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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莫君傲試探口風(fēng),早朝上風(fēng)波突起
我在椒房殿的小花園中看月亮。
月亮還是一開始的樣子,星星也是一開始的樣子,只有我不是原來的我了。
入宮四年,我竟是雙手沾滿了血腥。
我已經(jīng)不干凈了。
而我無法洗刷這一身的污漬,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天寒了,我打了個冷顫。
墨影不知道從哪里出現(xiàn),拿了一件斗篷自顧自的給我穿上,把我給包裹在斗篷中。
柔軟的毛絨讓我的身體都溫暖起來,我看了墨影一眼,感嘆道:“你總是這么大膽,做出這種以上犯下的事情。”
墨影頓了頓,問道:“你會處死我嗎?”
我輕輕的搖了搖頭,眺望著遠(yuǎn)方模糊的場景:“不會,若是沒有你,我在這個宮里更沒有能說話的人了。”
是啊,墨影本就不是屬于這個宮外的人,他對我沒有懼怕,沒有算計(jì),還能保護(hù)自己,算是我在這個宮中唯一的凈土了。
墨影突然問我說:“那你當(dāng)初為什么趕我走?”
“……”因?yàn)槟阕吡耍揖涂梢苑艞壦械臏嘏鲆粋€冷血的太后了。
冷血到為了至高無上的帝位,為了莫君傲可以登頂皇權(quán),為了北莫可以永遠(yuǎn)的維持下去甚至開疆?dāng)U土,我愿意犧牲很多東西,包括屬于我自己的人性。
當(dāng)然,這樣說可能夸張了,畢竟我還有一個愛人。
一個愛著我,愿意為了我放棄一切的位高權(quán)重的男人。
但是這種話我是不會對墨影說的,我的寂寞我自己品嘗就可以了,又何必說出去呢?
說出去給人同情,還是說出去被當(dāng)作話柄?
沒有意義的東西,還是埋藏在心里比較現(xiàn)實(shí)。
披上溫暖的斗篷,我突然就不想看月亮了,或者說我本意本就不是看月亮而是吹冷風(fēng),現(xiàn)在冷風(fēng)都沒得吹了,我又何必站在這里呢?
我回到房間中,從化妝盒里拿出了我珍藏許久的,那個屬于莫子曦的劍穗。
想起白日里莫君傲特意來找我說話,倒不是如同往日那般親密反而格外的嚴(yán)肅。
莫君傲問我說:“正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若是漁翁幫蚌除掉了鷸,那蚌是否會反咬漁翁一口?”
說白了莫君傲的意思便是問我——莫子曦愿意幫他除掉上官丞相,是不是有私心的,會不會在上官丞相被除掉之后,莫子曦反咬莫君傲一口。
其實(shí)莫君傲的顧慮還是可以理解的,當(dāng)初莫文帝留下上官丞相和莫子曦互相牽制,目的無非就是為了讓莫君傲做這這個漁翁,看他們鷸蚌相爭。
這樣不管那一方也不會勢力掌控整個朝廷,莫君傲也不會被直接趕下皇位。
而莫君傲若是有本事,自然會在夾縫之中互相利用,最后得到屬于他自己的勢力。
其實(shí)我很想說,其實(shí)莫子曦一直都不是鷸也不是蚌,他才是真的漁夫。
他現(xiàn)在做的,就是幫助幫蚌除掉了鷸的事情,可笑的是,蚌還以為自己是漁夫呢。
或者說,莫文帝壓根就錯看了莫子曦,莫子曦有兵權(quán),但是他卻是很清醒的人,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不像上官丞相,還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但是我和莫子曦之間的默契我是不會和莫君傲說的,因?yàn)槲液芮宄羰俏艺f了,可能莫君傲對付完上官丞相就要不管不顧的對付莫子曦了。
于是我對莫君傲說:“中州王到底是姓莫的,這北莫國是莫家的江山,他這么多年無兒無女甚至連個妻子都沒有,便是想要做點(diǎn)什么朝臣也不會同意的……最主要的是,母后有讓莫子曦永遠(yuǎn)登不上皇位的把柄。”
莫君傲的眼神閃了閃,追問道:“是什么把柄?”
