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歸于正統(tǒng),天下安定,顧桓禮臨朝稱帝,手下四大護(hù)衛(wèi)升任梁朝魑魅魍魎四大護(hù)法,四方勢力皆為屈服、無一膽敢進(jìn)犯。
陸南君護(hù)國有功,正式被御旨?xì)J封為錦衣衛(wèi)統(tǒng)領(lǐng);陳微之雖一直與顧桓禮不和,可念在他忠言為國,也被提拔至內(nèi)閣、官居建極殿大學(xué)士。
眼下皇位已得、余孽已清,太宗遺愿終得所嘗,卻并非是顧桓禮所求,思量再三,另一件事是時候提上日程了。
這邊顧桓禮命人精心準(zhǔn)備,另一邊的陳微之也按捺不住蠢蠢欲動。
“母親,孩兒有一終身大事想同母親商議。”陳微之做事向來板正,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是要先取得母親應(yīng)允。
一聽見“終身大事”四個字,陳母眉眼間頓時露出欣喜,連忙朝陳微之詢問:“吾兒可是有喜歡的姑娘了?是哪家的小姐?”
陳微之面上泛起一絲紅暈,這才有些難為情的回應(yīng):“是,城東陸家之女陸璇。”
聽見這個名字,陳母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轉(zhuǎn)而一副難以置信地模樣朝陳微之確認(rèn):“陸璇?你說的可是那位朝中唯一的女官?”
陳微之點頭,陳母立刻面露不悅:“我不同意!”
“為何?陸璇她品貌端正、文采卓然,有哪一點不合母親的心意?”陳微之不解。
陳母這才解釋:“且不說她曾經(jīng)犯下欺君之罪,就是以她如今的身份也于禮不合啊,一個女兒家整日拋頭露面和一群男子混在一起,你要我如何能夠接納她?”
看來在陳母心中仍舊信奉著那套“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說法,陳微之不由地嘆了口氣:“陸璇她的確不同于尋常女子,但母親所說的這幾點正是我非她不可的緣由。”
“非她不可?那你便莫要認(rèn)我這娘親!”陳母態(tài)度堅決,說什么都不接受陸璇。
沉默了一陣陳微之方才開口:“我今日只是來知會母親一聲,無論母親同意與否我都會盡力爭取,孩兒告退。”
陳微之自幼恪守禮教、對父母從無忤逆之詞,如今卻為了陸璇大膽頂撞陳母,這便更加讓她堅信了絕不能娶陸璇進(jìn)門。
陳母獨自一人在屋子里憤憤不平,陳微之則剛出門便收到小廝傳話——“大人,陛下帶著厚禮朝陸巡撫府上去了。”
小廝的話只是為了請陳微之從中阻攔、以免堂堂天子遭天下百姓議論,可陳微之卻瞬間反應(yīng)過來什么:厚禮……他難道是要去求親?
揣著這樣的想法,陳微之二話不說便朝著陸府沖過去,說什么也不能讓顧桓禮搶占先機(jī)。
二人分別朝著陸府過去,到門口時卻又遇上從東陽趕回來的容謊,三人互相打量,異口同聲地問起:“你們來做什么?”
彼時,聽見門外的動靜,陸南君連忙從里面出來,見到三人皆盛裝立在陸府門前,這難得一見的景象真是令陸家蓬蓽生輝。
“你們,這是做什么,商量好的嗎?”陸南君一臉茫然。
顧桓禮這才首當(dāng)其沖:“朕初登大寶、后位空懸,今日特地帶著聘禮前來求親。”
聞言,在場三人紛紛震驚,陸南君更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冷靜了一陣方才磕磕絆絆地問起另外兩位:“那你們,不會也是……”
“是!”陳微之與容謊異口同聲,顧桓禮不由地劍眉一皺,隨即轉(zhuǎn)身看向陳微之:“陳大學(xué)士這是何意?”
陳微之這才一本正經(jīng)地回應(yīng):“下官欽慕陸巡撫已久,今日特來提親。”
顧桓禮頓時劍眉緊蹙:“陳大學(xué)士這是要同朕爭奪皇后嗎?”
陳微之也不退讓:“能否成為皇后還要看陸巡撫的意思,陛下未免言之過早了吧。”
見這兩個人都搶在自己前面,容謊也連忙跟著開口:“我?guī)е鴸|陽容氏最貴之禮回來提親,你二人結(jié)識阿璇在后,還是守個先來后到吧。”
三個人互不相讓,頓時陷入一陣爭斗,陸南君眼巴巴看著實在頭疼,這才無奈將大門緊閉,聽見響聲,三人方才噤聲。
“王統(tǒng)領(lǐng)這是何意,難道要將朕拒之門外嗎?”顧桓禮慍怒,容謊亦不相讓:“南君,我好歹是你表兄,遠(yuǎn)道而來,你竟連門都不讓我進(jìn)嗎?”
