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昭煌心中暗動殺念,那薛真人則是將手上羅盤再次祭起,一道青光射出,直接射在樓閣頂壁之上。
下一刻,在頂壁之上浮現(xiàn)出道道符文、陣紋,構成一道陣法,看上去就像是一座扁平的祭臺。
但若細看,那陣法閃爍,扁平的祭臺又像是變得立體起來,其中隱隱有狂風旋轉(zhuǎn),風中有著一頭青鵬攪動旋風。
“咦!”
梁昭煌與李連城見此,都不禁微感驚訝。
此前,他們兩人曾將這飛舟仔細檢查過。李連城是用三枚‘青鵬令’靠著對于煉器的熟悉與手段;而梁昭煌,則是運轉(zhuǎn)‘五行法目’觀察飛舟之中能量流轉(zhuǎn)的軌跡。
兩人因此尋到了飛舟主控艙室所在,并將其強力破開,暫時控制了飛舟。
但是,兩人卻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座布置在飛舟頂壁上的陣法。
梁昭煌再次運轉(zhuǎn)起‘五行法目’,仔細觀察頂壁上的陣法,漸漸有所明悟。
飛舟頂壁上這座陣法是獨立存在的,與飛舟中陣紋、禁制并不相連,也沒有能量交互的聯(lián)系,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而且還借著飛舟中陣紋、禁制,以及能量流轉(zhuǎn)的遮掩,被很好的藏了起來。
梁昭煌當時運轉(zhuǎn)‘五行法目’,目光、注意力都被飛舟中的能量的流轉(zhuǎn)吸引去了,因此倒是沒有發(fā)現(xiàn)這藏在其下的獨立存在的陣法。
而這座布置在飛舟頂壁上的陣法,顯然就是南岳城中與南城聯(lián)系的另一條通道了。
那薛真人此時盯著定壁上的陣法,也是微微點頭,道:“還行,南城在南岳城的門戶,總算沒有被完全關閉,還留著半扇門。”
隨即,他轉(zhuǎn)向楊秀娥,微微一禮道:“秀娥真人,按照約定,我將帶人幫助你們,將這南城在南岳城的門戶徹底打開,好方便進攻南城。”
“為此,我要征用這艘飛舟。”
楊秀娥聞言微微點頭,不過并沒有當場答應,而是轉(zhuǎn)眼看向梁昭煌等人,顯然是要詢問他們的意見。
畢竟,這飛舟是他們拿下的,算是新海郡的戰(zhàn)利品,征用也需要他們同意。
梁昭煌見此,也沒有當場答應,而是和文秀、吳道沖、李連城、趙丹陽、林昌道幾人傳音商議了一番。
最后,由他出面道:“能夠幫助到‘龍江’楊家進攻南城的戰(zhàn)局,是我等的榮幸,自然是義不容辭。”
“不過,我們也有要求,在這飛舟上必須有我們的人手留守。”
說白了,就是他們不信任那位薛真人,畢竟對方先前的表現(xiàn)可不友好,而且明顯對飛舟有所圖謀。
所以,他們要留人下來監(jiān)視對方的行動。
“不行!”未等楊秀娥說話,那薛真人當先拒絕道:“這開啟門戶的手段,涉及到我們薛家的隱秘手段,不能讓外人觀看。”
梁昭煌等人聞言,面上頓時越發(fā)難看,對于對方的話,他們是分毫不信。
“這樣吧,由我楊家作保……”這時候,楊秀娥發(fā)話,他目光掃過梁昭煌等人和薛真人,道:“薛道友盡管施為,盡快打開南城的門戶。”
“若是最后飛舟有失,將由我楊家給與足夠的補充!”
“如何?”
梁昭煌等人聞言,彼此看了看,最后一禮道:“既然楊家愿意作保,我等自然沒有問題。”
“薛道友……”楊秀娥又看向那薛真人。
薛真人此時面色微微有些難看,不過在楊秀娥目光之下,還是保持著微笑,微微一禮道:“就聽秀娥道友的。”
有著楊家作保,薛真人也不敢乘機在飛舟上暗做手腳了,否則最后出了問題,損失的就是楊家。
這卻是他無法承受、得罪的。
商議梁昭煌等人將飛舟,暫時交給了薛真人和他帶來的人。
隨后,眾人出了飛舟。
楊秀娥又為梁昭煌等人,相互介紹了一番她這次帶來的人手。
她這次帶來的人手,除了薛真人和對方手下的人,剩下三個金丹修士、兩支戰(zhàn)陣,都是楊家自己的力量。
三位金丹真人,其中一人是楊家子弟,叫做楊茂楨,同樣是一位金丹女修,卻是比楊秀娥小上一輩。
世家的傳承與底蘊,足以保障他們在同一時期,有著兩三代人的金丹真人,是傳承有序的證明與保障。
但是,世家對于金丹層次的傳承有序并不算太重視,他們更為重視的是元嬰層次的傳承有序,沒有斷層!
