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跟黎耀已經(jīng)簽約。
    夏衍又是十足的行動派，第二天一早尹芊芊來到黎耀就被夏衍拽進了琴房。
    夏衍將那首《青衣》用古箏給她彈了一次。
    曲調剛剛出來就十分驚艷，中間細節(jié)部分夏衍有改動。
    那些改動處看似輕描淡寫，但給人的感覺就是不一樣了，“有小三弦嗎？”尹芊芊聽完之后就忍不住問。
    “等等。”夏衍從琴房出去，過了一會兒就拿了把小三弦回來。
    他用古箏跟小三弦搭。
    兩個人配合起來，第一次就足夠驚艷。
    結束之后，夏衍忍不住朝她看去，“我感覺，你像是我教出來的。”
    音律上的換調處理方法跟他有異曲同工之妙，有的地方還像是出自他手，顯得他們兩人默契十足。
    尹芊芊想了想，感嘆：“都是緣分！”
    “那肯定，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帶徒弟的。”夏衍笑起來，他把譜子拿出來，然后在歌本上改了幾句。
    尹芊芊聽完他說這句話，但笑不語。
    夏衍揚了揚譜子，“我覺得這首歌不太適合你唱，你怎么看？”
    尹芊芊挑眉，“我也覺得。”
    她的音色太細，太空靈，不適合這首歌，不夠沉，不能完美表達出這首歌的意境。
    “行，你跟我過來。”他拿著譜子起身，朝尹芊芊勾了勾手。
    尹芊芊有點疑惑，“怎么了？”
    夏衍：“找歌手。”
    “這么快？你早就預謀好了吧。”
    “賺錢啊，小妹妹，可不怪我。”夏衍嘖嘖兩聲，他又抽出根煙叼著，“資本主義都是爭分奪秒地壓榨你的剩余價值的。這萬惡的資本家。”
    尹芊芊在旁邊一聲不吭。
    按照她對夏衍的了解，她覺得這位才是資本家。
    夏衍帶她走到一間練歌房，將門推開之后，尹芊芊看到里面站了至少十幾個人，男女都有。
    “來，大家來認識一下我們的詞曲作者，尹老師。”夏衍將煙收了，抬手朝尹芊芊一指。
    練歌房里的人看到尹芊芊之后，眼底都閃過一抹驚訝。
    看著……太小了。
    尹芊芊忽略掉這些人帶著打量的眼神，直接朝眾人彎身道好：“大家好，我是尹芊芊。”
    她氣質出眾，姿態(tài)不卑不亢，美目淡淡地掃過他們的時候，那雙眼睛極具殺傷力，像是一眼就把人剖開，看透了他們內心的斤兩。
    “現(xiàn)在這里有十九位歌手，都是黎耀旗下的簽約歌手。你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歌手，先挑一個出來唱。”夏衍拿著曲譜背著手站到前面。
    他漫不經(jīng)心之中自帶一種不耐煩的氣質，又因為年少成名，名氣太大，讓人十分敬畏。
    這些歌手都有點怕他，但又無比渴望跟他合作。
    誰不知道現(xiàn)在正當紅的蔡彩就是唱他的歌唱火的啊。
    尹芊芊將所有人掃了一遍，“就從靠窗的第一排第一個開始吧，”
    她盡量做到公平。
    第一個是個很可愛的妹子，聽到點了她，她頓時捂著嘴驚喜地睜大眼睛，“謝謝老師。”
    她一開口，尹芊芊就在心底嘆了句不妙。
    太甜了。
    夏衍把只有兩句的曲子遞給她，妹子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試，剛唱完第一句就被夏衍叫停。
    “下一個。”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被打斷的妹子眼睛瞬間紅了，她急忙將譜子給下一個人。
    五連斬。
    到了第五個，剛唱三個字，夏衍就打斷了。
    可愛妹子瞬間平衡。
    下一個是個男生，看著只有十多歲，面色似乎有些陰郁，他接到譜子之后，手指顫了顫，下一秒將譜子猛然扔到地上，“我不唱了！”
    夏衍看了他一眼，“撿起來。”
    “你不尊重人！”
    夏衍笑了聲，聲音是十足的嘲諷。
    尹芊芊在旁邊扶額，她剛想開口阻止下夏衍，夏衍那邊就開口了。
    “尊重？你也配？”
    果然。
    男生頓時赤紅了臉，怒目圓睜地看向夏衍，“你怎么能這么侮辱人！”
    小男孩是剛剛簽約黎耀沒幾天的小新人，一首單曲沒發(fā)，黎耀簽他只是因為他長得好看，以后是打算把他往影視方向培養(yǎng)的，但昨天夏衍說有一首歌要挑新人唱的時候，他第一個就報了名。
    夏衍聽到他說的這話就煩躁地按了按眉心，“不唱就給我滾，別耽誤我時間。”
    男生赤紅著臉，“你太沒有禮貌了，像你這樣的人怎么能做音樂。”
    “你他媽是哪個象牙塔出來的少爺？”夏衍憋不住了，他一連被五個魔音灌耳，本身就煩，這位還在這時候跟他爭論有沒有禮貌的問題。
    “黎耀真是什么人都敢簽。”
    夏衍說完看向下一個人，“撿起來，繼續(xù)唱。”
    那個女生立刻點頭去撿譜子，誰知道正在鬧脾氣的少爺頓時伸手搶過了譜子，三下五除二地將那張譜子撕的粉碎。
    “就你們這種人還做音樂！你們根本就不配！”張云清完全無法想象居然有音樂人在別人沒唱完一首歌的時候就給人打斷。
    他想不明白夏衍怎么能這么不尊重人。
    就算別人唱的再難聽，可至少應該聽完，然后再說一句抱歉，你不適合這首歌吧。
    夏衍眼皮跳了跳。
    尹芊芊掃了張云清一眼，低頭再看到被撕得粉碎的譜子，“這位少爺，既然你要出來體驗一下底層人民的生活，那就別發(fā)少爺脾氣。”
    張云清瞪大眼睛。
    “你知道你耽誤了大家多少時間嗎？”尹芊芊冷冷地掃過他。
    張云清沒聽明白她的話。
    但一腔正氣讓他底氣十足，開口就反駁，“那你知道你傷害到大家的自尊心了嗎？”
    “那你認為什么才叫不傷害？”尹芊芊抬手往地上一指，“撕了曲譜，讓大家全都不能再唱了就叫尊重？”
    張云清被噎了一下，“你們總應該聽完。”
    “聽完之后，結果依舊不會變。這樣只會換來更多的失望而已。”她瞇了瞇眼睛，“少爺，大家都挺忙的，誰都想速戰(zhàn)速決，然后奔赴下一場面試。沒有人喜歡聽一堆夸獎，然后再被告知很抱歉，你沒過。”
    尹芊芊深吸了一口氣，抬手往門口一指，“現(xiàn)在，別耽誤大家時間，立馬圓潤地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