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李雪情的意料之外,陳飛宇并沒有動怒,而是淡淡地道:“我知道邵家和五蘊宗的關系很密切。”</br> “既然知道,你還敢說以武服人?”邵英杰像看傻逼一樣看著陳飛宇:“我也不怕告訴你,五蘊宗的人正在趕來的路上,你如果識相,現在乖乖跪下磕頭道歉,否則我讓你永遠沒辦法離開邵家!”</br> 秦凌菲大吃一驚,五蘊宗的人快來了?這……這可怎么辦才好?</br> 她向陳飛宇瘋狂使眼色,先離開邵家再說。</br> 陳飛宇視若不見,負手而立道:“我處處尊重于邵家,在交談過程中,立場也是一退再退,可邵家卻想讓我死,也罷,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br> 邵英杰輕蔑道:“邵家有五蘊宗庇佑,你自認為能滅掉整個五蘊宗?”</br> “我暫時還沒這個本事……”陳飛宇淡淡道,無視了邵英杰得意的神色,繼續道:“可是我卻有把握能滅掉邵家,更有把握能讓邵家日夜處于擔驚受怕之中。”</br> 李雪情神色大變,她知道,以陳飛宇的實力,如果鐵了心對付邵家,的確能夠做到!</br> 秦凌菲差點驚呼出來,不愧是陳飛宇,連邵家都敢威脅,果然厲害!</br> “許久不見,沒想到你陳飛宇還是一如既往的霸氣,真是讓人不爽。”</br> 突然,從外面庭院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br> 陳飛宇神色不變,以他強大的精神力,已經第一時間探知到了對方的到來,淡淡地道:“過獎了,當面把話說清楚,總好過一些只知道在背后偷雞摸狗的小人。”</br> 他話音剛落,一名身穿青色長衫,氣質儒雅隨和的中年人邁步走了進來,正是許久不見的柳清風!</br> 出人意料的身影,更出人意料的速度,誰都沒有想到,五蘊宗的人竟然來的這么快,而且來的還是柳清風這一位重量級人物!</br> 李雪情和邵英杰大喜過望,連忙迎了上去問好:“柳先生,您怎么來的這么快?”</br> 柳清風負手而立,淡淡地瞥了眼陳飛宇,回應道:“我本就在東龍市辦些事情,正巧聽說了你們邵家的事情,便順道趕了過來,至于五蘊宗的大部人馬,用不了多久就會趕來,你們不用擔心陳飛宇的威脅。”</br> “多謝柳先生。”李雪情喜不自勝,重重地松了口氣。</br> 邵英杰更是得意地看向陳飛宇,眉飛色舞道:“你聽到柳先生的話了,有柳先生在這里,你陳飛宇再厲害又能如何?”</br> 秦凌菲只覺得柳清風進來之后,仿佛有一股無形的氣壓,壓得她胸悶氣短,心中暗暗驚駭,這個人好強的氣勢。</br> 陳飛宇輕笑搖頭,道:“我要做的事情,五蘊宗攔不住,柳清風更攔不住,總之一句話,邵家和秦家的婚約,今天不退也得退。”</br> 他語帶輕笑,但是話中的內容,卻是強硬至極。</br> 邵英杰頓時大怒:“你……”</br> 李雪情立即揮手阻止了他,輕聲道:“柳先生既然來了,那這里的事情,自然交由柳先生做主,你乖乖看著就行。”</br> 邵英杰不甘心地瞪了陳飛宇一眼。</br> 柳清風撫掌而贊,道:“在我們五蘊宗的地盤上還敢如此囂張,陳飛宇啊陳飛宇,你還真是能惹動我的殺機,可你和澹臺小姐還有約定,五蘊宗又不能真的殺了你,真是令人苦惱。”</br> 邵英杰大吃一驚,柳先生口中的澹臺小姐,難道是澹臺雨辰?那個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澹臺雨辰?她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神級人物,竟然還和陳飛宇有關系?</br> 邵英杰之前去五蘊宗總壇的時候,曾見過澹臺雨辰一面,生平第一次的出現了自慚形穢的感覺,對澹臺雨辰完全生不起褻瀆的念頭來。</br> 當然,不是說秦凌菲的相貌就比澹臺雨辰差那么多,實際上秦凌菲的容貌,也僅僅比澹臺雨辰稍微遜色一點點而已。</br> 而是因為澹臺雨辰圣潔的氣質,仿佛不屬于凡間的女子,所以邵英杰才會自慚形穢。</br> 此刻,陳飛宇玩味地笑道:“既然五蘊宗不能殺了我,不如同意邵家和秦家退婚,雙方皆大歡喜,如何?”</br> “看來你是鐵了心要邵家退婚?”</br> “不錯。”</br> “好吧,看在澹臺小姐的面子上,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柳清風嘴角出現一絲笑意,仿佛想到了某個絕妙的主意。</br> 邵英杰心里一急,剛想說什么,李雪情已經瞪了他一眼,他到嘴邊的話又憋了回去。</br> 陳飛宇挑眉問道:“什么機會?”</br> “你和五蘊宗同屬于武道界,自然用武道界的方法來解決問題。”柳清風伸出白凈修長的三根手指,道:“三局兩勝,五蘊宗任意派出三個人來,如果你勝了,五蘊宗做主,讓邵家退掉秦家的婚約。”</br> 邵英杰頓時松了口氣,作為傳承千年的古老宗門,五蘊宗強者如云,陳飛宇怎么可能贏過五蘊宗?</br> 秦凌菲的神色黯淡了下來,五蘊宗派出三位強者打車輪戰,耗也能耗死陳飛宇,陳飛宇再厲害,也不可能獲勝,今天來邵家退婚,已經宣告失敗了。</br> 陳飛宇神色不變,問道:“如果我輸了呢?”</br> “如果你輸了,那就麻煩你在五蘊宗待上三年,等你和澹臺小姐決戰之后,才能離開五蘊宗,如何?”柳清風心里懊惱,如果不是澹臺小姐和陳飛宇有約定的話,何必囚禁陳飛宇?直接殺了他就行了。</br> 陳飛宇幾乎沒有猶豫,點頭道:“好,我同意了!”</br> 秦凌菲驚的直接站了起來:“陳飛宇,你是不是傻,這種必輸的賭局為什么要答應?”</br> 陳飛宇向秦凌菲笑了下,陽光而溫醇,道:“這是唯一能幫你退掉婚約的機會了,就算我輸了,也只是輸掉三年的自由,可如果我不同意,你會輸掉一輩子的自由,性價比這么高的比試,我哪有拒絕的道理?”</br> “你……你好傻……”秦凌菲張張嘴,心中充滿了感動,眼眶中泛起了一層水霧。</br> 柳清風哼了一聲:“兒女情長,酸不拉幾的,著實令人不耐,陳飛宇,既然你同意了,現在就可以開始了,而我便是你第一個敵人。”</br> 李雪情等人都吃了一驚,柳先生還真是雷厲風行。</br> 陳飛宇嘴角笑意更濃:“看來這第一戰,還是我的復仇之戰。”</br> 當初在禹仙山上,陳飛宇曾跟柳清風交過手,當時幾無還手之力,如今他已今非昔比,應該能穩勝柳清風,從而一雪前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