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陽根本就無法解釋自己為什么會這么難受?
    他明知道白鈺到底是一個什么人。
    也知道白鈺會被自己送去戰場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白鈺所犯下的罪行實在太大了......
    他藐視國家法律法規,無視軍隊的尊嚴,勾引軍團的隊長,甚至想要陷害他。
    這樣的人不要說已經引起了全民的憤怒。
    就算沒有引起公憤,軍隊也絕對不會放過他。
    可是韓陽就是控制不住的感覺到難受。
    手指緊緊的握了起來,手里拿著的那團紙已經被他捏的不能再爛。
    韓陽努力的平復著自己的心情,讓自己不要再想。
    他和白鈺明明不過萍水相逢。
    他們倆就連認識都不算認識......
    為什么要為這樣一個人感覺到難受呢?
    現在他能做的不過是整頓低級軍營里的紀律。
    他們的軍隊里面絕對不會再允許昨天那樣的事情發生。
    韓陽重新回到剛剛白鈺所在的地方,可惜白鈺早就已經不在那里。
    低級軍營和軍隊里的其他軍營其實并不一樣。
    名稱上面說的好聽,叫做軍營。
    但是所有人對這里都心知肚明,這里不過是死囚的聚集地。
    在這里幾乎所有人幾乎都是沒有未來的。
    他們無所謂混的好不好,反正都是要死。
    所以這里的人也充滿了懶散,基本上不服從管理。
    不像其他監獄,犯人還要干活,這里的人根本就是怎么舒服怎么來。
    畢竟沒有人會太過苛刻一個馬上就要去死的人......
    而此刻,白鈺早就已經跑到軍營的后山上。
    知道自己必定要被送上前線。
    白鈺不可能不做一些準備。
    還好,之前他也在星際的世界生活過,對這種世界的規則也算有所了解。
    白鈺在之前的世界里和蟲族正面相對的機會不大。
    他要么是在娛樂圈里面混的,要么是軍隊里面的隊醫。
    基本上都是處于被軍隊保護的狀態。
    不像現在,他必定要沖到前線上,引誘蟲族,然后成為一個死在戰場上的炮灰。
    白鈺可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所以他已經開始做著準備。
    白鈺在之前的世界里,作為隊醫的時候,曾經幫那時候的反派大人研究出一種對付蟲族的藥物。
    只不過,那個世界,蟲族已經式微,不像現在這個世界那么強大。
    所以就算沒有白鈺的藥物也非常好對付。
    但是在現在這個世界。這種藥物顯然就屬于救命稻草了。
    它是能夠將白鈺,甚至乃至整個低級兵營的士兵所解救出來的東西。
    白鈺吃完早飯,就自己背著一個小竹簍跑了出去,不僅如此,他還非常猥瑣的掏出一沓銀針,然后驅使著整個低級兵營的人為他奴役。
    “就是這種草,你們看見了嗎?”
    白鈺手里拿著的草叫做銀丹草,是一種非常好用的驅蟲草藥。
    雖然效果比不上當時白鈺所用過的草藥,但是這已經是白鈺能夠找到的藥力最強大的了。
    “你們務必幫我在這附近的山頭上尋找這種草藥,而且要越多越好。”
    迫于白鈺的淫威,這群低級兵簡直敢怒不敢言。
    因為白鈺實在太厲害了,也不知道他手里的銀針到底是什么東西?齊石昨天被他給扎了之后到現在都沒有醒。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剛剛用針扎了解決不服從命令的王二和張麻子。
    王二已經趴在地上笑了一個多小時了。
    他現在根本都已經笑岔了氣,眼淚鼻涕直流,嘴巴里不停的求饒,但是嘴巴里卻還是在笑著。
    而張麻子更慘,他被扎了之后一直喊癢,他身上的皮膚都快要被他給撓爛了。
    如果不是白鈺后來又分別給他們扎了一針,這兩個人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
    “知道了,老大。我們這就去找。”
    王二和張麻子對白鈺的稱呼都已經變了。
    他們根本就是沖在第一線,因為沒有人比他們更知道白鈺手里那一根銀針到底有多恐怖了。
    白鈺對他們還算客氣,只是小小的懲戒了他們。
    如果來點厲害的,他們估計能當場自殺。
    白鈺的嘴巴里叼著一根草藥,嘴角終于露出一絲微笑。
    “你們快點找,我要越多越好。”
    白鈺一邊說著,一邊整理著自己的小竹簍。
    白鈺把最好找的草藥交給了這里的低級士兵來找,他還要去找一些普通人難以識別的藥草。
    做這種驅蟲劑很難,光是草藥的品種就要很多,還要配和白鈺手里仙針的仙力,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功效。
    有低級兵對于他要找這種草藥充滿了好奇。“老大,我們為什么要找這種草藥啊?”