陳微之雖不如這二人理直氣壯,倒也勉強(qiáng)爭了一句:“王統(tǒng)領(lǐng),你我好歹同朝為官,沒有這樣的待客之道吧。”
三個各執(zhí)一詞,陸南君簡直崩潰,這才隔著門回應(yīng):“我不管你們是陛下、大臣還是表兄,今日在我阿姐的終身大事面前人人平等,待我問過阿姐的意思再考慮要放誰進(jìn)來。”壹號
說罷,陸南君便轉(zhuǎn)身離開,聽著里面沒了動靜,三人也不好硬闖,只能乖乖待在門外等候,其間互不順眼,便再未多說半句。
彼時,陸璇尚在屋里梳妝打扮,難得平息,終于能夠光明正大地扮上紅妝,這可是她前世想都不敢想的愿望。
崔氏站在一旁親自為陸璇梳妝,看著鏡子里女兒絕美的容顏,她心中既歡喜又感動:“終于等到這一日了,這些年來一直扮著男兒身,委屈你了。”
陸璇嫣然一笑:“阿娘言重了,這算什么委屈,如今陛下登基,我終于可以不用再擔(dān)心身份之險了。”
先前雖說已然將女身公之于眾,但這畢竟是梁勤帝的一個心結(jié),日后難保不會人被拿出來詬病,陸家仍舊存有滅門之險。
直到顧桓禮登基,陸璇心中方才平靜下來,再也沒了擔(dān)憂,因為這普天之下能夠一直護(hù)她周全的唯有他一人而已。
母女二人正閑談著,外面陸南君便汲汲皇皇地沖進(jìn)來:“阿姐阿姐,不好了。”
“這么大個人了,陛下都命你統(tǒng)領(lǐng)整個錦衣衛(wèi)了,怎么還是如此冒冒失失的。”崔氏忍不住“責(zé)備”陸南君,陸璇這才朝他問起:“出了何事?”
陸南君喘的上氣不接下氣:“有人,提,提親來了!”
聞言,母女二人先是一驚,片刻之后卻又展露出截然相反的神情——
陸璇一臉迷茫,崔氏卻滿心歡喜:“傻孩子,有人心悅于你阿姐、上門提親這是好事啊,瞧把你急的。”
陸南君連忙擺手:“不是,是三個,三個人同時上門向阿姐提親了!”
母女二人兩臉震驚、異口同聲:“什么?三個?”
“哪三個?”崔氏受寵若驚,陸南君這才回應(yīng):“表兄,陳大學(xué)士,還有……陛下。”
“什么?陛下?”崔氏簡直不敢相信,雖說此前顧桓禮便一直待陸璇極好,但眼下他身邊的畢竟是一國之母的位子,著實是令人難以想象。
陸璇卻一臉淡然,顧桓禮前來提親似乎早在她的預(yù)料之內(nèi)。
知女莫若母,見陸璇臉上不由地泛起恬淡的笑容,崔氏立刻便明白了她的心意:“阿璇,這三位之中可是有你心儀之人?”
陸璇猶豫,但最終卻還是點了頭,可還沒等崔氏來得及問那人是誰,陸南君倒是先憤憤不平起來:“不行,我就這么一個姐姐,可不能輕易便宜了他們,我一定要讓他們知難而退。”
崔氏與陸璇不約而同地看向陸南君:“你打算做什么?”
陸南君也不解釋,只是囑咐陸璇:“在我將他們逼走之前,阿姐可莫要出來。”
說罷,陸南君便又跑了出去,陸璇甚至來不及阻攔,只能回眸看向崔氏:“阿娘,南君不會胡來吧,我擔(dān)心他惹怒了人家。”
這回崔氏倒是站在陸南君這邊,連忙面帶微笑地朝陸璇搖了搖頭:“南君已經(jīng)長大了,便由他去吧,有他替你把關(guān),阿娘也好放心地將你嫁出去。”
見崔氏都這樣說了,陸璇自然也沒什么好擔(dān)憂的,索性就任由陸南君胡鬧這一回。
與此同時,門外的三個已經(jīng)等的焦躁不安,陸南君這才又開門出來,三人不約而同地朝他身后張望,像是在找什么人。
陸南君瞬間看穿了三人的心思,隨即朝他們回應(yīng):“別看了,我阿姐不會出來的,你們可都是真心想要迎娶我阿姐?”
三人紛紛點頭,陸南君這才開口一個個問過去——
“表兄,你若迎娶我阿姐,是否要帶她回東陽去?但若是她執(zhí)意要留在盛京做官,不隨你回去,你又當(dāng)如何?”
這個問題容謊來此之前便已經(jīng)思慮清楚,見陸南君問起,他想都不想便回答:“我知道阿璇志在官場,必然不愿隨我回東陽,族中賢能者眾多,若阿璇愿意嫁我,我愿將族長之位禪讓他人,陪她長居于盛京。”
這樣的回答顯然令陸南君十分滿意,他這才轉(zhuǎn)而看向陳微之:“陳大學(xué)士與我阿姐同朝為官,政事上向來有所爭執(zhí),若是日后成婚仍是如此又該如何?”
陳微之也是幾乎不假思索:“陸巡撫才智過人,陳某早已自嘆不如,日后成婚自當(dāng)對她百般尊重,絕不會與之爭執(zhí)。”
這回答,馬馬虎虎過得去吧,陸南君勉強(qiáng)點了個頭,隨即將最難回答的問題拋給顧桓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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