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后面傳來的聲音,須賈停下轉身看著,之間有一中年人穿著破舊的衣服,手拿馬鞭,一副車夫的打扮,很狼狽地正在和丞相府的人糾纏,看他二人的樣子分明就是認識,恰好此事須賈正想找一個人了解秦國丞相的人,而且此人還口稱故人,這就更讓須賈心動了,定睛一看,果然就是自己認識的人。
自從那范雎來到秦國之后,一直對外使用的名字就是張祿,就算是做了秦相的丞相國以后,依然沒有改過來,而目前秦國也只有寥寥數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而這些要不就是范睢的親近之人,要不就是在秦國的朝廷之中位高權重之人,他的親近之人不會到處宣揚,而其他人也只是認為范睢是不好意思面對以前的經歷,況且范雎現在已經是秦國的丞相,那里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所以他的身份一直沒有被公開,外人都不知他就是魏國的范雎。
須賈轉身靠近一看,這人果然是范雎,畢竟以前在魏國的時候,范雎曾經是他的門客,兩人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而且他和魏國的丞相魏齊還曾經羞辱過他,最后幾乎是已經把他給打死了,沒想到今日居然又在秦國加到了,因為在魏國都知道范雎早就死了,須賈當然是非常的驚訝,問道:“你,你是范睢,你還沒有死嗎?”
范睢來這里可是有自己的目的,那里會在這個時候解開自的身份,所以極其恭敬的說道:“是的,大人,正是小人,小人沒有死”。
對于自己曾經對范睢所作之事,他可是歷歷在目,沒想到這個范睢命大居然沒有死,不過還好,看他的樣子現在也是極其的落魄,就算是在秦國的丞相府做事,也只是一名普通的馬夫,對自己倒是沒有什么威脅,反倒是還有幾分用處。須賈轉念一想,就對一旁的鄭安平說道:“這位丞相府的大人,此人正是下官的故人,外使這就下去準備,但是也請大人應允,允許外使和多年不見得故人敘敘舊,絕對不會耽誤大人的時間。”
鄭安平聽了須賈說的話,確實是按照范睢和自己說的一樣,然后滿不在乎地說道:“這個嘛!我可管不著,魏國使者請自便,只是不要耽誤了我家丞相的召見,不然到時候我家丞相發起火來,可不是你我能夠承受的了的。”
須賈聽了之后,趕緊對鄭安平說道:“是,外使只是和故人說上幾句話,絕對不會耽誤時間的”,然后又對旁邊站著的范睢說道:“你跟我來”。
范睢趕緊跟了上去。
鄭安平留在原地,看著兩人走了進去,不過在看到須賈的背影時,卻是漏出一絲不明意味的笑容,過了一會之后就走去,找到自己帶過來的一名仆役吩咐幾句,那仆役聽了之后,趕緊下去準備。
這范睢跟著須賈來到后面的房間,對一旁早就等待著的仆役侍女說道:“快給我更換衣物,我馬上就要去秦國丞相的府上謁見張丞相,要是耽誤了時間,你們誰都吃不了那個罪”,等到仆役侍女走到自己的身邊時,他對范睢說道:“范睢,坐吧”。
范睢牢記著自己現在的身份,一定要在須賈面前表現的恭敬一些,況且自從跟著須賈進入房間之后,那些仆役和侍女全部都上去伺候須賈穿衣,更本就沒有給他搬個凳子過來的意思。而他們在這件屋子里面除了北邊有一個矮塌之外,也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坐下,況且那種矮塌是主人用來招待貴客,至少也要是身份相同的客人,范睢四周望了一眼,見到也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坐下,所以趕緊說道:“小人不敢,在大人的面前,小人那里有坐下的權利,小人站著就好”。
本來須賈也只是隨意的客氣一番,自己好歹是魏國的使者,就算是范睢現在成為了秦人,但是兩者的身份畢竟擺在那里,哪里會有他入座的地方,好在須賈現在正換著衣服,根本就看不到范睢的神情,他對范睢說道:“范睢,沒想到你的命可真大啊!被打成那樣居然都沒有死,心中有沒有什么想法,要是心中有怨氣,可要和我和我說說。”
范睢知道現在須賈正在試探自己,恭敬的說道:“小人不敢,說起來小人還要謝謝大人的救命之恩呢。”
須賈范睢這話,面漏不解之色,問道:“哦,沒想到我們如此對你,你居然心中沒有怒氣,還想要謝謝我,說吧,你要謝我什么?”
范睢面帶難色,似乎有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一直說不出來,最后須賈有催促了一遍,范睢才說道:“小人要感謝他們的救命之恩,那你心中會有怒氣,當日要不是大人把我放到茅廁之中,恐怕小人早已身死”。
聽了范睢的話,須賈更是不解,范睢在他的心目中一直都是一個無德無才之人,沒想到今日居然會對羞辱他的人感激,同時心中的好奇也是多了幾分,對范睢問道:“哦,我們如此對你,你居然心中沒有怒氣,還想要謝謝我,說吧,你要謝我什么?”
范睢面帶難色,似乎有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一直說不出來,最后須賈有催促了一遍,范睢才說道:“小人要感謝他們的救命之恩,那你心中會有怒氣,當日要不是大人把我放到茅廁之中,恐怕小人早已身死,當日小人本以為自己已經死定了,但是沒有想到居然被人用一泡尿給澆醒了,不過小人當時受傷太重,所以看下上去就像是死了一般,后來聽人說起,原來才知道是大人的救命之功”。
須賈聽了范睢的解釋,大笑起來。就連給他更衣的那些仆役侍女也是哄然發笑,過了一會眾人才停下來,看著這衣衫不整的故人,須賈有些同情,須賈對范睢問道:“不過我看你現在可過得不怎么好啊”!范睢聽了這話面漏難看之色,須賈對一旁的仆役說道:“來啊!把本官帶過來的那件絲袍拿過來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