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瑩拿過張銘手里的文件,打開一看發現竟然是一份股權轉讓協議。
協議上要轉讓的是一家叫做“正興”的上市公司,而且轉讓股份是百分百。
她有些不明白張銘的意思。
張銘笑著解釋道:“這是我幫安氏從新找的殼,這個殼我調查過很干凈,而且價格也不貴。比起天語,這個殼更適合安氏。”
“這個殼多少錢?”安瑩問。
“和天語一個價格,不過你只用出一半就行了。”
“為什么?”
張銘笑了一下道:“這個殼是杜恩祥的,他給我打了一個對折。”
聽到這里安瑩還是很疑惑:“既然你能找到這么優質的殼,那之前為什么要盯著天語不放?還和鄭志華糾纏那么久?”
“因為周清俞也想要天語的殼。”張銘回答道,“我的目的就是不想要周清俞好過。”
安瑩不由苦笑了起來:“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商人,可是現在發現自己越來越搞不懂你了。為了對付周清俞,你這么大費周章值得嗎?”
“當然值得。這一次我可不是僅僅針對周清俞,我還幫了你。先不說周清俞那邊,就你自己這邊,我就覺得值得。你跟了我這么多年,也立下了不少功勞。”張銘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安瑩聽到這番話的時候,心里十分感動。
“現在你可以和我說,你那天到底和鄭志華談了什么了吧?”安瑩道。
“這個事情還是得從頭來說……”張銘頓了頓整理了一下思緒之后才開口道,“一開始我來青州的確是為了周清俞,他在背地里陰了我一次。如果就這么算了,先不說我自己心里過不過得去,誰敢保證不會有下一次?”
“所以你來青州是想一次性解決掉這個麻煩?”安瑩問。
張銘點了點頭:“不錯。只是過來之后沒想到你這邊遇到了麻煩,以我們的關系,我自然不可能不幫忙。”
聽到這里,安瑩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嘀咕道:“我們什么關系?”
只可惜這聲嘀咕太輕張銘沒聽清楚:“什么?”
“沒什么,你繼續說。”安瑩抿了抿嘴道。
“安氏集團的情況我也了解了,如果按照現在的發展來說,在青州的確可以有一席之地。不過未來的青州,誰也說不清。安氏集團現在唯一的發展出路就是借殼上市,然后朝全國擴張。”張銘頓了頓道,“安氏一直都是做精品住宅,顯然在青州這種精品住宅已經飽和了,而在比青州大的城市,安氏也不可能插足。所以安氏現在唯一能走的路子就是靠借殼上市之后,打入二三線城市。”
安瑩很認可張銘說的這些,之前她也是特意做過調查和規劃的。
“所以安氏借殼自然是理所應當,而正好周清俞也想走這一步。我自然不可能讓他好過。”
“于是你就盯上了天語,然后借安氏去和對方競爭?”
“不錯,但是那只是之前的想法。可后來,在澳城的時候,我調查出來天語根本就是一個爛殼,而且鄭志華也不是什么好人,天語財務作假,誰要是買了過去那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什么?”安瑩一驚,“你說天語財務作假?”
“不錯,天語現在的外債可是近十億。”
張銘說得很淡定,可是安瑩的心卻不由“噗通”跳個不停。
一想到要是安氏真的將天語買了下來,那等待安氏的將是巨額債務。
即便有了張銘那邊的五十億,可要再背負上十多億的債,可不是好受的。
想著安瑩似乎明白了,她道:“那你那天是怎么和鄭志華談的?”
張銘笑了起來,端起面前的鐵觀音抿了一口道:“鄭志華無非就是想要套現走人,而我則是想要對付周清俞。我們的目的并沒有什么沖突,甚至可以說,我和他的目的是一致的。”
想起那天的事情,張銘就覺得有些好笑。
那天他直接拆穿了鄭志華的面具之后,當時的鄭志華氣得直接就把煙灰缸砸了,還說張銘簡直是在胡說八道。
那個時候他還揚言讓張銘混不下去。
換做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會氣急敗壞,鄭志華也不例外。
天語可是他籌備計劃了整整三年的事情,可誰知道在關鍵時刻居然被人拆穿了,其憤怒程度可想而知。
張銘還記得當時,鄭志華惡狠狠地瞪著張銘罵道:“好你個張銘,你比我還不要臉,什么下三濫的手段你都用得出來。”
他之所以這么罵,是因為他已經想到了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想要布置這么一大盤棋,肯定離不開需要一兩個得力的助手,而這么一兩個人是需要絕對信得過,而且還是得在一條船上的。
劉光明顯然就是這么一個人選,鄭志華之所以選擇他,不是因為他可靠,是因為他夠貪心。
一個貪心的人,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是不可能出賣別人。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一個人再貪心也不可能不要自己的命!
當張銘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鄭志華之后,他聽完整個人氣得發抖:“姓張的,你他媽到底想怎么樣?”
張銘自然是不慌不忙,還給他說了一個故事。
據說明朝的時候,一位姓李的御史去錢塘縣監督糧儲事宜,可是當時的縣官對這位李大人不以為然,表面上恭敬,暗地里卻一直想要設計害他。
后來縣令找到了一個機會,把自己的心腹送去李大人身邊,在取得了李大人的信任之后,就悄悄地偷走了他的官印。
在那個時候丟了官印可是會掉腦袋的,為了找回官印,李大人請縣令來自己家里吃飯,然后故意弄了一場大火,在慌亂之中,他將沒官印的空盒交給了縣令,說讓其幫他保管。
縣令拿著空盒回去一夜未睡,因為他知道,要是第二天就這樣把空盒拿回去,到時候李大人當著眾人的面打開,發現官印不見了,肯定會怪罪到他頭上。
于是左思右想,他只能把官印放回到盒子里,第二天還回去的時候。李大人果然當眾打開,尬笑里面的官印完璧歸趙,不由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