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晚下意識擋在周辭深面前:“沒什么許阿姨,一個朋友,我……”
可情急之下,她完全忘了,周辭深比她高出許多,她什么也擋不住。
許玥看向她,卻又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她身后的人。
時間安靜了幾秒后,阮星晚忽然聽見周辭深的聲音響起,帶了幾分刻骨的寒意:“我走了。”
“誒?”
剛才那樣說他都不走,怎么變的這么快。
周辭深邁著長腿走了兩步,許玥就再次開口:“小深……”
周辭深置若罔聞,大步離開。
阮星晚愣在原地,沒搞清楚情況。
她看許玥的臉色不對,來不及多想,跟了出去。
等在屋外的林南也很懵,怎么進去的時候都還好好的,出來又吃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這兩人每天哪兒來的那么多架吵?
周辭深剛走到車前,阮星晚就跟了出來,喊道:“周總!”
周辭深沒有絲毫反應,拉開車門彎腰坐了上去。
林南看向阮星晚:“?”
阮星晚回了一個:“?”
顯然,兩人都沒搞清楚情況。
但周辭深已經(jīng)坐上了車,林南也不敢久待,繞到了駕駛座。
阮星晚只能站在原地,看著黑色邁巴赫離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玥略顯疲憊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小阮。”
阮星晚收回視線,走到她面前:“許阿姨。”
許玥看了眼周辭深離開的方向:“小……他是你朋友?”
“……倒也不是。”阮星晚小聲問,“許阿姨,你認識他嗎?”
許玥不知道在想什么,微微有些出神,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扯出一個無力的笑:“周氏集團的總裁,在報紙上看到過。”
她不這么說的話,阮星晚可能一時還想不到那里去,可是……
到現(xiàn)在為止,她總算知道許阿姨為什么每天會看一份財經(jīng)報紙。
跟著父親的兒子,二十年沒有見過面。
以及,周雋年給她說過的私生子。
阮星晚默了默才道:“許阿姨,報紙上從來沒有登過他的照片。”
許玥神情似乎還有些恍惚:“是……是嗎?”
“許阿姨,周辭深他……是你兒子吧?”
許玥沒回答,垂了眸子。
阮星晚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周辭深剛才那個態(tài)度真的很傷人。
她猶豫了一會兒才道:“許阿姨,他不是我朋友,他是我……前夫。”
許玥怔了怔,看向她,又猛然低頭看向她微微隆起的肚子。
“……”
“……”
阮星晚怎么都想不到,她從南城跑到這里,橫跨了一千公里,居然遇到了周辭深的親生母親。
這也太那什么了吧。
最后,許玥按了按太陽穴:“時間不早了,去休息吧。”
很明顯,她也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個消息。
躺在床上,阮星晚卻有些睡不著,她給周辭深打了幾個電話,都被他掛了,最后還把她拉進了黑名單。
阮星晚:“……”
狗男人的脾氣怎么就這么大。
然后她又偷偷給林南打了一個電話,林南說周總回酒店的時候臉色很不好,最后還補了一句,從來沒見他生這么大的氣。
阮星晚哦了一聲,沒有特別大的表示。
周辭深電話都給她拉黑了,她還能怎么著。
……
第二天一早,秦阿姨提著一籃子菜過來摘。
坐在石桌前,她悄聲對許玥道:“小阮給你說了沒?”
許玥有些不在狀態(tài),心不在焉的摘著面前的菜:“說什么?”
“好家伙,我以前還真沒看出來小阮居然還是個倔脾氣,昨晚差點跟那個開發(fā)商在飯桌上吵起來,要不是小韓跟我說,我都還不敢信。我就說讓小阮去沒錯,她果然給我們安橋長街長臉,氣勢這方面拿捏的死死的。”
“……”
秦阿姨說著說著又開始八卦起來:“經(jīng)過這么一出,我越來越覺得小阮和小韓配了,小韓那個性子有些老實,老好人,別人找他做什么,他都不好意思拒絕。要是他身邊有小阮,怎么都吃不了虧,你覺得呢?要不我們再勸勸小阮?撮合他們?”
許玥笑容有些僵硬:“還是別了吧,我覺得……他們不太適合。”
“嘿,你這人,你之前不也覺得小韓人挺好的嗎,怎么翻臉比翻書還快?”
“小韓人是不錯,可小阮不喜歡他。”
秦阿姨想著也是這個道理,嘆了一口氣:“看來小阮還是想著他那個前夫,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你說說,就算是離婚了,也不能讓丟著老婆兒子獨自在外面這么久不管啊。又沒責任又沒擔當,讓我見到他,我非得替他父母好好抽他一頓不可!”
許玥:“……”
摘完了菜,秦阿姨道:“老許,你今天怎么回事,臉色白成這樣,昨晚沒有休息好嗎?”
“有一點。”
“那我不打擾你了,你再睡個回籠覺吧。”秦阿姨提起籃子,又俯身小聲說道,“我剛才給你說的撮合小韓和小阮的事,你一定要放在心上啊。”
許玥感覺頭更痛了。
秦阿姨剛走沒多久,阮星晚就從二樓下來了。
許玥捂著額頭道:“早飯在鍋里。”
阮星晚噢了一聲,折回屋把早飯拿出來。
坐在許玥旁邊,她輕聲道:“許阿姨,你哪里不舒服嗎?”
許玥擺了擺手:“頭疼,老毛病了。”
“要不一會兒去醫(yī)院看看吧,我陪您。”
“沒事,吃點藥就好了。”許玥看向她,“你要出去嗎?”
阮星晚頓了兩秒才道:“應該……不吧。”
“隨你吧,我進屋躺躺。”許玥走到一半,又回過頭問道,“午飯想吃什么?”
阮星晚小口啃著包子:“想喝魚湯。”
“正好昨晚秦阿姨拿來了兩條鯽魚,我一會兒給你煲。”
“謝謝許阿姨。”
許玥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無聲嘆了口氣,回了房間。
阮星晚吃完早飯后,覺得也不能白吃許阿姨的飯。
她坐了一會兒,又給林南打了一個電話。
林南說,周總從昨晚回去到現(xiàn)在,一直沒有出過房間,更沒有吃東西。
阮星晚說了聲知道了,便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