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說一聲不要那個孩子,她就會立即去打掉。
僅僅是這樣而已。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不可饒恕的事嗎?
出了盛光后,阮星晚打了車到周氏集團(tuán)。
而周氏的前臺就像是早就知道她會來一樣,只問了她的姓,連登記都沒有做,就直接把她帶到了總裁專屬電梯。
阮星晚還記得她很久之前有一次來給周辭深送文件,也不敢告訴周氏的員工她是周辭深的妻子,怕他會因此生氣,就只能跟個傻子似的站在前臺,等她們有空了之后,層層給她往上通報(bào)。
最后還沒得到那個狗男人的好臉色。
下了電梯,林南已經(jīng)等在外面了。
林南道:“夫人,周總正在開會,他讓你先在他辦公室坐一會兒。”
阮星晚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別再叫我夫人了,我不配。”
“……”
還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啊。
林南咳了聲,伸手出道:“夫……阮小姐,請。”
坐在周辭深辦公室里,看著林南送上來的咖啡,阮星晚道:“可以幫我換一杯熱水嗎,潑了能燙死人的那種。”
“阮小姐……真會開玩笑。”
阮星晚皮笑肉不笑的開口:“哪有你們周總會開玩笑。”
林南一見她這架勢就知道是上門來興師問罪的,也不知道周總哪里來的自信,覺得她是來感謝示好的。
不過林南還是把咖啡給她換成了熱水,只是燙不死人的那種。
他貼心的想,如果周總等會兒真的被潑了,白水至少沒有咖啡那么狼狽。
可阮星晚不過是打打嘴炮解解氣而已,她也沒那個膽子潑周辭深。
這會兒肚子里的小壞蛋正在鬧騰,她干嘔了好幾下,喝了水才緩解了點(diǎn)。
等一杯水見底時,周辭深才回來。
他解開西裝的紐扣,坐在阮星晚對面,一副公事公辦的冷淡語氣:“找我有什么事。”
這男人是真的狗,明知故問。
阮星晚也不想和他廢話,從包里拿出一張欠條來:“雖然我對周總這種多管閑事言行不一兩面三刀的做法感到很……”
話說到一半,她就感覺整個辦公室里的溫度驟然下降。
阮星晚面不改色的轉(zhuǎn)了話鋒:“感到很欽佩,也對周總這種殺人不見血的手法由衷的贊嘆。”
周辭深沒耐心聽她在這里胡扯,不悅打斷她:“說人話。”
“簡單來說就是我雖然覺得你的做法很可恥,但我還是做不到可以心安理得的背負(fù)巨額欠款,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憋著氣給你寫一張欠條。”
這不就是狗男人最想看到的嗎。
周辭深抬眸看向她,冷峻的五官上看不出什么情緒:“所以呢,這次你打算怎么還。”
阮星晚嘴角抿起,剛想開口,他就像是知道她要說什么似的,慢條斯理的堵住了她的后路:“不接受分期。”
“……”
她就知道這個萬惡的資本家不是個東西。
阮星晚道:“既然周總大費(fèi)周章的想要讓我難堪,我確實(shí)也沒錢還你,你想要怎么樣,可以直說了。”
周辭深好看的眉微蹙:“你覺得我這么做的目的是讓你難堪?”
“難道不是嗎?我不知道周總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滿意,如果周總真正想要的是我離開盛光,好,我答應(yīng)你,我今天回去就離職解約,去一個你眼不見心不煩的地方。”
周辭深冷聲道:“阮星晚,你腦子是漿糊做的嗎。我派公關(guān)團(tuán)隊(duì)給盛光,從秀場上選一個人大力扶持,讓許灣補(bǔ)上空缺上臺。做這些就是想要你從我眼前消失?”
“你那些都是為了舒思微做的,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你不要混淆視聽。”
“我為了她?我憑什么要為了她?她在我配偶欄上待過嗎?”
阮星晚不甘示弱的反駁:“你不是正準(zhǔn)備讓她待嗎?”
周辭深直接被她氣笑了,語氣反倒平和起來:“阮星晚,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平時少吃點(diǎn)垃圾食品,多吃點(diǎn)核桃,補(bǔ)腦。”
“……”
她之前偶爾會在家里做火鍋和小龍蝦,周辭深回來遇見后,就會把東西全部丟在外面的垃圾桶里,再把她摁到浴缸里里外外洗三遍,直到他說沒味道了為止。
等等,現(xiàn)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
阮星晚把話題拉回了正軌:“周總想要我怎么還你。”
周辭深眉頭不著痕跡的揚(yáng)了下,沒說話,長指輕輕敲擊著沙發(fā)的扶手。
渾身上下就差沒寫著“求我”兩個字了。
不過阮星晚也很清楚,這個狗男人不可能只是想聽她求他。
但她實(shí)在猜不出他到底想要怎么樣。
見她低頭不語,周辭深緩緩出聲:“阮星晚,我說過,你要是后悔了,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jī)會。”
這次阮星晚反應(yīng)的很快,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直接問道:“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
阮星晚笑了下,她知道為什么,還是出自他的報(bào)復(fù)罷了。
在這段沒有愛情的婚姻里,她可以是不幸的,也可以是被嫌棄厭惡的,更可以是永遠(yuǎn)只能在家里安靜等著他回家的妻子。
可離了婚,她可以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
這也應(yīng)該不是周辭深希望看到的。
是啊,三年前是她把他拉入了婚姻的墳?zāi)梗趺茨芘呐钠ü删碗x開了。
隔了很久,她才道:“雖然我曾經(jīng),被一個眼睛長在頭頂?shù)馁Y本家批判過沒有夢想。”
周辭深:“……”
阮星晚懨懨繼續(xù):“可我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在能力范圍內(nèi)我能得到的是什么。在經(jīng)過了三年失敗的婚姻后,我本來以為可以靠自己的努力,重新去追求夢想,但周總實(shí)在不愿意放過我的話,我可以廢了這雙手,從此都不能碰畫筆,也不能再設(shè)計(jì)作品。
“如果周總這樣還不能解氣的話,你干脆雇兇殺我好了。”
周辭深閉了閉眼,聲音從喉嚨里擠出:“滾。欠條留下,分期還給我。”
“好的,周總再見。”
阮星晚拿起包包,利落的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停下腳步:“周總,欠你的錢我會每個月按時轉(zhuǎn)到你賬上,你有其他需要的話讓助理聯(lián)系我就好了,我手機(jī)二十四小時開機(jī)。”
言下之意,她并不打算把他的聯(lián)系方式加回來。
出了周氏后,阮星晚的心情并沒有因?yàn)榭梢苑制趦斶€而得到好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