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如豐深吸了一口氣,低低的聲音在密室里散開:“你的母親是鎮國公府的小姐,名喚葉珈藍,但其實她真正的身份是南岳的郡主。”
蕭承逸一驚,有些不可置信:“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沐如豐道:“你母親出自南岳魏王府,當年南岳發生了內亂,魏王府深受牽扯你母親流落到了北辰,因緣際會之下救了鎮國公府失蹤多年的大小姐,也就是真正的葉珈藍。
只是葉珈藍傷重而亡,臨終之前將證明自己身份的信物給了你的母親,就這樣你母親以葉珈藍的身份成了鎮國公府的小姐,還嫁給了你的父親元宸。
后來,南岳結束了內亂魏王府一躍成為了南岳的新皇,而北辰想趁機攻打南岳,可是誰料南岳早有準備,這一仗北辰慘敗。
而后沒過多久,你母親的身份暴露,在太子府搜出了你母親私通南岳的信箋,將你父親也牽扯其中。”
蕭承逸聽完事情的始末,陷入了沉默,他緩緩的抬起頭看著沐如豐問:“真的是我母親做的嗎?”
沐如豐搖了搖頭:“雖然證據指向了你的母親,但我相信她的人品,也相信她對你父親的感情不是假的。
當年因為此事,曾支持你父親的韓家、言家紛紛叛變聯和二皇子也就是當今的陛下,將你父親誅殺,而我終是沒能救出他。”
他閉了閉眼睛,回想到當年那一幕,心頭很是沉重。
蕭承逸目光沉沉,問道:“我母親是怎么死的?”
沐如豐回道:“事發之后,你父親將你母親送出了城,可是不知為何泄露了消息,追兵將你母親困在了三清觀里。
據蕭策所說,他找到你母親的時候她剛生下你,為了保護你,她假裝自己還未生產放了一把火將自己燒死在了道觀里。”
蕭承逸心中募的一痛,眼眶微熱,他看向那靈牌位似乎能想象出當年的艱險,他的母親拼死生下了他,用她的命換了他的命!
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俯身將頭磕在了地上,眼中滑落出一滴眼淚。
良久,蕭承逸才緩緩的直起腰身問道:“你和蕭策,你們之間又發生了什么?他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會出賣你?”
沐如豐輕嘆了一聲回道:“他是負責保護你母親的暗衛,當年因為和你母親失散,一直都在尋找她。
后來他終于找到了你的母親,卻是卻晚了一步,他將你救出之后受了重傷落崖被如意所救。
只是失去了記憶忘了自己的身份,后來他找回記憶為了替你母親報仇而入了軍營,成了我的副將。
我和蕭策曾是最好的兄弟,卻沒想到他竟暗中出賣我,勾結南岳泄露軍情,我同他私下對峙的時候被韓俊發現,我們三人歷經了一番惡戰。
在交戰的時候蕭策為了救我死于韓俊的手中,而我也趁機殺了韓俊保住了這個秘密,然后將他們兩人的死偽裝成戰死沙場。”
蕭承逸有些意外:“所以,蕭策其實并不是你殺的?那你為何不同我娘解釋?”
沐如豐眸色沉沉,眼底透著幾分悲涼:“解釋與否并不重要,就算沒有韓俊橫插一腳,我也會手刃蕭策為我死去的北辰將士們報仇,再者他的確是因我而死!”
蕭承逸似乎能明白沐如豐的用心,無論蕭策是不是他所殺,終究是因他而死,而他沒有解釋也是想給辛如意一個機會。
一個反悔的機會。
也許只有真正的愛一個人才會做到如此的地步,因為沐如豐從始至終都知道辛如意答應嫁給他是別有用意。
蕭承逸忽而有些心疼沐如豐,他默了默道:“我會幫你勸勸我的母親,她的心中未必沒有你。”
沐如豐眼眸一亮,但也只是一瞬就又黯了下去,因為他不敢報什么希望,他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們的事情,你就不必擔心了。”
他走過去將蕭承逸扶了起來:“給你爹娘上柱香吧。”
蕭承逸點了點頭,他拿起香點燃然后朝著他們拜了拜,卻是沒說一句話也沒有叫一聲爹和娘。
因為他還不配,再沒有調查清楚當年的事情之前,他不會同他們相認!
蕭承逸將香插在了香爐里,然后又問道:“聽說韓家因為韓俊的死一直都在懷疑你,你殺他可有其它人知道?”
韓俊便是韓千城的父親。
沐如豐搖了搖頭:“當時并未有其它人在場,而且讓他們戰死沙場我做的亦是滴水不露,我也不知道是何人知曉了此事,還告訴了如意。”
他將懷中的那張字條拿了出來,遞給了蕭承逸。
蕭承逸接過后掃了一眼字條上的字跡,有些陌生但看這字跡的力道似乎并非男人所寫,她忽而想起了那個擅長模仿他人字跡的女人來。
他瞇了瞇眼睛,握緊那張字條:“聽說我母親傷了你之后,老夫人來過?”
沐如豐想起當時的情景,莫名的有些心悸,他晃了晃神然后頷首應道:“當時有些驚險,幸虧被我瞞了過去。”BIquGe.biz
蕭承逸掃了沐如豐一眼,淡淡的聲音道:“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嗎?在我母親質問你真相的時候,老夫人突然來看你。
這像不像是有人故意將老夫人引過去,讓她聽見你們的爭吵知曉事情的真相,這樣一來你和我娘的婚事就再無可能。”
沐如豐心頭一驚,他以為老夫人的出現只是一個意外,如今聽蕭承逸這么一說心中倒是多了幾分懷疑。
他斂著眉,沉聲道:“你言下之意是有人不希望你娘嫁給我?”
蕭承逸雖然只是猜測,但覺得這種可能極大,尤其是聯系到之前發生的事情。
那幕后之人想破壞他和晏晏的感情,如果攪黃了這樁婚事那么他就會離開將軍府,再也不是晏晏的哥哥,還會因為此事而生隔閡。
所以這件事,還是沖著他和晏晏來的。
蕭承逸深吸了一口氣,他展開字條又看了看,陰沉的聲音道:“她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字條放在嫁衣里,又能引老夫人來書房。
說明此人對將軍府之事十分熟悉,極有可能此人就藏在將軍府,既然她這么處心積慮的想破壞這樁婚事,那便更不能如她的愿了!”
只有不如她的愿,她才會狗急跳墻,這樣才能抓住她的狗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