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位優秀稱職的演員,萊恩從昨晚兩點就開始給布魯斯打電話,直到今早上布魯斯開機的時候,手機上已經出現了七十多個未接電話。
布魯斯臉上已經浮現出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笑容,伴著的還有一點點的愧疚和心疼。
他等了他一晚上,找了他一晚上,也擔心了他一晚上。
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總是有一個人在等著他的。他幾乎可以想象到萊恩焦急的表情。
他馬上打了回去,但電話并沒有很快接通。
...這個電話其實是在公寓樓底響起的,自導自演還沒有走遠的萊恩嚇得連忙往遠處跑了了幾步,一直到一個他確定樓上看不見的隱蔽角落才接起電話:“你在哪里?”先發制人。
“我不知道,um,我昨晚昏過去了。”布魯斯還是平時說話的調調,但這樣的話硬生生地將自己擺在受害者的位置,無形中就將那七十個未接電話的鍋甩開。
萊恩裝出一副擔心的口吻,面上卻是露出了笑意:“你怎么樣?沒有受傷吧?不知道的話能描述一下你大概的位置嗎?”
“我在一個公寓房間里,受傷,倒是沒有受傷。”布魯斯檢查了身上,才發現麻癢的地方是昨晚被狗咬的傷口,已經被縫合好了。
“房門是鎖著的嗎?”萊恩又裝模作樣地問到,聲線中是壓不住的擔憂,臉上的笑卻隱隱有放大的趨勢:“算了,你直接發給我定位吧,我來接你。”
雖然電話對面的人看不見,但布魯斯還是習慣性地點了點頭:“好。”
“乖乖等著我。”
“好。”布魯斯的嘴角泛起笑意。
萊恩掛掉電話,拐進小區的地下停車場,開出一輛自己很早以前停在這里的低調些的跑車,坐在駕駛座懶懶散散地玩俄羅斯方塊,估計布魯斯差不多已經吃完飯換好衣服,才將車開出停車場,停在樓下。
“我在樓下等你。”他靠在車上給布魯斯打電話。
很快,一身黑色西裝的布魯斯就走了出來。
萊恩不由自主地向他的方向跨幾步,手背探上他的額頭,確認他沒有大礙。
布魯斯也任由他動作,笑容無奈:“都說了我沒有事。”
萊恩直接抱住了他,雙手環在他的腰間,頭埋在他的肩窩,悶悶地嗯了一聲。他的力道大的幾乎要將布魯斯算不上纖細的腰肢勒斷。
布魯斯能聽出他聲音里滿滿的后怕,揉了揉萊恩毛絨絨的腦袋,輕笑出聲:“抱夠了嗎?”
他輕柔地在他的發頂印下一吻,“我們去韋恩大廈。”
……
韋恩大廈會議室。
“在中國,劉氏證券投資是新生力量的代表。同中資企業合作,韋恩商業必會名揚四海。”
一位亞洲人正在做著項目講解。這個人萊恩倒是知根知底,劉,他原先一直替□□打理資產。
他半闔起鮮紅色的雙眸站在窗邊,試圖盡量縮小自己的純在感,但他想了想還是將自己的風衣脫了下來,蓋在已經睡著的布魯斯·韋恩身上。
這讓布魯斯舒服了很多,起碼不會那么冷了。
w-昏迷劑會造成后續48小時的困倦,布魯斯現在還是有些虛弱的,再加上劉的演說未免太過夸夸其詞,布魯斯又對自己在外界的形象怎樣持無所謂的態度,就自然而然地睡了過去。
只是他這樣睡著容易感冒。
萊恩有些好笑地看著他,覺得他就像是什么小動物一樣。有一個溫暖的巢穴就會心滿意足。
“well,這位劉先生。我謹代表董事會…以及韋恩先生,”盧修斯·福克斯,這位原科技研發部的部長,也是蝙蝠盔甲的制造者回頭看了已經睡著的布魯斯一眼,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表示誠摯的謝意。”
