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安靜了一瞬后,楊振開口:“我們希望阮小姐能夠出面接管林氏,讓所有人都安下心來,為我們爭取更多的時間。”
“什么時間。”
“是這樣的,我們和趙總最近一直在拉投資,想要緩解林氏暫時的局面,可林氏目前連一個做主的人都沒有,沒有哪個公司愿意,銀行也不給我們借錢。”
趙敬接過他的話繼續:“但如果阮小姐接管了林氏的話,他們看在阮小姐的面子上,也會做這一筆買賣的。”
阮星晚也沒和他兜圈子,一針見血的道:“是看著我的面子上,還是看在周辭深的面子上?”
趙敬不由得看向楊振:“這個……”
楊振游刃有余的繼續:“我們確實是想要借周總的東風,但不管怎么樣,阮小姐都是林氏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只要你能出面繼任林氏,不僅能讓員工和合作方安心,其他公司和銀行,也會看在林氏逝去那位董事長的份兒上,再給林氏一次機會的。”
趙敬又接到:“是啊是啊,雖然我沒有見過逝去的那位董事長,但也聽過他不少的傳聞,當初林氏差點被人瓜分殆盡的時候,也是他力挽狂瀾,保住了岌岌可危的林氏,可見他對林氏的感情之深啊。現在他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能救林氏的,只有阮小姐你了。”
趙敬和楊振就這么一唱一和,一搭一幫的。
最后所想要表達的意思無非就是,希望阮星晚能看在她那位親生父親的份兒上,去幫林氏一把。
只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她的親生父親,還活著。
林氏目前是什么樣,他不可能不清楚,放任不管,無非也就是對林氏死了心。
但有一點,他們說的對。
林氏那些成千上萬的員工,何其無辜。
阮星晚閉了閉眼,突然覺得太陽穴有根筋在扯著疼。
“阮小姐,我們……”
趙敬還想要說什么,剛開口就被楊振攔下了。
楊振了:“我們今天給阮小姐說了這么多,想必你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去消化考慮,不著急,我們等你的答復。”
阮星晚輕輕點了點頭:“那就先這樣吧。”
她確實需要時間好好去想這件事。
出了工作室后,趙敬言語之間似乎透著不滿:“我們廢了那么大的功夫來找她,這就算了?”
楊振道:“趙總,就算是你今天逼著她答應了你,讓周辭深知道這件事后,你覺得他會放過去你?”
趙敬遲疑了兩秒,才嗤了聲:“到時候板上釘釘的事,還要那么多人看著,他周辭深難不成還能公然出爾反爾不成?”
“這點你倒是低估了周總了,他不愿意的事,誰越是逼他,往往約會適得其反。”
趙敬冷哼:“要不是怕這件事最后連累到我身上來,我說什么也不會走這一趟,還要看一個黃毛丫頭的臉色。”
林致安雖然是逃了,但是趙敬老婆孩子還有那么大的家產都擺在那里,什么準備都沒有,根本就逃不掉。
雖然躲了一段時間,可是架不住總是有人能找到他,非要讓他出面給一個說法。
他能給什么說法?
那林致安做的事和他有什么關系。
他沒有辦法,迫于無奈,只能和楊振一起,來找阮星晚。
只要阮星晚同意接管林氏,他的麻煩就少了很多。
楊振笑了笑:“趙總,阮小姐再怎么都是林氏的千金小姐,如果林氏有朝一日能夠重新走向正規,咱們也是給她打工。”
趙敬擺了擺手:“林氏這個死樣子,你又不是不清楚,不過是能拖就拖,怎么可能有機會活過來。阮星晚那個黃毛丫頭,根本頂不了事,讓她出來只是轉移外界的注意力罷了。”
楊振瞇了瞇眼,沒說話。
不過相比趙敬,他倒是一身輕松。
他手里已經有了一個大籌碼,倒是不難擔心全身而退的問題。
他只是在想,該怎么利用這個籌碼,達到最大的利益化。
沒過一會兒,趙敬又自顧自的說著:“林氏想要死灰復燃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楊振聞言,有些意外:“什么可能?”
趙敬哈哈大笑了兩聲,拍了拍楊振的肩膀,一邊上車一邊說道:“除非那個死了的林致遠從土里爬出來,憑著他的本事,倒是還有一點機會。”
楊振道:“趙總真會開玩笑,那個林致遠,死了好多年了吧。”
“所以我說,林氏根本活不過來了嘛。”
說著,趙敬拉上車門:“行了,我先走了,之后的事你看著處理吧,我是不想再到這里來了。”
楊振微微點頭:“趙總慢走。”
面前的車窗升起,黑色轎車緩緩駛離。
楊振轉身,看著不遠處的工作室,唇角勾了下,笑容里含著幾分算計。
沒過一會兒,他手機響起,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楊振接通電話,聲音溫柔道:“小雪,有什么事嗎。”
聽見他的聲音,李雪呼了一口氣:“我今天終于出來了,你在工作嗎,不忙的話,晚上一起吃飯吧。”
“當然可以。”楊振拉開車門,又道,“說起來你還沒告訴我,你們搬到哪里去了。”
“還是在這個小區,就是搬到老板隔壁。”
“隔壁?”
李雪道:“對,搬過來的時候我也挺怕老板女朋友發現的,不過老板的意思好像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跟楊振在一起這么久了,李雪也沒有了之前的戒備與警惕,基本什么事都會告訴他。
除了周辭深的身份,一直都是用老板來代替。
楊振坐在車上,看向工作室:“那你們老板還挺聰明的。”
“是啊,不過上次我把樓層卡丟了,他發了好大火,我當時都快嚇死了。”
“要不你把工作辭了吧,我能養你,現在你能出來的時間越來越少了,都沒什么機會見面。”
“現在還不行呢,老板是我的恩人,再等一段時間吧,等老板把事情處理好。”
楊振手指輕輕敲擊著方向盤:“你們老板到底在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