    白鈺看著自己手里的草藥,嘴角微微勾起。
    他想到了之前那個世界里傅巖對待自己溫和的樣子,那個時候,他還陪著自己一起采藥呢。
    哪里像這個世界,這家伙又變成了一個把自己推進火坑的大壞蛋。
    白鈺頓了一頓之后,便說道:“找這種草藥當然是為了對付蟲族了。我會把它們制作成殺蟲劑。如果大家珍惜自己的生命,不想做一個炮灰毫無反抗之力的死在戰場上的話,你們要努力的去找。”
    白鈺的話讓所有人的眼睛里都帶著笑。
    不過這種笑并不是看見了希望之后所露出的開心的笑容,反而是苦澀的譏諷的笑。
    因為誰都知道,所謂的殺蟲劑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東西。
    和以前的社會不同,如今社會的蟲族早就已經變異的比人類還大。
    那些用于對付微小蚊蟲的殺蟲劑早就沒有了一點用處。
    而在白鈺提出這個概念之前,科學家們早就已經不知道研制了多少年。
    如果真的有殺蟲劑這種東西,還需要每年有那么多人死在戰場上嗎?
    這些低級兵迫于白鈺的淫威,只能無奈的去尋找。
    而跟著韓陽一起趕過來的士兵,聽到白鈺說出來的話,簡直用看白癡的眼光看著白鈺。
    見過蠢得,就沒有見過這么蠢的。
    那么多科學家,在實驗室里,用最先進的設備,最好的原料,以及最高端的科研技術,都沒有能夠研制出銷毀蟲族的東西。
    眼前這個什么都不懂的清潔工,居然妄想這么簡單的對付蟲族!這不等于是天方夜譚嗎?
    有好幾個士兵都已經開始竊竊私語。
    “這個白鈺是不是有妄想癥啊?他腦子壞掉了吧?”
    “我就說連于隊長都能夠污蔑的人到底是什么人?現在看看,他大概真的是瘋了?”
    “等到了戰場上之后,這個白鈺就會知道他現在做的事情有多么的可笑了。
    戰場上面的蟲族可不是他想象中那種隨手就可以捏死的小蟲子。那些蟲族用爪子都能將他抓死。”
    這些士兵冷冷的看著白鈺,嘴巴里說的全部都是風涼話。
    沒有人會相信白鈺,就連韓陽也并不相信白鈺所說出來的那些話。
    如果蟲族真的是隨便采采草藥就可以毀滅的話,他們又怎么可能和蟲族纏斗了幾百年?
    “沒有用的。”
    韓陽直接了斷的走到白鈺的面前,將他剛剛所說出來的那些美好的愿景全部打破。
    “就算你們把這座山都給挖禿了,都沒有用的。”
    韓陽只是想說,蟲族哪里是這么好對付的......
    可是白鈺卻極其諷刺的看著他,“那么軍長大人,您說我們應該怎么辦呢?是不是應該就坐在這里什么都不做,然后等死呢?”
    韓陽一下子頓住了。他再一次被白鈺那帶著諷刺的眼神所刺痛。
    明明剛剛還在心里告誡自己,不要再去想白鈺,他們倆根本沒有一點關系。
    可是現在,再一次看見這個人。韓陽也不知道為什么,就好像被眼前的人深深的吸引住了一樣,眼睛都沒有辦法從他的身上移開。
    韓陽根本就沒有辦法看見白鈺對著自己露出這樣的眼神。
    “白鈺,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呢,還是說,長官可以違背自己之前的命令,不讓我去死?”
    白鈺冷冷的看了這個大豬蹄子一眼,沒有再理他。
    他帶著低級兵營的這些低級兵繼續去尋找藥草。
    所有人都在笑話白鈺,覺得他這是得了妄想癥。
    妄想憑借幾根破草藥就可以擊退蟲族。
    只有白鈺知道,并不是這樣的。
    這些草藥會非常的厲害,它能夠救活低級兵營里的人,甚至可以改變歷史。
    —
    韓陽回去的時候整個人都渾渾噩噩。
    他的樣子看上去竟有一種說不出的狼狽。
    就連心臟都像是被挖了一大塊。
    剛剛白鈺問韓陽能不能別讓他去死的時候,韓陽沒有回答他。
    因為他是一個軍官。
    而且還是第一軍團最高的指揮官。
    他不能做出違背軍隊規則的事情。
    所以,就算再給他一百次機會,他也還是會讓白鈺去前線。
    原本事情到這里,就應該結束。WwW.ΧLwEй.coΜ
    韓陽今天過來是來解決低級兵營的騷動,這些已經被很好解決。
    韓陽根本就不應該再關注白鈺。
    甚至他只要像從前那樣做好一個軍長該做的事情,過著像以前一樣的生活就好。
    可是韓陽就是沒有辦法將自己從那種難受的狀態之中抽離出去。
    他的心臟一直疼痛。
    甚至閉上眼睛的時候,腦子里都是白鈺的身影。
    晚上韓陽做了一個夢。
    夢里少年的臉終于變得清晰。
    果然就是白鈺的樣子......
    只是那個少年并不再像從前那樣,和他在夢中追逐打鬧。
    而是被蟲族狠狠的襲擊,最終倒在了血泊之中。
    韓陽從夢里醒來的時候早就已經大汗淋漓。心臟狠狠的絞痛著。
    他用力的抓著自己的頭發,只感覺自己的衣服都已經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