或許這已經是委婉點的拒絕了。
會議就此結束,盧修斯向萊恩點點頭,領頭走出會議室。
布魯斯也被動靜吵醒,身上的大衣隨著他的動作向下滑了一下,良好的反射神經讓他馬上抓住它,也清醒過來。
“醒了?”萊恩懶洋洋地將雙手搭在座椅靠背上,撐著頭,玩味地看著他。
他剛睡醒的樣子簡直讓萊恩內心中的某一處柔軟塌陷。
他的頭發本來就不是直發,盡管每天早上已經花費了大量時間和精力去打理,但在補了一個覺后還是亂翹起來。萊恩覺得發質其實在某種程度上決定一個人的性格,就像布魯西。他的性格其實和他黑色的微卷發一樣柔軟。
內心深處的柔軟。
他向哥譚展露出最柔軟的肚皮,然后將背上的硬刺豎起來,警惕著窺視這里的任何勢力。
那雙深藍色的眼眸如同布達拉宮的天空一樣,美麗的就像是全世界都被囊括在其中。此刻還帶著些許的睡意,霧蒙蒙的,漂亮極了。
起碼在萊恩看來是這樣的。
就像一只幼小的奶貓,輕輕拿爪子逗弄著他的心房。
布魯斯不用想也知道身上的衣服是誰的,他直接將衣服親昵地蓋到萊恩的頭上,雙手揉了揉太陽穴,短暫的睡眠反而讓他更加疲憊:“會議結束了?”
“恩,剛結束。”萊恩也沒有在意他弄亂了自己的頭發,重新穿上帶了很多褶皺的外套。
“去頂樓睡一會兒吧,你太累了。”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哄小孩子一樣。
這時盧修斯又折返回來:“又一個美妙的夜晚?”
布魯斯扭頭看向他,笑了笑:“盧修斯,這位是我的新任保鏢,萊恩·布萊克。萊恩,這是我的老朋友盧修斯·福克斯。”
雖然說是保鏢,可他周身的氣度看起來更像是一位風度翩翩的紳士。還有兩人那親密的姿態。
盧修斯在心里嘆了口氣,向萊恩伸出手:“很高興認識你,布萊克。”韋恩少爺這是請了怎樣一個人物?
“久仰,福克斯。”明顯是一個商業化的假笑,卻偏偏讓人挑不出毛病。
兩人禮貌性地握了握手,一處即離。盧修斯卻眉頭一皺。
這位保鏢先生看上去只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富家少爺,可手上的槍繭卻不做假。難道真的只是保鏢?
兩人互相寒暄后,盧修斯轉頭看向布魯斯。畢竟他的雇主還是布魯斯·韋恩先生。
“韋恩先生,借一步說話?”
布魯斯揉了揉太陽穴不在意地揮揮手:“直接說吧,他什么都知道。”萊恩適時在一旁露出一個笑容,對著盧修斯點點頭。
盧修斯隱隱約約從他身上感受到隱藏的很好的來自上位者的氣息給予的壓迫:“搞合資是你的主意而且投資顧問都很看好,不過我覺得不妥。劉的公司收入非常穩定,每年都能凈增八個百分點。”
他頓了頓,提醒道:“這里面肯定有問題,可能會有違法行為。”
“這個我倒是知道一些。”萊恩打斷:“劉的公司在為□□洗白錢。之前帶我來哥譚的老前輩曾經向我抱怨過他。”
“老前輩?”布魯斯和盧修斯同時出聲問到。
“部隊上的老前輩,他幫了我很多。”萊恩不在意的聳聳肩。
布魯斯點點頭,看向盧修斯:“那好,取消合資計劃。”
盧修斯還是有些驚訝:“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雖然用的是疑問句,語調卻是肯定。
布魯斯笑著搖了搖頭:“還不確定,所以想要近距離查一查他們的賬。”
“你還嫌給我找的麻煩不夠多嗎?”盧修斯開玩笑道。
“wow,這就受不了了嗎?我還要再麻煩你為我做套盔甲呢。”
“福克斯先生!”
