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第一步，拿到錢才能做其他的事情。”萊恩仰躺在窗邊，趁著布魯斯還在公司沒有回來，給喬治打電話。

　　“約旦先生，要告訴馬羅尼他們注意小丑嗎？”

　　萊恩左手在玻璃窗上輕點兩下:“喬治，這座城市已經不再需要□□了。”

　　“可是，先生...”

　　“你按我說的做了嗎？”萊恩打斷他，稍坐起身。

　　“是的，我已經按您說的，把資金全部分批提現，作為啟動資金注冊了一家公司，接下來就可以收購您的幾個企業了。”

　　萊恩笑了笑:“你做到很好，喬。下午三點半，安排一個律師過來，我要重立遺囑。”

　　立遺囑對于這些□□大佬來說，已經如同家常便飯一般尋常，喬治沒有多想:“好的，先生。我馬上安排。”

　　萊恩掛上電話，給布魯斯韋恩發了條短信:“我去接你？”

　　“恩。

　　——B”布魯斯幾乎是秒回。

　　“要一起吃飯嗎？”

　　這回他的回復花了一點時間，萊恩幾乎可以想象到他猶豫的表情。

　　“好。

　　——B”

　　嘴角上揚勾起一個滿意的笑容，他放下手機，看著不斷跳動的時鐘。

　　離十二點還有五秒。

　　他轉頭看向窗外，離韋恩大廈不算太遠的地方，掛著一個明顯的標志“哥譚皇家酒店。”他知道那里的頂樓，現在正在舉行一場不算隆重的宴會。

　　□□現在已經不敢再在夜晚展開這樣的活動，他們只能在白天聚集，而萊恩也只能在早上作為約旦動手。

　　“轟”。

　　那棟哥譚皇家酒店頂層突然炸開，以肉眼可見度幅度震了一下，"royal"的r和y被震了下來，火焰在頂樓燃燒，還有繼續向下蔓延的趨勢。

　　萊恩背過身，在車鑰匙的的側邊摸索，在塑料殼的縫隙上微微凸起的地方按下，從彈開的夾層中抽出一張小紙條。劃掉紙條上的四個名字。

　　他打開電視:“現在播送一條緊急通知，十二點鐘左右。哥譚皇家酒店頂樓發生了爆炸，消防人員已經趕往現場。據了解，當時一些哥譚的上流人士正在酒店頂樓參加一場聚會。現在仍不清楚傷亡情況，請關注我們的后續報道。”

　　火焰在他身后窗外的大樓和面前的屏幕中肆虐，萊恩又打了一個電話:“你吃過午餐了嗎？喬安娜，我覺得非常美味。”你看到了嗎？他們做的不錯。

　　喬安娜的笑聲響起:“我正在為我的午餐付錢，先生。”我正在付他們尾款。

　　“好姑娘，你愿意和我共進晚餐嗎？”你愿意繼續為我抹掉下一個目標嗎？

　　“當然，先生，我迫不及待。”

　　“您覺得我去參加晚宴要穿什么樣的裙子？這條紅裙子我已經穿膩了。”要用什么樣的方式呢？我不想再用爆炸這種無聊的手段了。

　　“那條銀紅相間的裙子怎么樣？我很喜歡。”槍殺。

　　“都聽您的，先生。”

　　“晚上見，寶貝。”

　　其實死亡在哥譚往往就是一念之間。

　　桌子上翻開放著的書被他無意間翻到一頁，覺得很有意思。他隨手拿筆圈了幾句話，穿上外套，走了出去。

　　“生命本來就是悲傷而嚴肅的。我們來到這個美好的世界里，彼此相逢，彼此問候，并結伴同游一段短暫的時間。然后我們就失去了對方，并且莫名其妙就消失了，就像我們突然莫名其妙地來到世上一般。”

　　——喬斯坦賈德《蘇菲的世界》

　　……

　　“想吃什么？”萊恩抬頭，望向后視鏡中剛剛坐進車里的布魯斯。他看上去心情很好，嘴角不是平時作為花花公子那種隱喻帶著暗示性的微笑，而是真正的心情愉悅的笑容。

　　“你決定。”他像是一進入車內就放松下來，恣意卸下領帶，解開兩顆扣子，把領子拽的松松垮垮。外套和馬甲也脫下隨意丟在一邊，連襯衫衣角也從西褲中拽了出來。像是受不了韋恩公司太過嚴肅的氣氛，卻刻意沒有去坐副駕駛。

　　萊恩聳了聳肩“好吧，我恰好知道附近有一家小餐館的意面很好吃。”

　　萊恩說的附近就是真的很近，他的車才啟動就停了下來，只是過了一個紅綠燈，就停靠在了路邊。

　　“從這邊過去。”他們一同穿過一條隱蔽的小巷，仿佛穿過了愛麗絲的鏡子，來到另一個世界。

　　任誰也想不到這樣完全不同兩條街是靠著一條小巷連接在一起的，方才他們開車走過的那條街是著名的商業區，寬敞、潔凈。附近全是些知名企業，來來回回走路的人均是西裝革履。

　　但這條街狹窄，骯臟。墻壁上是一種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積累的黑灰色，路面上到處坑坑洼洼，有些凹陷下去的地方還殘留著不知道留了幾天的雨水。乞丐三三兩兩地坐在街角，從小鐵罐中翻出自己今天賺到的錢幣，一枚一枚清點著。他們只是蜷縮著坐在那里，就將路邊堵了大半。

