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有許多看熱鬧的百姓,但沒有一個上前去搭救,只聽其中有人道:“真是造孽啊,這陳老漢生前好賭死就死了,卻留了一屁股的債,這不追債的人要拿阿魚去抵債,可憐了阿魚小小年紀(jì),怕是要被人賣到那種地方去了。”
沐云安和元嘉禾在一旁聽著,大抵也弄明白了這是怎么一回事,眼看著那個叫阿魚的女孩要被拖走,元嘉禾沖了過去呵斥一聲:“住手。”
幾個大漢聞言相繼停下了腳步,見元嘉禾一介女子竟站出來阻止不免好奇:“你是什么人?”
元嘉禾最是看不慣這種強(qiáng)搶民女的事情,天子腳下他們簡直放肆,她叉著腰道:“這姑娘的爹欠你們多少錢?”
“怎的,你想替他們還債?”
其中一個領(lǐng)頭的男人摸著下巴,不懷好意的目光在元嘉禾身上打量著。
元嘉禾道:“是,他們欠你的錢我還了,放了這個姑娘。”
“呦,小丫頭口氣還不小,你知道陳老漢欠我們多少錢嗎?”男人說著伸出一個巴掌來:“這個數(shù)。”
元嘉禾皺了皺眉問:“五十兩?”
男人輕嗤了一聲:“是五千兩,你還的起嗎?”
“沒有,我爹明明就借了你們五兩銀子而已。”
陳魚見這個男人將五兩說成了五千兩一時心急開口否認(rèn),誰料那男人卻罵了一句:“你爹借的銀子可是有幾個月了,這利滾利加起來可不是有五千兩了。”
元嘉禾一聽這話氣的不輕:“五兩銀子在你們那里竟變成了五千兩,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
“王法?呵,你也不打聽打聽你江爺我是什么人?你想救這姑娘除非拿出五千兩,否則就給我滾。”
領(lǐng)頭的男人名喚江賀,是同順賭坊的人,這同順賭坊經(jīng)常坑騙一些無知百姓,像這種拿女兒來還賭債的事情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
也有人曾去報官,奈何這同順賭坊背后的主子大有來頭,最后也都不了了之。
沐云安站在人群里聽著百姓說起江賀這人,提到同順賭坊的時候她倒是有了一些印象,她記得這同順賭坊好像是韓家的產(chǎn)業(yè)。
前世是因?yàn)橐粯洞虤高@才牽扯出了同順賭坊以及韓家,沐云安記得當(dāng)時曾為陛下老師的周老太傅被人刺殺,刺客當(dāng)場捉拿乃是老太傅身邊的一個侍妾。
陛下震怒,令人嚴(yán)審這小妾,誰想這小妾竟抖出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原來這小妾是韓相送給周太傅,用來籠罩之用的。
這周太傅一大把年紀(jì)卻有個癖好,那就是喜好年幼的小姑娘,是以韓相便物色年紀(jì)小的姑娘送給周太傅。
而那小妾不甘受辱,竟將周太傅刺死,還吐露出韓相利用同順賭坊,誆騙百姓強(qiáng)搶民女。
而那些被搶來的民女經(jīng)過調(diào).教之后都被送.入了各大官員府宅,成了韓相籠罩朝臣的棋子。
此事在當(dāng)時可謂是掀起了驚風(fēng)駭浪,陛下本來就有心鏟除韓家,借著此事便查抄了同順賭坊,揪出了江賀,查出同順賭坊和韓家來往的賬目。
韓相見事情暴露,攬下了所有的罪責(zé),保全了太子最后一代相國自縊而亡,韓家自此落敗。
沐云安當(dāng)時還在閨閣之中,做著她太子妃的美夢,因?yàn)闋砍俄n家和太子所以她才留意了一些,知道事情的始末。
只是沒想到,今日竟讓她們給遇上了,這個叫阿魚的姑娘她們?nèi)绻痪龋撬拿\(yùn)可想而知。
元嘉禾見江賀這么囂張,連王法都枉顧,換做平時她早就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他了,奈何今日她是偷偷出宮的,身邊沒帶人,身份也不宜暴露,便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等回到皇宮之后,她將事情告訴父皇,在給他們一點(diǎn)顏色瞧瞧。
元嘉禾壓下心頭的心火,伸手朝著沐云安示意。biquge.biz
沐云安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就聽元嘉禾道:“我身上沒錢,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沐云安唇角一抖:“我也沒帶那么多錢。”
五千兩可不是小數(shù)目,再者這錢沐云安也不想出,她憑什么要便宜這個叫江賀的?阿魚她要救,還要不花一分錢的把她救出來。
元嘉禾聽她說沒帶那么多錢,有些緊張的問道:“那現(xiàn)在怎么辦?”
沐云安笑了笑,遞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后看向那個叫江賀的男人:“你說阿魚的父親欠了你們錢,總該有字據(jù)吧,不然這無憑無據(jù)的就讓我們拿出五千兩來,我們也不是傻子。”
江賀瞇了瞇眼睛,目光在沐云安身上掃了一圈,只覺得她的相貌比元嘉禾還要出色一些,看著年紀(jì)也不大。
上頭的吩咐讓他們物色年紀(jì)小、相貌好的姑娘,他倒是覺得這兩個姑娘就挺合適的。
江賀在心中打起了她們的主意,只是面上不顯,他從懷中掏出一張字據(jù)來:“這就是陳老漢借錢的字據(jù),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一日十分利,逾期不還可拿親女抵債。”
“十分?”
元嘉禾驚了一下:“你們是在搶錢嗎?”
江賀道:“我們同順賭坊的規(guī)矩就是如此,這可是有陳老漢的簽字畫押,容不得你們抵賴,你們便是去告官也立不住腳。”
沐云安笑著道:“這位大哥說的極是,不知這字據(jù)可以給我瞧瞧嗎?”
江賀盯著她,不知道她是何意圖?
沐云安道:“光天化日之下的,我還能毀了這字據(jù)不成?我就只是想看看這字據(jù)確認(rèn)真假,如此我們也好替阿魚還你的錢。”
江賀也覺得她不敢動什么手腳,畢竟這么多人都看著呢,于是就將字據(jù)給了她。
沐云安小心翼翼的接過,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一遍,然后問著阿魚:“這是你父親的簽字畫押嗎?”
陳魚看了一眼道:“父親不識字,當(dāng)時也沒提一日十分利,分明是他們騙了我父親。”
江賀目光不善:“字據(jù)在此,你還想抵賴。”
陳魚嚇的不敢在言語。
沐云安將那字據(jù)折好,然后還給了江賀:“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既然有字據(jù)我們也無法抵賴。
只是我今日出門沒帶那么多銀錢,不知可否通融一下先放了阿魚姑娘,隨后我就讓人把錢送去同順賭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