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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新官上任三把火

    自打朱標(biāo)透露口風(fēng)說出老朱要禪讓的事情后,陳云甫就激動了一連好幾天沒睡好覺。</br>  精神那叫一個抖擻,甭管白天還是...晚上。</br>  足足一個星期之后才因腰酸腿疼而暫告一個結(jié)束。</br>  禪不禪讓,咋禪讓,那也是禮部操心的事情,和他陳云甫關(guān)系并不大。</br>  都察院一大堆子事等著他呢。</br>  “下官等,參見都御史。”</br>  再回都察院,陳云甫不由笑的舒心。</br>  他仕途的起點(diǎn)就是在這都察院,只不過那時(shí)候是在皇城外的外院。</br>  照磨所刀筆吏。</br>  短短八年,誰能想到當(dāng)初那個刀筆小吏現(xiàn)在搖身一變成了左都御史,大明的九卿之首。</br>  京察、吏察,官員的考定免黜,自己的筆怎么落,將會關(guān)連十二個省數(shù)萬名官員的命運(yùn)!</br>  “都御史,您看這屋子里的布局,有沒有什么需要改動的地方?”</br>  都察院經(jīng)歷司經(jīng)歷,也就是當(dāng)年陳云甫的老領(lǐng)導(dǎo)陳新立緊緊陪著,忙前忙后張羅要給陳云甫收拾辦公室。</br>  這間都御史的辦公屋自然是之前詹徽,現(xiàn)在詹徽不是滾蛋了嗎,官場迷信,若是前任官員倒臺,那么繼任的新官就會覺得辦公室風(fēng)水有問題,會進(jìn)行調(diào)整挪動。</br>  若是前任升官,那就很少有人會動了,哪怕是狗窩待著都舒服。</br>  陳云甫會信嗎?</br>  他信個屁!</br>  自己什么情況自己心里最清楚,風(fēng)水根本妨不動他,只要老大哥身強(qiáng)體健,他的位置就穩(wěn)如泰山。</br>  要不然,就算這間屋子風(fēng)水再好,自己上刑場砍頭的時(shí)候也扛不住劊子手一刀。</br>  反正老大哥就快要登基了,等老大哥一登基,別說這間屋只是風(fēng)水不好,就算這屋子里全是發(fā)霉的饅頭,自己都不會走霉運(yùn)。</br>  “不用動了,這就挺好。”</br>  陳云甫往原屬于詹徽的太師椅里一坐,屁股下的軟墊還挺有彈性,椅背還罩了一層牛皮,內(nèi)里蓄滿了棉花,那個舒服勁,不比后世的沙發(fā)要差勁。</br>  一念及沙發(fā),陳云甫心里就跟長了癢癢肉一樣,要不從工部找?guī)讉€巧匠,做幾張沙發(fā)出來?</br>  絕對的真皮。</br>  嗯,可以考慮,順便給老大哥也送兩張。</br>  天天做木椅子,咯的腚疼。</br>  “都御史、都御史?”</br>  陳新立見陳云甫自打坐下之后就不再說話,還以為是自己哪里伺候的不周,提心吊膽的喊上兩聲。</br>  “啊。”</br>  陳云甫回過神來,沖其抬了抬下巴:“這里沒你的事了,去把都察院所有五品以上的御史官全部叫來,初來乍到,本官要跟他們開個碰頭會。”</br>  初來乍到的會面叫碰頭會?</br>  又是個新詞,記下來,以后學(xué)以致用。</br>  陳新立應(yīng)了聲,連忙離開安排。</br>  好在陳云甫這間辦公室夠大,而且還不止一間屋,乃是足足三間屋打通連在一起,內(nèi)里還有一簡單的居臥。</br>  進(jìn)到這間屋,正對門擺著一公案,但那里不是陳云甫坐的,而是一個小吏,職權(quán)身份相當(dāng)于陳云甫的秘書。</br>  陳云甫的位置在靠北方向,也就是進(jìn)了門左轉(zhuǎn)。</br>  每個來此的官員沒有說直接闖進(jìn)來的,都是先站在門外,陳云甫的秘書也就是正對門坐著的小吏會看到,而后向陳云甫通稟。</br>  陳云甫若說見才可以進(jìn)來,若說等著,那么進(jìn)了門右轉(zhuǎn)還有一片區(qū)域,放著幾張木制的小圓桌,坐那喝茶等著。</br>  等多暫陳云甫忙完了,求見的官員才能過來。</br>  所以這間巨大的屋子集合了辦公室、秘書室、候見室于一體,在陳云甫辦公區(qū)的左手還有著一小暗門,推開就是單獨(dú)隔出來的小臥房,里面有床和一個夜壺。</br>  既能睡覺也能方便。