零件必須動起來,才能推動著符文陣運作起來。</br> 符文和法術不一樣,它是活生生的!”</br> 李炫幾乎是魔障一般的自言自語著,手上也沒有半點的遲緩,準確無誤的取出原材料,融合在一起。</br> “咕嘟嘟……”瓶子里的白色液體沸騰起來,冒出來的卻不是熱氣,而是一絲絲的冰冷。</br> 這正是冰魄草的獨特之處,那寒意從瓶口涌出來,讓室內的溫度驟然下降一兩度。</br> 李炫的面前有一塊金屬板,上面早已經刻出來一個符文陣,五個符文線條組合起來,看起來黑漆漆的,沒什么活力。</br> 之前李炫只把心思用在改變符文陣的結構上,就好像一直在用力去推那扇大門,雖然用了很大的力氣,卻完全用錯了方向,自然沒有效果。</br> 此刻他不再把心思放在結構上,而是用手指在符文的線條上劃過,將一絲精純的暗影靈力注入其中。</br> 暗影靈力在符文陣上留下了跳動著的紫色光華,光芒微微的閃爍起來,就好像字符運動了起來。</br> 這只不過是表面的現象,事實上,在符文陣的深處,一波波的力量如同嬰兒在母親子宮內的胎動一樣,一鼓一脹,期待著爆發(fā)的一刻。</br> “差不多了。”</br> 李炫屏住呼吸,一把抓起裝滿白色溶液的瓶子,手一傾斜,瓶子里的液體就傾倒出來,流淌在符文陣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