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主治醫(yī)生來給小家伙做檢查,燒已經退下來了,可是依舊沒有找到治療紅疹的辦法。
阮星晚道:“化驗結果出來了嗎?”
主治醫(yī)生搖了搖頭:“已經加急在處理了,但是由于情況復雜,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
阮星晚看向床上已經明顯瘦了許多的小家伙,聲音輕了幾分:“他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
“打了營養(yǎng)針,希望能再堅持一段時間吧。”
阮星晚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現在就連醫(yī)生都說“希望”這個詞了……
主治醫(yī)生又道:“再多觀察觀察吧,有什么情況隨時找我。”
“謝謝。”
等醫(yī)生離開后,阮星晚坐在床邊,看著小家伙,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杉杉過來拍了拍她的肩:“星星,放心,一定會好起來的。”
到了晚上,阮星晚讓裴杉杉回去了,她一個人在這里守著小家伙。
裴杉杉走了沒一會兒,沈子西又來了,洗了澡刮了胡子換了衣服。
他道:“周辭深聯系過你嗎。”
“沒有,我給他打了電話,關機。”
沈子西皺眉:“我也聯系不上他,該不會是出什么事了。”
不僅是周辭深,江晏也失去了聯系。
江州那邊到底是什么情況?
這時候,醫(yī)院樓下鬧哄哄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沈子西見狀道:“我出去看看。”
阮星晚聽著外面的響動,抱緊了懷里的小家伙。
兩分鐘后,一個戴著口罩的醫(yī)生進來,給孩子測體溫。
他剛拿出了體溫計,阮星晚便倒退了一步,警惕的看著他:“我沒見過你。”
這幾天來給小家伙做檢查的,都是他的主治醫(yī)院,測體溫也是固定的那兩個護士。
醫(yī)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張清雋的臉:“初次見面,我的榮幸。”
阮星晚皺眉:“你是誰。”
男生笑了笑,把口罩放在了白大褂的口袋里:“我是誰不重要,但我想請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阮星晚唇間緊抿:“你是鐘嫻的人?”
“不是,我不認識她。”
“那你想要做什么。”
男生上前:“得罪了。”
……
病房門外,沈子西感覺氣血有些上頭,對著電話另一頭道:“你他媽是不是認真的,要是讓周辭深知道,我?guī)椭悖谒燮ぷ拥紫伦屗麄儼讶藥ё撸憔鸵运乐x罪吧。”
江晏的語氣有些急切:“我現在來不及跟你解釋那么多,你不是已經查到資料了嗎,江州有能治好那個孩子的辦法,只有試試了。”
“那你讓他們倒是快點兒啊,我要拖不住了,我真怕陳北沖上來揍我一頓。”
沈子西話音剛落,阮星晚和小家伙,就被從里面帶出來了。
四目相對后,男生沖他揚起笑。
沈子西:“……”
他默默看向了別處。
聽著走廊的響動,男生吩咐道:“他們人來了,走了。”
沈子西看著他們的背影,后背都在冒汗,如果不是跟江晏有這么多年的交情,知道他是絕對不可能去害周辭深,那今天就算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就……閉上眼睛裝沒看見。
也不知道這個選擇到底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一旦江晏背叛了周辭深,或者說他從始至終,就是從江州那邊過來,帶著目的接近周辭深,那一切就都完了。
所以為今之計,只有賭一把了。
賭他沒有看錯人。
……
阮星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醒的,睜開眼的時候,感覺眼前一片模糊,她清醒了幾分后,猛地坐起身,想要去找孩子在那兒。
坐起來后才發(fā)現,小家伙正安安靜靜躺在她身邊,睡的很香甜。
而且,身上的紅疹淡了許多。
看他睡的那么香,應該是不怎么癢了。
想起之前在病房里看到的那個男生,阮星晚想要起身,卻沒什么力氣,太陽穴也突突的跳。
這時候,門被打開,男生走了進來:“你醒了啊,睡的還好嗎。”
阮星晚把小家伙擋在了身后:“你要把我們帶去哪里。”
男生拉開旁邊遮擋板,慢悠悠說了兩個字:“江州。”
阮星晚看著他,眉頭緊緊皺著。
男生轉過身:“放心,我是不會傷害你們的,只是醫(yī)療團隊和所有器材藥品都在那邊,我只能把你們帶過去了。”
阮星晚想起沈子西拿給她的那一頁報紙,默了默才道:“你知道他這個病是怎么造成的嗎。”
“知道。”
阮星晚聞言,突然看見了幾分希望:“那你……能治好他嗎。”
男生坐在沙發(fā)里,倒了一杯水喝著:“我不想讓你傷心,也不想給你不實際的承諾。”
阮星晚:“……”
能別把話說的這么像是個渣男嗎。
男生繼續(xù):“他的這個病,是因為注射了有問題的營養(yǎng)針,而導致的不良反應。目前,我們只遇到過一起這樣的病例,也可以說說,那個孩子比較幸運,癥狀沒有那么嚴重。經過治療后,這兩年恢復的還不錯。”
“但這個營養(yǎng)針導致的不良反應是因人而異的。所以,還是需要根據實際情況來做判斷的,后期恢復,也要看個人體質。”
阮星晚道:“可是他身上的紅疹已經消失了……”
“那是因為,我給他打了一針,能暫緩病癥。雖然治標不治本,但起碼能讓他睡的舒服一點。”
“你是醫(yī)生?”
“是不是很少見到我這么年輕帥氣還有能力的醫(yī)生?”
阮星晚皮笑肉不笑:“那營養(yǎng)針又是怎么問題,既然有問題,為什么又……”
男生道:“這個嘛,就比較復雜了。這個營養(yǎng)針,在兩年前制作出來后,發(fā)現有問題時,就已經被銷毀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會流傳到南城,還……”
“你真的不認識鐘嫻?”
“這么跟你說吧,我活了這么多年,就沒到過南城。”
“那你和周家的人有過接觸嗎?”
男生悠悠道:“我這個人,還是挺惜命的。”
阮星晚沒再說話,轉過頭看向睡熟的小家伙。
總有,一點希望的吧。
男生起身:“還有兩個小時才到江州,你可以再休息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