</br>  大有大的好處,就像現(xiàn)在,陳云甫要開碰頭會,都察院幾十個御史級官員涌入進(jìn)來都不覺得擠,一個個按序站好,向著陳云甫作揖見禮。</br>  “下官等參見左都御史。”</br>  “諸同工免禮。”</br>  陳云甫偏頭,沖自己的專屬秘書,一個叫尹子釗的小吏喊話:“帶幾個人去搬些凳子來。”</br>  “咱們坐著聊。”</br>  左副都御史楊靖言道:“左都御史太客氣了,下官等站著就行。”</br>  “別,咱們這碰頭會的時(shí)間恐怕不短,還是坐著說吧。”</br>  眾皆心頭一凜。</br>  等到尹子釗搬來了凳子,所有人謝過落座之后,陳云甫才笑瞇瞇開口。</br>  “本官初來乍到,都察院的工作本官就會一個看檔案,所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說錯了話各位同工不要笑話,多多指出,本官一定虛心認(rèn)錯,加勉改進(jìn)。”</br>  “不敢不敢,都御史言重了。”</br>  一群人都紛紛表示陳云甫作為一把手是絕對不可能出錯的,這次來都察院一定能和大家伙處好關(guān)系,處不好,大家伙也會從自身上找原因。</br>  “既然諸位同工如此客氣,那本官有什么話就直說了。”</br>  陳云甫客氣寒暄完,臉就瞬間變的嚴(yán)肅起來,從桌上拿出一道自己帶來的奏疏,攤開來讀。</br>  奏疏的內(nèi)容就是當(dāng)初在贛州,贛州知府張宏君等人的所作所為。</br>  “啪!”</br>  說完了,陳云甫猛一下將奏疏合上,清脆的聲音把在座眾人都驚的心頭一跳。</br>  “一個贛州府,從知府到六曹、到各司,十七名官員,沒有一個人知道自己該干什么!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治下的地方有多少老百姓、每年的稅課有哪幾種,這種官還叫官嗎。”</br>  陳云甫冷笑道:“但是,你要問他們贛州城里哪家酒樓的飯菜好吃、哪家戲院的戲子漂亮、哪家勾欄的婊子床上功夫好,他們能背出個一二三來,但你要問他們老百姓天天吃什么、喝什么、靠什么謀生,他們幾十個官加在一起連個屁都放不出來!</br>  贛州最窮的一戶,家里面八個孩子活活餓死了五個!他們竟然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還說什么消息不實(shí),胡編亂造!”</br>  一群御史紛紛心頭狂顫,埋頭不敢言語。</br>  “江西監(jiān)察御史余啟光到了沒有?”</br>  人群中,一個瘦小的老頭顫巍巍走了出來。</br>  “下官在。”</br>  “金陵城,繁華嗎?”</br>  “繁華、繁華。”</br>  “有多繁華啊。”陳云甫笑問道:“本官已經(jīng)四年沒回來了,對金陵有些陌生,你能給本官介紹一下嗎?”</br>  余啟光不知道陳云甫想問什么,但他現(xiàn)在心神不定,只能順著陳云甫的話往下說,詳細(xì)介紹了一下金陵城這四年來的變化。</br>  “嗯,很不錯。”</br>  陳云甫非常滿意的沖余啟光一笑,后者連忙賠笑。</br>  “余御史現(xiàn)在可以脫下官衣,好生去享受金陵的繁華了。”</br>  余啟光頓時(shí)大驚,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突然丟了官。</br>  “你身為江西監(jiān)察御史,四年多天天待在金陵享福,江西的老百姓都快餓死了你都不知道!出了那么多爛官、懶官你是一點(diǎn)都看不見,還當(dāng)什么監(jiān)察御史,給我滾出去!”</br>  陳云甫一指門外,厲喝道:“本官不想把你下入大獄,脫了官袍,滾回老家種地去。”</br>  余啟光環(huán)顧一圈,發(fā)現(xiàn)所有同僚都不由自主垂下腦袋,知道不會有人替自己出頭,當(dāng)下連個屁都不敢放,連忙脫去官袍,僅著素衣,凍的哆里哆嗦離開。</br>  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第一把火陳云甫就燒的異常旺盛。</br>  (1/12)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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