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許灣醒的時候,阮忱已經(jīng)不在了。
她活動了下酸疼的胳膊腿兒,勉強打起精神起來。
站在盥洗臺前,許灣接了一捧冷水,洗了臉之后,才感覺整個人清醒了些。
洗漱完,許灣走到客房門口,靠在門口看了一會兒,拿起手機,做著昨晚沒有做完的事。
等把該買的都買了,許灣又攏了攏頭發(fā),用鯊魚夾夾起,開始收拾客房里的東西。
阮忱的還有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放在這邊,她直接一起搬到主臥去了。
等她收拾的差不多了,外面門鈴聲響起。
許灣連忙跑過去打開門,外面的工作人員道:“你好,請問是你要處理二手家具嗎。”
“對,一個衣柜,一張床。”
在工作人員拆卸搬運的時候,許灣又接到了辦公桌椅送來的電話。
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許灣都沒有停下來的忙碌著,總算是把客房打造成了一間舒適明亮的書房。
等弄好了個大概,許灣又把月球燈抱了進來放在書桌旁邊,然后拍了拍手,大功告成。
而此時外面的夕陽正好照了進來,落日的余暉充斥著整間屋子,溫暖又浪漫。
就在這時,門鈴聲再次響起。
許灣都不記得還賣了什么了,她小跑著去開門。
然而就在開門的一瞬間,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外面站著的,是一個打扮精致貴氣的中年女人,看上去不過五十出頭。
她看著許灣,不冷不淡的開口:“怎么,不認識我了。”
許灣手收了回來,默了半晌才道:“媽。”
溫蘭越過她走了進去,打量著四周:“你掙了那么多錢,就住這樣的房子?”
許灣關(guān)上門,走在她后面:“我喜歡這里,這邊環(huán)境比市里好,也清凈很多。”
溫蘭回過頭看她:“你是一個明星,喜歡清凈?”
許灣沒說什么,只是給她倒了一杯水。
溫蘭坐在沙發(fā)里,接過水杯放在了一邊:“今天怎么有空在家,我記得我之前找你,你每次不是在劇組,就是在參加活動。”
“最近……在為了新電影做準備,這段時間就沒有接新工作。”
“你是沒有接新工作,還是沒有工作?”
許灣一時語塞。
溫蘭繼續(xù),直白開口:“如果不是這次回國,我都不知道你出了那么大的事,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許灣垂著頭,小聲道:“你早就在國外定居了,還有自己的家庭,我告訴你這些做什么。”
溫蘭皺眉:“你現(xiàn)在是在埋怨我嗎?許灣,當(dāng)年我和你爸爸離婚,我給過你選擇的機會,是你自己要留下來的,后面我不讓你做藝人,也是你執(zhí)意要這么做,你現(xiàn)在……”
“我沒有埋怨你的意思。”許灣道,“我自己生活的很好,沒有你我也生活的很好,所以你不用關(guān)心我。”
“你這是什么話,你是我女兒,我怎么不能關(guān)心你了。還有,你說自己過得好,你看看網(wǎng)上那些亂七八糟的評論,哪里好了?”
許灣吸了一口氣:“媽,那些都過去了。”
溫蘭厲聲:“怎么叫過去,事情發(fā)生了就發(fā)生了,永遠也過不去!”
許灣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收攏,張了張嘴卻沒發(fā)出聲音。
“我早讓你跟我一起去國外,你偏要留在這里,不然能有這些事嗎。”
許灣抿著唇,沒說話。
溫蘭拿起水了一口,似乎是在壓抑自己的怒氣。
片刻后,她又道:“反正你現(xiàn)在也沒工作了,把你這邊的事處理下,過段時間跟我一起離開。”
許灣想也不想的拒絕:“不。”
“你……”
“你當(dāng)初毅然決然的和我爸爸離婚,要跟那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跟你說的很清楚了,你有你的選擇,我也有我的選擇。”
“你當(dāng)時才十歲,知道什么。我和你爸爸沒有愛情了,勉強在一起,對于兩個人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許灣道:“我沒有打算要和你聊這些,是你非要來指責(zé)我現(xiàn)在的生活方式。”
溫蘭道:“你現(xiàn)在和你爸爸越來越像了,永遠都是一根筋,我是為了你好,你以為我想要看到你被那么多人罵成那樣嗎,私生活也被赤裸裸的討論,你看看你現(xiàn)在都成了別人眼中的什么樣子。他們罵你蕩婦,不檢點,不知羞恥!”
許灣坐在那里,十分平靜的抬頭看著她:“今天之所以來這趟,就是為了當(dāng)面把這些罵我的詞匯,說給我聽嗎。”
“我不是……”
“這些話,我已經(jīng)聽得夠多了,多加你一句,對我來說造成不了任何的影響和傷害。”
溫蘭眉頭緊皺,放緩了語氣:“灣灣,媽媽真的是為了你好,你嘗試換一個新的環(huán)境,重新開始吧。”
“我已經(jīng)重新開始了,我想要放下那一切,開始自己的生活,是你告訴我,發(fā)生了就是發(fā)生了,永遠也過不去。”
“你留在這里,怎么重新開始?”
許灣不想再和她做無謂的爭辯,起身道:“我想一個人休息,你走吧。”
溫蘭沉默了片刻,從包里拿出一張卡片:“我會在國內(nèi)待一段時間,等你什么時候想通了,給我打電話吧。”
許灣什么也沒說,把她送到門口。
溫蘭剛要說什么,視線就落在了鞋柜下那雙男士拖鞋下。
她看向許灣的眼神,瞬間變得意味深長起來:“灣灣,你……”
許灣沒有注意到她細微的變化,只是等她走出去后,直接關(guān)了房門。
她也不在乎,溫蘭到底想問什么。
關(guān)上門后,許灣靠在門板上,雙眼放空的看著前方。
這將近二十年的時間里,溫蘭都沒有回過國,每次給她打電話,都是干擾她的人生大事,再毫不留情的批判一番,她怎么怎么做的不對,哪里哪里又讓她覺得丟人了。
許灣總感覺,她這次回來,不是一個好兆頭。
她呼了一口氣,走回客廳,看著溫蘭留下的卡片,直接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里。
可即便如此,也抵擋不了,溫蘭還會再來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