也只有有著元嬰真君的坐鎮(zhèn),才是世家門閥的保障。
除了楊秀娥、楊茂楨兩人,另外兩位金丹真人都是男修,三四十歲的模樣,卻都是楊家的仆修出身,一位姓周、一位姓陳。
其中那位陳真人更是一位陣法師,在接手了南岳城的城防之后,查探南岳城守護陣法,倒是頗有贊嘆。
不過隨即,便將梁昭煌布置的護城大陣拆了大半,重新布置起一座護城大陣來。
梁昭煌在旁看了一二,頓時有些汗顏。
不過這也和他們梁家的陣道傳承多在符陣,而與尋常陣道傳承不同有關。
這護城大陣的布置,勾連地形,借助天時、地理,本身與符陣之道的傳承就不算太契合。
再加上,梁昭煌又沒有侄兒梁瑞欽那樣在陣道上的靈性,他布陣更多還是靠著‘五行法目’觀測陣中能量的流轉(zhuǎn)、勾連,所以布置起陣法來多是中規(guī)中矩,少有靈性。
陳真人布陣,楊秀娥留下一支戰(zhàn)陣鎮(zhèn)守南岳城,又吩咐楊茂楨與那位周真人各自率領一支戰(zhàn)陣出城,收攏在外的東南戰(zhàn)線各方門閥勢力,掃蕩四周,并提防南城、或其它三座衛(wèi)城修士來攻。
將南岳城交給楊家,梁昭煌等人算是解放了出來,他們在城中選了一塊駐地,聚集在一起駐扎。
這一場南岳城攻守戰(zhàn),他們各家多有損傷,幾位金丹真人更是幾乎都有傷勢在身。
如今卸下重擔,自然是要休養(yǎng)恢復,安撫手下勢力。
梁家駐地中,梁昭煌住在當中,梁昭松與梁瑞堅各領一支戰(zhàn)陣分別駐扎在左右。
此時,梁昭煌住處主廳之中,八哥梁昭松呈上兩份金冊。
一份金冊中,記錄的是家族這次在南岳城中收獲的物資統(tǒng)計,梁昭煌看過之后便放下了,其中收獲他大體都知道,可謂巨豐。
而第二份金冊,里面記載的都是這次戰(zhàn)斗之中,梁家兩支戰(zhàn)陣中修士的戰(zhàn)績、功勞,并且后面附上了八哥梁昭松對于這些戰(zhàn)功的獎賞意見。
如今呈給梁昭煌,則是詢問他的意見,由他來確定戰(zhàn)功與獎賞。
梁昭煌將金冊打開,仔細查看其中戰(zhàn)績與功勞。
通過這份金冊,梁昭煌能夠看得出梁家兩支戰(zhàn)陣這次大戰(zhàn)之中的損失慘重。
尤其是侄兒梁瑞堅率領的‘金刀戰(zhàn)陣’,此前為了抵擋敵人一位金丹真人率領的戰(zhàn)陣進攻,更是死傷慘重,損失達到近三百人,‘金刀戰(zhàn)陣’的千人戰(zhàn)陣此時都已經(jīng)難以湊齊了。
便是八哥梁昭松率領的‘黑水戰(zhàn)陣’,大多時間都是鎮(zhèn)守在后,支援各方,損失也達到了一百人以上。
金冊之中,詳細記載著這些犧牲修士的姓名、來歷。
其中既有散修、也有寒門、縣豪子弟,同樣也有梁家子弟。
梁昭煌看著那一個個人名,以其金丹期修為,甚至都能回憶起其中大部分人的形象;縱然是這么多年修行、經(jīng)歷,已經(jīng)讓他心性堅硬如鐵,此時也不禁是嘆息一聲。
他抬頭看向八哥梁昭松,道:“八哥,這次我們在南岳城收獲不小,將這些戰(zhàn)死者的撫恤提高兩倍吧,其他人功績也都提高一倍。”
“是!”八哥梁昭松沒有說什么,直接應下。
梁昭煌又看了看金冊,確定沒有問題,取出自己的印章直接蓋下,確定了這些戰(zhàn)績與戰(zhàn)功。
將金冊交給八哥梁昭松,處理了雜事,梁昭煌開始閉關修養(yǎng)起來,主要是修復‘五色蓮臺’上的破裂的兩片蓮瓣。
這一次大戰(zhàn),梁昭煌自己也是消耗巨大,不但用去了兩枚四階道符,更是連續(xù)用了兩次‘道痕一擊’,遭受兩次反噬,‘五色蓮臺’黃色蓮瓣與青色蓮瓣,此時都已破裂,防御之力大降。
可以說,這個時候是他防守最為虛弱的時候,若是有金丹期敵人,精修土行、木行兩道神通來攻,他很大概率是抵擋不住的。
而如今,身在八方島上,可謂是深處敵境,危機隨時可能降臨。
梁昭煌必須趁著現(xiàn)在有時間,趕緊將這‘五色蓮臺’修復,恢復自己的防御力。
取出‘五色蓮旗’布置在房屋四方,布下一座防御、警戒陣法,梁昭煌取出兩枚玉盒,其中放的正是四朵三階靈蓮,兩朵為土行,兩朵為木行。
查看了四朵靈蓮之后,梁昭煌當先取出此前收獲的三階‘石蓮’開始煉化,修復‘五色蓮臺’上的黃色蓮瓣,同時乘機體悟、感悟其中蘊含的、反噬的土行道韻。
時間一晃而過,轉(zhuǎn)眼過去一個半月。
梁昭煌將四朵靈蓮都煉化,將‘五色蓮臺’上兩片破裂的蓮瓣都修復完成,同時對于土行道韻、木行道韻都有了更多、更深的感悟與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