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我知道若梅要去上班,等上班時間一過,我就收拾了東西,鎖了門,去了四十里之外的一處溫泉酒店住下,以我現在的經濟實力,一天280元的住宿費并不心疼。先住上十天半月的,等若梅的熱情減退,我再回去。</br> 我在溫泉酒店住了兩天,若梅的電話打了無數次,微信、QQ、短信,也發了無數回,全是問我在哪的消息,后來漸漸變為求饒了。</br> “恬恬,我的姑奶奶,你趕緊回來呀,你再不回來,董事長要炒我魷魚了。”符上難過的表情。</br> “恬恬,你究竟去了哪?趕緊回一個話呀,別讓我擔心好不好?董事長要瘋掉了。”</br> 我看一條刪一條,偶爾回一條短信,讓她明白,我不喜歡她對韓宇程的一頭熱。</br> 若梅后來也向我道歉,并保證,再也不干涉我和韓宇程的事,只求我趕緊回去,韓宇程真要炒她魷魚。</br> 我回復:沒事,我養你。</br> 韓宇程也打來電話,不過我沒接,我不想接,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這男人似乎真對我有意思,但以我那些不甚光彩的過去,我們之間也不會有將來。</br> 長痛不如短痛,不對,應該是理智地面對他的喜歡。</br> 韓宇程的電話鍥而不舍,我先是拉黑了他。之后,但凡蓉城的陌生電話,我一律拒聽。直到有一個外地電話打過來,我這才接了起來。</br> “喂,你好。”我以為是外地客戶打來的。</br> “夏恬恬,你這死女人,我恨你。”居然是若梅的大嗓門。</br> 我說:“若梅?”</br> “你還好意思問……”若梅狠狠把我數落了一通,光數落我就花去不少時間,我不得不打斷她的話,問她到底有什么事,如果沒事,我就掛了。</br> 她卻恨恨地與我東拉西扯,扯得沒完沒了,我想著有一回我們外出遇上打劫,還是若梅奮不顧身與歹徒搏斗,打跑了歹徒,而她卻被傷得不輕,就實在拉不下臉來生她的氣,只好由她發泄完,這才掛了電話。</br> 若梅的心情和想法我也理解,她想撮合我和韓宇程的迫切心情我也理解,只是,我過不了自己那一天,也過不了韓宇程那一關。有時候光想就覺得不可思議,韓宇程怎么會喜歡上我呢?這不合邏輯,也不科學嘛。</br> 最重要的,我真的無法面對這個男人的喜歡,太太太驚悚了。</br> 我一直認定,韓宇程喜歡我,也不過是男人那可笑的征服欲罷了。</br> ……</br> 這兩天在溫泉酒店,每天唯一做的正事就是打開手提,過問下店鋪生意,就再也沒別的事做了。加上腿腳不便,連去酒店散步的心情都沒了,成天待在房間里,也快要呆膩。這日感覺腳踝似乎不怎么痛了,就去外頭散步。也沒走太遠,腳踝始終還有些疼痛,又趕緊回了房間。</br> 從電梯出來,還沒走到自己的房間,就有人叫住我:“恬恬?”</br> 我回頭一瞧,心頭咯噔,轉身就跑。</br> “站住,給我回來。”身后傳來韓宇程的激動大吼。</br> 我顧不得腳踝的疼痛,慌忙想逃進電梯,可惜天要亡我,電梯門半天都不開,只能眼睜睜被他捉住。</br> 韓宇程一把抱住我,臉色猙獰,拼命地搖著我:“又想逃,你又想逃,這回又要逃到哪兒去?啊?”</br> 我被他的動作和語氣嚇著了,三年前的恐怖回憶又浮現腦海,我嚇得趕緊求饒說:“我沒有逃,只是出來散散心……”</br> “你還狡辯。你分明又想躲我。”他打橫抱起我往房間走去。我拼命掙扎,以為他又要干壞事,并嘶聲尖叫著“救命!”</br> 可惜走廊上沒有半個人,韓宇程把我帶進了房間,并把我丟在床上,欺身朝我壓來,并攫住我的唇,動作粗魯地吻著我。</br> 我所有話語和思維全當了機,掙扎無果,只得放棄,上回的經驗告訴我,盛怒中的男人是反抗不得的,天知道一反抗他會做出什么極端的事來。</br> 我放棄了掙扎,但韓宇程的吻越發兇猛,蹂躪了我的雙唇后,又開始向其他地方進攻,我的臉,我的脖頸,他的雙手也在我身上亂摸,我一邊哭一邊掙扎:“韓宇程,不要,你不要這樣。”我淚流滿面。</br> 他停了動作,抬頭看著我:“哭,你還好意思哭。你知不知道,你這回又玩消失,差點把我嚇死了。”他又捧著我的臉,狠狠吻我,拼命蹂躪我的雙唇,又吮又吸的,仿佛與我的唇有天大的仇。</br> 我推開他,卻力不從心,他反而控制住我的雙手,他的力道捏得我受傷的右手無法接受,痛呼出聲。</br> 他趕緊放開我,身子滾到一邊,并檢查我的右手。</br> “沒弄痛你吧?”</br> 我推開他,捂著自己的右手,哭道:“你還好意思說。”無恥的家伙。</br> 他又抱住我,抱得相當緊,我掙扎不過,只好作罷。</br> 他一邊摟著我,一邊拿過我的右手,輕輕地扭動,說:“還好,沒有傷及筋骨。”m.</br> 又在我的右手腕上印上一吻。</br> 如此親昵的動作,反而讓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微微動了身子,低叫:“放開我。”</br> “不放,這回我是不會再放手了。你這小妖女,上回你一走了之,害我痛苦了三年,這回無論如何不會再放開你了。”他又摟著我,捧著我的臉,在我臉上胡亂親吻著。</br> 我手不方便,這幾天都沒有扎頭發,一頭長發全披散著,經過剛才激烈的動作,早就蓬頭垢面,比瘋婆子好不了多少。也不知他受了什么刺激,這樣的我也吻得下去。</br> 我又推他,生氣道:“你還好意思說!還不是你造成的。”淚水又不爭氣地溢了出來。</br> 他又摟著我,親著我的臉頰,說:“那回我也是氣極了,才那樣對你,事后我也很后悔,也自責得恨不得撞墻。可你卻不給我懺悔的機會,一個人跑了,讓我怎么找都找不到。”</br> 我冷笑:“等著被你欺負嗎?”</br> “你明知我只是被氣狠了才那樣對你,本想著找到你后再向你鄭重道歉。可你卻不給我機會,一個人跑得遠遠地。”他語氣幽怨,活像被人拋棄的怨婦似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