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奎之前跟我一樣,是個不屈從于任何勢力的工匠,不過前些時候我聽說他已經投靠了黑手火槍團,做了他們的專職工匠。</br> 我以為他還能保留有工匠的驕傲,沒想到會借助黑手火槍團的力量來搶奪我的創造之錘,還真是一個卑鄙的家伙。”</br> 丁鐵錘非常不爽的說。</br> “東海鎮嗎……”李炫一口將杯中酒飲盡,“既然知道創造之錘在哪里,就好辦了。”</br> “一切都拜托你了,只要你把我的錘子取回來,我會全力為你打造一根好法杖,我這里有不少好材料,免費送給你。”</br> 丁鐵錘充滿期待的說。</br> 李炫呵呵一笑:“我要打造的不是一根簡單的好法杖,而是最好的法杖。”</br> “這個要求……有點太困難了,這可不是有技術就能辦到的。”</br> 丁鐵錘為難的說。</br> “放心吧,我有最好的材料,你只要好好休息,等我把創造之錘帶回來就好了。”</br> 李炫說著,起身走出酒家。</br> 他的目的地當然是東海鎮了。</br> “喂,你知道東海鎮在哪里嗎?”</br> 丁鐵錘大聲問。</br> 李炫尷尬的停下腳步來,回頭望向丁鐵錘,就見他手中捧著一份簡易的地圖。</br> 黎明鎮外的山丘上,可憐的六翼飛龍再度被召喚出來,它似乎還沒休息好,一臉睡眼惺忪的樣子。</br> “可憐的孩子,帶我去一趟東海鎮,等回來之后,會讓你好好休息的。”</br> 李炫憐愛的拍拍六翼飛龍的腦袋,翻身跳上了它的脊背。</br> 六翼飛龍振翅而起,很快就變成空中的一個小黑點。</br> 李炫按照簡易地圖上的標記,指揮著六翼飛龍在空中翱翔著,不過半個時辰之后,前方就出現了一座城鎮。</br> 在城鎮的東方,則是一片汪洋大海,湛藍的海和天空融為一體,從空中看過去,更加的浩瀚壯觀。</br> “就是那里了。”</br> 李炫一扯六翼飛龍頸子上的羽毛,操縱著六翼飛龍俯沖而下,很快就降落在東海鎮外的一片叢林之中。</br> “呼,應該不需要秘密潛入了吧。”</br> 李炫暗想,他的匿形丹一共只有六顆,目前已經用了四顆,一定要謹慎的使用才行。</br> 南海鎮和黎明鎮一樣,都是盛產優秀工匠的地方,不過名氣卻比黎明鎮稍差一些。</br> 黎明鎮有丁鐵錘坐鎮,而南海鎮最好的工匠就是羅奎了,他以打造斧頭著名,非常受煉體修士的歡迎。</br> 可惜在月影界上,一向有一種重煉氣輕煉體的傳統,雖然羅奎的技術不見得比丁鐵錘遜色,可以打造法杖聞名的丁鐵錘不知怎么就在名氣上蓋過羅奎,讓同為工匠大師的羅奎非常不忿。</br> 工匠大師也是人,是人就會有弱點,羅奎的弱點就是嫉妒。</br> 他在名氣被丁鐵錘壓制,不去改進自己的技術,反倒覺丁鐵錘是占了創造之錘的便宜。</br> 正因為這種古怪的想法,羅奎請黑手火槍團出手,不但綁架了丁鐵錘,還順手牽羊把創造之錘搶奪過來。</br> 此刻的羅奎正坐在工匠作坊里,把玩著創造之錘,口中嘖嘖贊嘆個不停。</br> 創造之錘和普通的鐵匠錘沒什么兩樣,唯一不同的就是錘子是用上好的黑鐵打造,而且上面還鐫刻著一些栩栩如生的象形符文字。</br> 羅奎的手指在符文字上摩挲過,冷笑一聲自言自語說:“丁鐵錘那家伙,也不過是欺世盜名罷了,如果是我使用創造之錘,一定會打造出比他更好的法杖。”</br> 不過他很快就露出笑顏來,得意洋洋的將錘子在手掌之間來回的丟著玩:“無所謂了,從今以后,再沒有什么丁鐵錘了,最好的蠻族工匠是我才對!”</br> “我要試一試創造之錘,就先為黑手火槍團的趙德團長打一柄劍齒巨斧吧。”</br> 羅奎躊躇滿志的想著。</br> 還沒等他開工,幾個蠻族匆匆忙忙的跑進作坊,看他們一頭大汗的模樣,應該是很著急。</br> “不是告訴過你們,沒有要緊事的話不要來作坊打擾我嗎?”</br> 羅奎皺起眉頭來,雖然他已經是黑手火槍團的一份子,可有的時候還是不愿意跟這些臭名昭著的家伙混在一起。</br> “羅奎大師,事情不好了,丁鐵錘被人搶走了。”</br> 趕來的蠻族慌張的說。</br> “被搶走了?”</br> 羅奎嚇了一跳,“趙德團長不是說要把他關在地下作坊,讓他打造一輩子的法杖嗎?”</br> “是啊……”蠻族苦著臉說,“本來是這么打算的,可是……可是不知道哪里冒出來一個人,把他給搶走了,還把我們的基地搞的一塌糊涂,死了不少的兄弟。”</br> “怎么會有這種事情……等等,你說只有一個人?”m.</br> 羅奎嚇的冷汗直流。</br> “基地的信鴿剛剛送來的消息上說,的確只有一個人。</br> 而且基地還希望你能暫時躲起來,避避風頭。”</br> “我為什么要躲起來!”</br> 羅奎惱火的說。</br> “趙德團長怕那家伙會對你不利。”</br> 蠻族們低聲下氣的說,他們可不敢得罪這位黑手火槍團的專職工匠。</br> “我……”羅奎本來想裝模作樣的拒絕,可想到萬一真發生那種事情,他似乎也沒什么好的應對辦法。</br> “咳咳……”干咳兩聲,羅奎準備找個臺階下,跟這些蠻族暫時離開。</br> 不過還沒等他想好怎么說,作坊的門被敲響了。</br> “嗵嗵嗵……”聽起來似乎是很禮貌的敲門聲。</br> “誰啊?”</br> 蠻族們警惕的喝問,手掌都不由自主的放在腰間的火槍上。</br> “請問羅奎大師在家嗎?”</br> 一個男子的聲音,聽口音是春秋帝國那邊的人類。</br> “他不在家。”</br> 不等羅奎答話,蠻族們已經搶先替他回應了,這種敏感的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br> “哦……”外面那男人似乎很失望的樣子。</br> 幾秒鐘都沒有聲音,蠻族們以為那男人知趣的離開了,正準備繼續勸說羅奎跟他們一起走,就聽到身后“砰”的一聲巨響,作坊的鐵門就好像紙糊的一樣,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撞的七零八落。</br> “干……”一個蠻族破口大罵,可是只吐出一個字,腦袋就被一道紫光削去一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