　　萊恩自然而然地拉住布魯斯的手，帶著他向前走去。布魯斯卻是一僵，猛地想要甩開他的手，卻在最后關頭克制住自己的行為。

　　萊恩完全無視了糟糕的路況。拐了幾個巷子，很快就到了一處較開闊些的地方。就像他已經走過無數遍一樣。

　　“之前一位退伍老兵帶我來過這個地方，七拐八拐找不到方向。我差點以為他想綁架我去拐賣器臟。”萊恩松開布魯斯的手，開了個玩笑。他指了指側面一個小小的餐館：“就是這個。”

　　布魯斯之前從不知道哥譚還有這樣的地方，他們像是在一座橋的附近。他看著自己頭頂的巨大陰影，搖了搖頭，跟著萊恩走進餐館。

　　餐館真的非常小，除卻吧臺只放了兩張小小的桌子，但與外面的骯臟不同，餐館中的裝飾卻很用心，昏黃的燈光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

　　“萊恩!乖孩子，你又來了。”一位已經白發蒼蒼的老婦人迎了上來“還和每次一樣嗎？”

　　萊恩溫和地笑了笑：“當然啦，我的夫人，但是這次要兩份。”

　　老婦人裝作才發現布魯斯一樣：“噢!天哪，快為我介紹一下這位小帥哥。”

　　從后面突然探出一個腦袋，那是一個瘦巴巴的帶著眼鏡的老頭，他氣急敗壞地喊了聲：“克莉絲汀!”正是婦人的名字。

　　老婦人向萊恩調皮地眨眨眼:“噢，老休斯，又吃醋了。”

　　“您的魅力是在是太大了，休斯只能時時刻刻盯著。”萊恩拉過布魯斯，和他一起坐在唯二的桌子旁。

　　“甜心，真會說話。”老婦人踮起腳在萊恩的側頰印下一吻。又給了布魯斯一個飛吻:“用餐愉快，小帥哥。”

　　萊恩笑著問道:“感覺怎么樣？”

　　“...他們很有趣？”布魯斯還是不理解萊恩為什么會帶他到這里來，卻意外地放松下來。

　　“是的，他們人也很好。”萊恩遞給他餐具:“我第一次來的時候，身上沒有...忘了帶錢，他們居然愿意給我免單，還格外給我加了很多。他們說如果他們的孩子還活著差不多就像是我一樣的年齡。”萊恩笑著搖搖頭。

　　“是嗎？”布魯斯不置可否。

　　“你看到店名字了嗎？”萊恩突然問道。

　　“沒有...有什么特別的需要我注意的嗎？”布魯斯看向他，面露不解。

　　這時方才那位骨瘦嶙峋的老人走了過來，他長相很兇，眉毛略粗，額頭低窄，長著不太和氣的鷹鉤鼻，有一雙三白眼，眼尾紋交錯。他的腮骨外翻，齒突顴凸，給人一種兇神惡煞的感覺。

　　布魯斯忍不住皺起眉毛，略有些防備。

　　老人卻沒有理會，還一臉的習以為常，他將盛著意面的餐盤遞給布魯斯，還附贈了一顆奶糖，有些調皮地笑道：“我們的店名是colorful。”

　　布魯斯詫異的神色一閃而過:“謝謝。”他將叉子拿在手中嘗了一口，見老人還沒有走，便試探道：“colorful有什么特殊含義嗎？”

　　老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笑吟吟地問道:“好吃嗎？”

　　布魯斯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老人慈祥地摸了摸萊恩的頭，三白眼中卻流過一絲狡黠。道:“讓小萊告訴你吧。”他收起托盤，又遞給布魯斯一顆奶糖，走回吧臺后。

　　布魯斯注意到老人的左腳是跛的，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老人拉上廚房門，才轉過頭疑惑地看著萊恩。

　　萊恩攤開雙手:“colorful就是colorful，沒什么好說的，世界五彩斑斕。老夫婦的期望...”他頓了頓，露出一個堪稱完美的商業假笑:“像你一樣。”

　　純粹裝飾用的馬燈在他們之間靜靜燃燒，布魯斯沒有理會他，靜靜地剝開自己的奶糖。然后快速地扔進萊恩的盤中。

　　報復竟來的這么快!

　　“你是小學生嗎？布魯西？”萊恩恨恨地將叉子狠狠插進布魯斯盤里的意面中。

　　“wow，別生氣。奶糖就是奶糖。意面里的奶糖，我相信一定很好吃。”布魯斯模仿著萊恩說話的語氣，就像一顆即將要變的五彩斑斕的奶糖一樣欠揍。

　　“colorful”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惡狠狠地將自己盤中的奶糖塞進嘴里“你自己想吧，傻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