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煜跟尹芊芊走了之后，厲妍朝慕晰眨眨眼。
    “我們走吧。”
    慕晰微微頷首。
    兩人找了個裝修別致的下午茶餐廳，厲妍擔心等等又出現像是舒美那樣的烏合之眾，就直接點了個包廂。
    “晚上你想吃什么？”厲妍詢問。
    問完之后又覺得曦城真無聊，除了拉著慕晰去吃東西去逛街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不能玩到一起，兩個人之間的回憶就更少，以后慕晰要是回了京都，能想起她的時候也就更少了。
    厲妍深吸了口氣，有點失望。
    慕晰微微抬眼看向厲妍，“你想吃什么，我請你吃飯，以你的口味為主。”
    厲妍抿唇，“那不行，我是曦城人，我能吃辣，你是青城人，你不能吃辣吧。”她之前特意去找人幫忙搜索出了慕晰的一系列資料。
    慕晰有點無奈，唇邊帶著笑。
    “你，你是我的粉絲嗎？”
    他估計厲妍都沒看過他演的電視劇。
    厲妍當然直截了當地搖了頭，“我不是你的粉絲，你是演員是不是，你的粉絲都是因為你飾演的角色所以才喜歡的，我不一樣，我喜歡的就是你這個人。”
    她言辭大膽又直接。
    鬧得慕晰有點無所適從，他本身的性格就偏內向。
    之前電視臺有采訪，問的內容太直接大膽，他都會臉紅，更遑論被人當面表白。
    厲妍看到他耳根有些紅，心情有些微妙。
    她打小所接觸到的人都是軍隊里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小子，大家的性格都很外向，什么話都能接上，什么都敢玩。
    從來沒人男生像慕晰這樣的。
    彬彬有禮，溫潤如玉。
    “慕晰，你跟我認識的人都不一樣。”厲妍開口，“你覺得我怎么樣？”
    她向來雷厲風行，想到什么便就說什么了。
    慕晰微怔，緩而他抬眼看向厲妍，神色極其認真，“你很好。是特別好的妹妹。”
    厲妍看了他半晌，頓時就笑了。
    好就好，加什么妹妹啊。
    慕晰抬手摩挲過面前的茶杯，圓潤的指甲干凈又好看。
    “我覺得你應該多看看你身邊的人。”慕晰望向厲妍。
    厲妍有點愣，“身邊的人？”
    慕晰頷首，他眉梢染上一絲淡淡的笑，“剛剛那個，他對你很好。”
    “你在說什么啊？他是我哥。”厲妍瞪大眼睛。
    慕晰笑了笑，“那位祁先生。”
    厲妍眼睛瞪的更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過了半晌之后，厲妍大笑不止，“你怎么能讓我看他，祁風也是我哥啊，他從小就對我好，我也對他好啊，他以前做錯事被他爸打的時候，還是我去救的場。他爸都把我當親閨女似的。”
    慕晰看著厲妍那幅沒心沒肺的樣子，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都不知道應該說什么才好。
    “青梅竹馬。”
    “不是，真不是。”
    慕晰：“相信我。”
    厲妍看著對方認真的眼神，翛然之間愣了下。她抿了抿唇，眉頭深深皺緊。
    不是吧？
    她想了想祁風喜歡她的可能性，再將祁風想成她的男朋友。
    厲妍頓時打了個寒顫，心底一陣一陣的惡寒。
    這太可怕了，簡直就跟厲景煜成了她男朋友一樣可怕。
    =
    尹芊芊跟厲景煜玩了一圈之后，厲景煜就把她送到了門市那邊。
    今天是周末，店里會很忙，夏曉霞早上就跟她說了早點回家，因為下午她還要去把尹榮光接過來。
    尹芊芊到了門市，把卷簾門拉開。
    大概半個小時之后，夏曉霞到了。
    尹芊芊剛剛賣出去一件衣服，正在記賬，聽到門口的鈴聲響了，抬眼就看到了夏曉霞跟尹榮光。
    “媽。榮光。”
    她叫了一聲，結果兩人臉上都很喪。
    尹芊芊有些意外，“怎么了？”
    尹榮光看了她一眼，隨即又忐忑地看向夏曉霞，大概是因為夏曉霞在，所以他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尹芊芊。
    尹芊芊抿唇，“媽，怎么了？你不會又跟爸吵架了吧。”
    她這一趟去接孩子，估計她爸真會多說幾句。
    夏曉霞搖頭，她進到店里找了個凳子坐下，整個人深深地嘆了口氣。
    “芊芊啊。”
    “嗯？”
    夏曉霞疲憊地看向尹芊芊，“你爸他……”
    “怎么了？”
    夏曉霞沉重地吸氣，“他下崗了。”
    尹芊芊翛然睜大雙眸，下崗了。
    她立刻側目看向旁邊的日歷，九零年，國企改革，的確是……最大規模的下崗潮來臨了。
    “下崗好幾天了，一直待在家里，也不敢來找我。”夏曉霞說著鼻尖有點酸。
    尹軍那個人好面子，自尊心強。
    突然下崗沒了工作，早前又因為錢的事說過夏曉霞，所以他當然不肯來找夏曉霞，找了夏曉霞那不就承認他沒用了嗎。
    尹芊芊握了握手指，她想了想，工廠倒閉，他爸沒學歷，只有一身的技術，但現下私企也還沒有完全壯大，這些下崗工人現下要么外出打工，要么下海經商，再不濟，就只能在家里種田了。
    她爸的未來非常值得擔憂。
    她看向夏曉霞，“那現在……他跟你說什么了嗎？”
    夏曉霞想到這里就冷笑一聲，“他能跟我說什么？他那么厲害，自己還能把自己給餓死嗎。”
    那就是說了什么了。
    尹芊芊側目瞥了尹榮光一眼，尹榮光縮著脖子有點慫。
    “那他就這么讓你把榮光帶走了？”尹芊芊走到她媽身邊問。
    夏曉霞頓時就不樂意了，“不讓我帶走榮光，難道就跟著他在鄉下種田嗎！”
    尹芊芊頓時知道她爸說了什么了。
    大概也就是找不到工作，就在鄉下種田賣菜，也能活的說法。
    尹芊芊有點頭疼。
    她爸倔啊。
    “你真舍得讓他種田啊？”尹芊芊小心翼翼地問。
    “他自個兒樂意！”夏曉霞積了一肚子的火氣。
    她回去之后知道尹軍下崗了，也跟尹軍提了幾句，讓他來幫她的忙，幫她來下下貨什么的，結果尹軍說什么。
    他不要女人養。
    怎么了？女人賺的錢就不是錢了？而且她讓他幫忙下貨，他憑自己勞動所得，有什么養不養的！
    明明就是大男子主義，直男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