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禾從未覺得自己受了委屈,她眨了眨眼睛正要解釋,卻聽玄渡道:“你既然不喜歡這姜味,為何不告訴我,我去重新給你煮一碗就是了,你為何要強忍著喝下去?”
“我……”
元嘉禾眼眶一熱,她只是不想玄渡覺得她太矯情,又怕浪費了他的一番心意,她本就給他添了許多的麻煩,心里過意不去。
她吸了吸鼻子問道:“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玄渡摸了摸她的頭,滿是愛憐的聲音道:“沒有為什么,就是覺得和你有緣,以后若有不喜歡的東西,只管告訴我知道嗎?”
元嘉禾點了點頭,她想到自己無法同玄渡一起去江南,想到自己不久后要同他分別,心中就有一種濃濃的失落和不舍。
這短短幾日的相處,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玄渡的陪伴,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么依賴他,信任他。
如果,可以一直和他在一起該有多好?
“阿鸞。”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是沐云安來送東西來了。
玄渡忙起身打開了房門,請沐云安進去,然后自己在外面等著。
沐云安走進去不經(jīng)意間看見放在床邊小幾上的碗,里面還有少許的姜糖茶,她驚了驚好奇的問道:“玄渡真的給你煮了姜糖茶?沒想到他一個和尚還挺細心的。”
元嘉禾有些不樂意的反駁道:“他已經(jīng)還俗了好不好?你別總是和尚和尚的。”
沐云安:“……”
她擰著眉看著元嘉禾,然后突然湊了過去小聲的問道:“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你胡說什么?”
元嘉禾有些惱羞的矢口否認(rèn),然后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東西道:“我去更衣了。”說著,抱著包袱就匆匆去了凈室。
沐云安瞧著她這個樣子倒是覺得是心虛,她摸了摸下巴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那玄渡雖然是個和尚但相貌、氣質(zhì)卻也不俗。
元嘉禾一個養(yǎng)在深閨中的公主平日里接觸的外男也少,難保不會被玄渡所迷惑,動了心念。
可玄渡并非是良人啊。
聽蕭佑安說,玄渡之所以會還俗是因為受了她的刺激,當(dāng)日在梵圣寺的后山,玄渡不明白蕭承逸為何會參悟重生的奧秘,她說是因為他不懂情為何物。
便是因著這話,玄渡才會下山,尋找所謂的情字。
如果找到了呢?他會怎么辦?真的會留在這紅塵中,還是繼續(xù)出家修行做他的得道高僧?
她曾聽過一句話,叫做殺妻證道,便是修行之人為了得道,將所愛之人殺害以此斬斷自己的七情六欲。
玄渡不是普通的和尚,他是一個立志成佛的高僧,他入紅塵就只為體會凡人的情而已。
可這些,嘉禾不知道。
他們?nèi)羰窃谝黄穑娴臅薪Y(jié)果嗎?
沐云安無法預(yù)料。
正想著,就聽外面?zhèn)鱽硪魂囙须s聲,沐云安回過神來走到窗前推開了一條縫隙,卻是搜查公主下落的官兵,搜到了這里來。
她一時間心中有些猶疑,就聽元嘉禾有些緊張的聲音問道:“晏晏,可是官兵來了?”
沐云安轉(zhuǎn)身拉著她在桌前坐下道:“別擔(dān)心,我?guī)湍阋兹荨!?br/>
她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嘉禾給她五天的時間,又怎么能食言讓她現(xiàn)在就被尋到?只要嘉禾回了皇宮,她和玄渡也不會再有什么交集了。
沐云安迅速的幫元嘉禾易了容貌,就聽玄渡擋住了前來搜查的官兵:“我妹妹病的厲害,不便打擾,還請官爺通融一下。”
“讓開。”
官兵見是玄渡是個和尚也不給他好臉色,伸手就要去推門,就見房門打開,從里面走出一個姑娘。
沐云安笑著道:“官爺見諒,只是我妹妹病的實在是厲害,還請你們輕一些莫要驚著她。”說著,往那官兵手里塞了一錠銀子。
官兵看了她一眼,然后收了銀子進去看了一眼。
元嘉禾躺在床上,蓋著被子露出一張病懨懨的小臉來,見不是自己要尋的人官兵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待搜查的官兵離開后,元嘉禾便將臉上的面具給摘了,方才玄渡是在外面是以不知道她易了容。
好在是有驚無險的躲了過去。
熟不知玄渡已經(jīng)起了疑心,只不過他懷疑的人是沐云安,只是還不待他多想,沐云安借著離開的時候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玄渡大師,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玄渡眸色一斂盯著眼前的人:“你是…惠和縣主?”
沐云安頷首:“是我。”她做了個請,邀玄渡去一旁說話。
玄渡跟著她走了過去,兩人來到院中的一座涼亭里,就聽沐云安道:“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大師,聽嘉禾說是你救了她,多謝。”
玄渡心情有些復(fù)雜,他也沒想到這個姑娘竟是會是沐云安,他默了默好奇的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還跟蕭玦在一起?”
沐云安道:“蕭玦想請我去南岳做客。”
玄渡明白了,南岳帝是知道了蕭承逸的身份,所以才會派蕭玦來此,但蕭承逸斷不會離開,所以他們就帶走了沐云安!
玄渡問道:“可需在下相助?”筆趣閣
沐云安有些意外,她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是我自愿跟他們走的,因為我想讓逸哥哥回南岳看看。”
玄渡點了點頭,沒再多言。
沐云安道:“你其實早就知道阿鸞就是失蹤的嘉禾公主吧?”
“知道。”
玄渡承認(rèn)道。
沐云安眉梢一攏,壓低了聲音道:“你既然知道她是誰?為何還要答應(yīng)她,帶他去江南?
我聽你的小徒弟說你當(dāng)日因為我的一番話受了刺激,果斷的還了俗,離開了梵圣寺要去尋找那情為何物?敢問大師日后可是還會出家,繼續(xù)修行?”
玄渡愣了一下,眸色沉沉的看著她問:“縣主這話是何意?”
沐云安直言道:“我就是想知道你日后的打算,你還俗入世是想知道情為何物,如果體會過,你又會如何選擇?”
玄渡道:“對不起,這個問題我現(xiàn)在還不能回答你。”
因為他還未曾體會過塵世間的情為何物,又談何說之后的打算?
沐云安半晌無語,她深吸了一口氣道:“嘉禾是我的朋友,如果大師未曾想好未來的路該怎么走,就煩請你不要招惹她。
你我皆是重生之人,你該知道前世她的遭遇,這一生我只希望她能平安順?biāo)欤迋€如意郎君,而非你體會情之一物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