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人的厚臉皮也不是天生的,看你如此嫻熟的模樣,想必是久經沙場了。”這男人固然霸道了些,臉皮也厚,可卻讓我拒絕不起來。</br> 高大、帥氣、有錢、再加上適當的巧妙的霸道,對他再有怨言的我,也只有丟盔棄甲的份。</br> 只是接受了他,心里難免也是有些自暴自棄的情緒在內。</br> 他說:“對你,我也是鼓足了勇氣才能踏出這一步。”</br> 他緊緊握著我的手,又說,“以前就是因為羞于啟齒,以及面子作祟,讓我白白失去你,只能睜眼眼看著你和趙東陽卿卿我我。好不容易盼著你們分手,又顧忌著顏面問題,不敢進一步。等我準備鼓足勇氣向你表白時,你又被別人捷足先登。你消失后的這三年,我一直在想,再遇上你,絕對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優柔寡斷了。”</br> 這時候天色已經大部分暗了下來,路燈的光亮在他身上灑下柔和的光輝。向來只可遠觀不可近玩的男人,頭一次讓人感到親近。</br> 我低頭,沉默良久,這才道:“難怪現在的你,與以前變化那么大。”</br> “你的變化也很大。”</br> “是嗎?”</br> “比以前更漂亮,更迷人,更有女人味了。”他摸著我的臉,“真是越長越漂亮。”</br> 我打開他的手,自嘲地說:“你以為我天生麗質啊?我可是花了大價錢保養出來的。”25歲的女人,皮膚狀態已開始在走下坡路了。我為了保養,也砸了不少重金的。</br> 一般的男人,確實養不起我。</br> 他卻說:“果然這世上沒有丑女人,只有懶女人。”</br> “這話是夸我還是損我?”</br> “夸,絕對是夸贊。”他笑著捧著我的臉,“以前天天看你在臉上涂涂抹抹的,確實很煩。后來發現你越長越美麗,公司好些年輕女員工,要么素面朝天,卻是滿面疙瘩,要么就是膚色不均,油光滿面,還不保養。要么濃妝艷抹,再看你一張光滑的臉蛋兒,清清爽爽,保養確實很重要。”</br> 我說:“你公司的女員工也很漂亮呀,那個Abby就很不錯。年輕,漂亮,又會打扮,身材還好。”</br> 韓宇程說:“她有什么好,比起你來,可差遠了。”又促狹地看著我,“吃醋了?”</br> “我吃個鬼的酷。”白他一眼,繼續往前走。</br> 他從后面追上我,拉著我的手:“今晚去我家。”</br> “我才……”</br> “我市區有間房子。放心,我什么都不會做。當然,若是你想我為你服務也是可以的。”</br> 我踢他:“去你的,討厭死了。”這家伙越來越得寸進尺了,變著花樣攻城掠地,而我就像個沒用的花架子,在他的蠶吞鯨食下節節敗退。</br> 他也不理會我的拳打拳踢,依然說:“去我家。”盡管聲音輕柔,卻帶著命令式的語氣。</br> 我說:“我擇床,換個陌生的環境估計睡不好。還有,我還要保養我的肌膚。護膚品全在我家里呢。”</br> 我以為他會就此放棄,誰知他居然說:“那我去你家。”</br> 我氣結,說:“我不喜歡有人進駐我的地盤。”</br> “反正今晚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看住你,免得你又亂跑,讓我找不著。那樣我會瘋掉的。”他一臉期待地看著我,“就這么決定了。”</br> “我可沒同意。反正今晚我一定要睡在我自己的家里。”</br> “那就去你家。”</br> “我那廟小,怕容不下你這尊大佛。”</br> “容得下容得下。”他牽著我的手說,“時間也不早了,走吧,去你家。”</br> 這家伙實在霸道,我氣結,甩開他的手,氣呼呼地道:“誰要和你走,不走了。”</br> 他說:“那就去我家。”反正他的意思就是,不是去他家,就是去我家,沒第三條路可走。</br> 當大老板的人都如此強勢嗎?</br> 這家伙動作還真快,打蛇棍跟上的典型,開始牽我的手后不久,又開始摟我的腰,現在又要強勢進駐我的生活,那今晚我真要容他住進我的房子,怕是下一刻又要擠上我的床吧?</br> 我打死不干,同意讓他牽手讓他吃豆腐已經很虧了好不好?</br> 韓宇程也后退了一步,說:“那就去祖宅。你睡你的房間,這總行了吧。”</br> 我老大不愿,借口護膚品沒帶在身上,只想回自己的家。</br> 他又說:“你用哪個牌子的護膚品,我帶你去買。”他見我生氣,趕緊說,“我不是逼迫你,只是不想你離開我的視線。我怕一轉身你又跑了,讓我到處都找不著。恬恬,我真的沒有安全感。”</br> 我靠,還“安全感”?</br> 他又說:“無論如何,接下來幾天,我是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今晚要么去我家,要么去祖宅,要么就去你家。放心,我不會亂來的,我保證。”</br> 我白他一眼,他的保證要是能算數的話,那母豬都會上樹了。</br> 他又甩著我的手,“好嘛,就這么決定了,嗯。”臉上是與他高冷形象不相符的乞求。</br> 讓一個大老板這么低聲下氣求我,仿佛是我的罪過。也實在受不了他的十八般武藝齊上陣,我只好不甘不愿地說:“帶我去商場重新買套護膚品吧。”</br> 他大喜過望,趕緊又問:“去我家,還是回祖宅?”</br> 我哼了哼,沒好氣地說:“去你那吧,不過不許碰我。”去我家的話,讓保安鄰里知道了,說什么的都有。</br> 尤其若梅就在我隔壁。</br> 去祖宅也有些膈應,尤其張阿姨那曖昧的眼光。</br> 深思熟慮下,還是去他在市區的房子穩妥些,盡管有羊入虎口之危,經過大半天的相處,若這男人敢要是化身禽獸,就真是我識人不清了。</br> 去商場買了我慣用的全套護膚品,睡衣,生活用品,全按貴的選,反正又不是我付錢。</br> 前幾年,蓉城房價被各路炒房客炒得火熱,房價居高不下。盡管這兩年退溫不少,依然讓普通工薪階層望洋興嘆。而位于市中心的房子更是精貴,韓宇程這樣的大老板,買房子首要考慮的就是舒適,交通方便,與安全快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