就在這時,盧修斯的助理突然在會議室外焦急地喊到:“出事了!”
三人一愣,匆忙走出會議室。
“發生什么事了?”盧修斯蹙起眉頭問道。
助理喘著氣:“我們新招進來的員工,他的皮膚正在脫落,肌肉也在溶解!太可怕了,就像是要融化了一樣。”他的聲音中滿是恐懼。
“他死了嗎?”萊恩和布魯斯對視一眼,二人都覺得這不應該是簡單的事故問題。
“沒有,但是也快...”
布魯斯直接打斷他:“先叫救護車。到底發生什么了?”
“沒有,什么都沒有發生。納西只是在茶水間喝咖啡,突然皮膚就開始一點一點脫落。”
...
醫院
“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醫生?”
“類似于核輻射一樣的事故,路易斯·亞歷山大·斯洛廷知道嗎?這種事故無藥可救,身體不會再產生新的細胞用來新陳代謝,只會有舊的細胞不斷死去,剝落。最多一個月,他就會全身器官衰竭而死。”
“真的無藥可救嗎?”盧修斯皺起的眉頭在之后再也沒有松開過。
“沒有。”醫生嘆了口氣:“治療只會增加患者的痛楚。”他話題一轉:“你們韋恩公司是不是又在搞什么危險的實驗?我警告你們...”
聞訊而來的記者紛紛拍下了這副場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晚報的頭條就應該是“韋恩集團又出科研事故!核輻射致死”之類的文章。
“醫生!醫生!”護士小姐焦急地跑來“急癥有兩位患者,和這位患者的情況一模一樣!”
“什么?!”
記者就像聞到血味的鬣狗,迅速拋棄了這一位在病床上□□的病人,跟隨著醫生的腳步,轉戰急診。
盧修斯苦笑道:“看來你要忙起來了,韋恩先生。”
...
警局
“這兩位病人也是參與韋恩集團科研項目的嗎?”
“不是,一位是在碼頭工作的搬運工,一位是一位資產上萬的紳士。”
戈登苦惱地揉著太陽穴:“查一下他們前天到今天去過什么共同的地方,或者見過什么共同的人。”
在即將查封□□銀行的這個節骨眼上,出現這樣的問題。讓他不由懷疑有人知道了他們的計劃,故意搗亂。
果真是哈維·丹特的人嗎?自從他們加入計劃后就事事不順心。
但這個案子因為受害者的狀況太過凄慘,還有一位受害者是富有的企業家。受到了民眾過度的關注,要是還想要得到民眾的支持,他就必須要盡快抓到兇手。
...
不用思考,他只要想一想最近哥譚都來了哪些人,就大概可以猜出來是小丑做的。
萊恩坐在桌邊,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打著節奏。
即便沒有任何依據,但他的直覺已經這樣告訴他。
但是令他不解的是為什么呢?小丑為什么要這樣做?
他很快止住了自己向下延展的思維。
那種人做事是沒有理由的,只要可以讓這個城市變得混亂,他什么都會做。
那么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萊恩的思緒還沒展開,就被推門而入的人打斷了。
“久等了,今晚我們在外面吃。”
布魯斯剛剛結束了公司召開的緊急會議,一邊套著外套,一邊走進來。
雖然今天的事情事發突然,并且情況緊急,但這并不能排除這樣的巧合只是意外的可能。
布魯斯的一門心思還放在洗錢的銀行和劉身上。
“阿福發生什么事了嗎?”萊恩站起身,疑惑道。
“什么?喔,當然沒有。”他一手拉住萊恩的手往外走:“只是有一家新開的餐廳,味道很獨特。我想你會喜歡的。”
萊恩挑眉,嘴上敷衍地恭維著:“是嗎?那我還真是十分期待。”
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布魯斯拉著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