我輕笑著搖了搖頭:“天機(jī)不可泄露。”
倒不是我賣關(guān)子不愿意相信莫君傲什么的,而是因?yàn)檫@個把柄也是我自己的把柄。
說白了這個把柄,就是莫子曦愛我,我也愛莫子曦,我們有過夫妻之實(shí)僅此而已。
就算有朝一日莫子曦真的背叛了我,選擇自己上位當(dāng)皇帝,我也有把握帶著莫子曦一起去死。
也許把莫子曦想的這樣不是很好,但凡事都做好準(zhǔn)備,才會立于不敗之地。
我已經(jīng)被身邊人的背叛,給弄的……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了。
我沒有說出那個把柄莫君傲多少有點(diǎn)不開心,但是不管如何,莫君傲在我這里還是相信了莫子曦關(guān)于這次除掉上官丞相的事情是真心幫忙的。
于是,我也確定了一件事——很快就要變天了。
這不,三日后,莫君傲下旨給上官丞相解禁,畢表示上官太貴妃嗜殺太后之罪本該誅九族,但上官丞相為了北莫做了這么多貢獻(xiàn),上官太貴妃也自縊身亡,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
上官丞相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他就知道,皇上就算再怎么有城府也是個小娃娃。
而這個小娃娃被一群臣子嚇唬著說什么不能寒了老臣的心,不能寒了功臣的心,他自然而然就怕了。
而莫君傲一旦怕了,那上官丞相不只是會脫離危險(xiǎn),日后在北莫國就站的更加穩(wěn)了。
于是,在莫君傲下旨解禁之后,上官丞相就來上朝了。
而上官丞相的兒子上官子銳和上官子謙也都是朝廷大員,自然也在上朝的行列中。
莫君傲看著下守的臣子們,對看似身體極差的上官丞相說:“丞相受苦了,丞相委屈了。”
上官丞相道:“臣不委屈,只要能查明真相證明臣是無辜的,臣就不委屈。”
莫君傲的表情更是愧疚,便道:“上官丞相如今被家人連累受了委屈,不知想要什么補(bǔ)償?”
不等上官丞相說話,上官子銳卻突然上前一步,跪倒在地上,哭喊道:“皇上啊!”
上官丞相被上官子銳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一直都把一切算計(jì)的清晰明了的他第一次產(chǎn)生了一種不確定的感覺。
上官子銳這個不爭氣的兒子,要在早朝上說什么……不該說的話?
于是,上官丞相怒斥道:“這里是早朝不是家里,大吼大叫的像什么樣子!”
莫君傲也沒生氣,連忙道:“丞相何必如此心急,上官子銳大人也是個有本事的,突然這般失態(tài)必然是有事情要說,既然有事情要說,說了便是,丞相何必這般呵斥呢?”
上官子銳看皇上這個不緊不慢的狀態(tài)就知道他肯定是什么都和太后商量好了。
正所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為了保住上官家的榮耀……
上官子銳道:“臣看皇上這般體恤家父,體恤臣,臣著實(shí)感動,但臣就是因?yàn)楦袆樱加X得有些事情不能讓皇上蒙在鼓里啊!”
上官丞相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而莫君傲卻笑了出來:“你想說,到底有什么事情是隱瞞朕的?”
上官子銳看了上官丞相一眼,看似剛正不阿的陳述道:“正所謂子不言父之過,但臣子,臣子,先為人臣,再為人子,臣不能看著父親再這么欺瞞皇上了!”
上官丞相瞪大了眼睛,正想說話,上官子銳卻從懷中拿出一疊信件,義正言辭道:“臣昨日去父親書房看到父親桌上放著許多信件,沒想到當(dāng)初太后出宮去疫區(qū)祭天祈福時路遇追殺,都是父親派人做的……父親他仗著皇上未親政的時候貪污賑災(zāi)款項(xiàng)、買官賣官等等做出了無數(shù)罪大惡極的事情,證據(jù)盡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